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玩笑危害

母女二人上綱上線的,倒把錢程給整不好意思了。

便仔細想想,是這麽個道理。

錢程馬上道歉:“是,樂樂說得對,爸爸不該開這種玩笑。”

錢樂樂得意地揚一揚下巴,“反正我嫂子說了,以後你們大人再亂開玩笑,我都可以懟回去!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樣子,而不是仗著大人的權威隨意戲弄孩子。”

說著,她眼睛有些紅,委屈道:“小時候,叔叔阿姨他們總說我和哥哥搶吃的,意思就是我對哥哥不好,我根本沒有,又害怕哥哥當真,我心裏多害怕呀。你們呢,也當成是玩笑聽,根本沒考慮我和哥哥會怎麽想。”

錢程和孟芳均是一愣。

是呀,要是孟響當真了,生出寄人籬下的念頭,心裏得多難過?

又或許,已經生了。

夫妻二人齊刷刷看向孟響。

孟響失笑:“我那時都十多歲了,分得清是非。再說,我又不是傻子,姑姑姑父和樂樂對我怎麽樣,我心裏不比別人更清楚嗎?”

但他又怕姑姑他們對向暖產生什麽想法,別覺得她是個愛翻是非的人,以後可就不好相處了。

念及,孟響正色道:“不過,‘玩笑式逗娃’確實有危害,前段時間我們還處理過一起案子,家裏老人給孩子開葷,要沾白酒給孩子喝,孩子母親沒攔住,結果孩子對酒精過敏,差點沒救回來。後來,鬧得離婚收場。”

“實際上,農村每年都有這樣的事故發生,逗娃喝酒,吃他們本身不能吃的東西。這種玩笑式的逗娃行為,可大可小,我認為教給孩子最起碼的是非觀,讓他們懂得向錯誤說不是件好事兒。”

“哦,小暖她是搞心理學的,對這方麵比較敏銳,她並非是針對誰。”

錢樂樂毫不猶豫地站隊:“我哥說得對!”

孟芳夫妻對視一眼,錢程真誠道:“是,聽你們這麽一分析,我也覺得這種行為很惡劣,以後我不會亂開玩笑了。”

孟芳說:“小孟說的那些,我在新聞上也看到過。其實之前他們玩你倆小的玩笑時,我也覺得不太舒服,但都是親戚,又覺得抹不開情麵。”

但轉念一想,別人的麵子重要,還是自家孩子的身心健康重要?

孟芳眼神都鋒利了起來:“放心,以後誰再拿你們亂開玩笑,我懟得他們忘記自己姓什麽!”

孟響哭笑不得:“那倒也大可不必,讓他們知道你們的態度就好了,一般一次見效。”

錢樂樂見爸爸媽媽意識到錯誤,更加的高興。

“我終於沒有負罪感了,以後在飯桌上也不用刻意討好我哥了。”

怪不得每次全家一塊兒吃飯,她總把最好的先夾給哥哥。

還以為她是懂事知道心疼哥哥,原來是因為大人的玩笑產生了負罪感……

孟芳聽得鼻酸,摸摸女兒的頭,想說對不起又說不出口,最後把功都記在了向暖身上:“多虧小暖,不然我們還會繼續知錯犯錯,這輩子白活了。”

錢樂樂嗯嗯地直點頭:“我嫂子超好噠!要我說,我哥最大的貢獻,就是給我找了這麽個好嫂子!”

孟響瞥著她:“意思是以後雞腿不會給我吃了?”

他以前也覺得奇怪,樂樂明明舍不得,卻還是固執地把雞腿讓給他,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心中多少有些內疚,又覺得驕傲很。

他的女朋友可真厲害,三言兩語就解決了一個大大的問題。

錢樂樂哼哼兩聲:“你都吃多少年了還不自足,以後不會給你了,給我嫂子,隻給我嫂子。”

說著,蹦蹦跳跳地躲一邊玩手機去了。

不用說,肯定是向全世界宣布自己喜得好嫂子一枚去了。

孟響舔著門牙,心裏直傻樂。

官宣這種事還得自己親自來。

……

向暖順道去看了曹芳芝。

成飛也在,他師父現在是曹女士的代理律師,和當事人溝通的事交給他在辦。

“聽說響哥受了傷,正說一會兒去看他,怎麽樣了?”

向暖這會兒還不知道官宣的事,疑惑孟響受傷的事,成飛為什麽會問她,看她的眼神似乎還怪怪的。

但她還是回答說:“腳底被玻璃劃了下,縫了幾針,不算嚴重。”

“那就好。”成飛抬手碰碰鼻頭,又笑盈盈地說:“恭喜。”

向暖:“……”

她剛剛還看了群消息,孟響沒在裏麵瞎說呀。

曹芳芝聽說孟響受傷也關切道:“昨天還好好的怎麽就受傷了?”

向暖溫和說:“昨晚出任務傷的。”

曹芳芝眼眸顫了顫,沒再繼續問。

昨晚雅江的事,醫院早傳開了。

都在唏噓,該死的人沒死成,不該死的死了。

聽說那個孩子,才四五歲,和小雨差不多大。

曹芳芝心中翻騰,卻又理不出個頭緒來,就覺得不能再死,也不能再這樣活了。

向暖問成飛:“你們談完了嗎?要不要我回避?”

“差不多了。”成飛遞了個眼神給向暖,“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問題不難,隻要當事人立場堅定,我們作為律師,肯定會想辦法去爭取更大的利益。”

向暖點點頭。

“這樣,你們聊會兒,我先去看看響哥。”成飛頷首示意,跑得飛快。

向暖沒問曹芳芝怎麽想的,而是主動說道:“我和林老師正在寫報告向所裏申請,有望給你們母子三人安排免費的心理輔導。”

曹芳芝的情況要嚴重得多,可能需要吃些抗抑鬱的藥,但這個費用不算高,應該可以想辦法應付。

向暖又說:“情緒,隻是身體對於事實的反應。也就是說,當我們感到絕望的時候,隻是情緒讓我們覺得絕望,但事實並不一定是絕境。”

“你可以試著把目前的困難一一列出來,再逐一去想解決辦法,不要一團亂麻似的全套自己身上,這樣就不會有無法掙紮的感覺了。”

曹芳芝動動嘴,欲言又止:“他,他要是真心悔改了呢?”

這個他,自然是指的杜家安,她的丈夫。

怪不得剛剛成飛會是那副表情,原來是曹女士自己還沒想好。

向暖目光平靜,反問:“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