第78章 回青山縣
東說西說，老張才勉強同意帶小六去精神專科。
回家路上，向暖想著小六那瑟瑟發抖的樣子，心裏蠻不是滋味兒。
孟響騰出空，捏捏她的手道：“也不怪老張，就是親兒子，遇到這些事，也不見得有很好的耐心。”
向暖：“我知道，我隻是在想，那樣的環境對小六來說實在不利。”
老張迫於壓力，不能不管，但畢竟不是心甘情願，難免有情緒。
孟響說：“回頭我打聽一下，看能不能給他安排個去處。聽說有專門收納聾啞人的機構，可以一起學習，一起賺錢，一起生活。”
“要真有就太好了。”向暖歎了聲：“我這邊也打聽打聽。”
靜了會兒，察覺到孟響在看她。
她側眸過去，見他眼神膩得能拉絲，沒好氣道：“又怎麽了？”
孟響舔舔嘴巴：“雖然讓你跟著辛苦我很抱歉，但我又覺得有女朋友幫忙特別幸福，心裏像正在產蜜似的，都快溢出來了……我現在嘴巴就很甜，不信你嚐嚐。”
向暖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語氣，卻有種白日驚雷的觸動。
她凝視著他的眉眼，感動於他總是在乎她一點一滴的小情緒。
她從來不知道，男人也是可以這麽細膩的。
男女感情也是可以這麽篤定地雙向奔赴……
“不想嚐呀？”他一臉失望的樣子。
恰遇紅燈，向暖心一橫，探著身子就去了。
孟響目光閃了閃，滿是驚喜地回應著她。
隻淺嚐輒止，向暖紅著臉坐回去。
“怎麽樣？甜嗎？”
向暖乖乖點頭：“嗯。”
甜到心裏。
孟響就哈哈大笑，得意的像是贏了全世界。
後來，研究所同意了向暖的申請，找到一名專門針對‘成癮’矯正的專家替小六治療。
孟響這邊聯係的公益機構，替小六擔保，送他去了相關的殘聯企業上班。
……
夏末，林珊意外懷孕。
與向陽的婚期定在次月中。
也是孟響該正式上門的時候了。
從決定了這件事起，向暖心裏就始終沉甸甸的，像是沉著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
孟響倒是很自信，他一再安慰向暖。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再說，你老公又帥又勤快，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他們沒道理不喜歡。”
孟芳也安慰向暖：“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不管他們方式方法如何，總歸是因為擔心你。他們對小孟挑剔，也是因為在乎你。回去好好說，隻要小孟過了第一關，我們會抽時間專門去拜訪，談你倆的婚事。”
姑父的意思，本來這次就想一起去的。
是向暖怕場麵收拾不住，孟響便主動說不妥，他連第一關都沒過，大人就去談婚事，急了點。
姑父這才打消了念頭。
畢竟隻有一個哥哥，向陽的婚事，向暖也是很上了心。
喜被，喜糖，以及婚禮上要用到的一些東西，都早早地買了寄回去。
鑒於她的用心，向陽對她的態度終於改觀了些。
臨回家前的一晚，他專門把向暖叫出來，再次確認。
“真要把孟響帶回去？”
向暖說：“他是我男朋友，理應帶回去見見父母。”
向陽正色：“你知道在我們老家，見家長意味著什麽嗎？”
向暖點點頭：“知道。”
尤其是姑娘家，帶男朋友回家，就意味著定了人家。
如果以後沒成，在大家眼裏，她也算是嫁過一次了。
向陽無語地歎了聲：“你的事吧，我本來是不想管的，但誰叫你是我妹妹呢？反正我覺得這事兒你最好是三思。”
向暖問他：“平心而論，你覺得小孟如何？”
“還行吧。”向陽大言不慚說：“雖說和我差距有點大，但對你還不錯。要我打分的話，70分吧。”
向暖笑笑：“那不就得了，和他過日子的人是我，他對我好就行了。”
“談戀愛可以這麽說，他對你好就行，但結婚不一樣。”向陽非常嚴肅，“婚姻有太多的瑣碎，而他身後空無一人，工作性質又特殊。你嫁給他，就要做好撐起一個家庭的準備，你覺得自己行嗎？”
這樣的話，林依瀾也委婉地提過。
向陽能說這些，說明確實是有點當哥哥的樣子了。
向暖承他的情，便適當柔軟地撒了個嬌。
“他身後無人，我身後有你呀。”
向陽怔怔，失笑：“那倒是，當哥的無論如何，都不能不管自家妹妹。我就是看不慣小孟牛皮吹上天的樣子，你讓他低調點行不？”
打不過還吹不過，讓他這個大舅子麵子往哪兒擱？
向暖乖乖道：“行，我管管他。爸媽那兒，你一定要幫我們說說好話。”
向陽哼一聲：“那得看他孟響紅包能包多大。”
紅包，孟響聽了姑姑的意見，直接包了四個八。
給家裏帶的禮物，是姑父一手操辦。
煙，酒，茶，以及雅市當地的特產，應有盡有。
因為他們商量每件事，從不避著向暖。
向暖心情多少有些複雜，感動於姑姑姑父的上心，又有點責怪自己的軟慫。
這要是麥小桃，肯定敢直接做主，什麽都不用帶，人去就行。
但她知道，他們家不一樣。
這時候，她就已經開始相信，婚姻真不是兩個人的事。
是兩個甚至無數個家庭，無數人都可以摻一腳進來的事。
終於，到了回青山縣的日子。
林珊的弟弟開車來安市火車站接。
從市區到向暖家，四個多小時的路程。
公路早已是村村通，車子一直開到了向暖家門口。
剛剛停好車，一大群圍上來的村民，看猴子似的圍著，七嘴八舌。
“瞧瞧，老向家兒女都好有出息。兒呢，直接搞大人家肚子，這下彩禮都要省了吧？女兒這時候又帶著對象來，嘖嘖嘖，這下，不但辦大事不花錢，還要賺大一筆錢吧？”
“那可不一定，萬一女兒也被人搞大肚子，要不到彩禮，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哈哈，你太損了，也不怕陳蘭撕爛你的嘴。”
“我怕啥，這要是我兒女幹出這種事，我非把他們的腿打斷！”
“得了吧，你家老大要能給你娶個不要彩禮的兒媳婦回來，你睡著都能笑醒吧。”
村民們八卦的尺度有點大，孟響聽得一愣又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