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追求儀式
孟響立即正色：“你說。”
向暖舔舔嘴巴，組織著語言道：“我在想，要不咱們弄個公益網站吧。法律版塊有成飛，心理援助有我，執法問題有你……咱們各自再發展一些誌願者進來，起碼有一個固定的平台可作為載體，是吧？”
“好呀！這想法不錯！”孟響積極響應：“路安安他們公司就是搞軟件開發的，回頭我讓她找人問問。”
向暖眼睫輕顫，又覺得有點異想天開。
“搭建平台不難，難的是推廣。”
要時間，還要錢，很多錢。
“嘿，摩天大樓也是平地起，咱一步步來唄。”
孟響是真覺得這提議不錯，容易實現，至於能起多大作用，事在人為吧。
他看了眼時間，催促道：“不早了，快吃吧，菜都涼了。”
怪他，話題沒挑對。
向暖又開始大口大口吃起來，嘴裏鼓鼓囔囔的說：“你給早餐店老板說說吧，不用幫我付錢，去看孫爸孫媽我是自願的。”
“說好一個月就是一個月。”孟響堅持，嘿嘿地又笑：“你以為我傻呀，一個月早餐錢哪夠請吃頓大餐，我這是在省錢呢。”
向暖包著一口飯，差點沒嗆出來。
孟響頓時緊張。
玩笑開過頭了？
顯得自己太摳門兒？
向暖緩了緩，突然抬起清澈眼眸認真地問他：“你是在追我嗎？”
孟響震驚地瞪大眼睛。
還，還能這樣問的？
他喉嚨發幹，迎著她似煙波浩淼般的雙眸，沙啞地問：“可，可以嗎？”
向暖掐著手指頭，表麵鎮定的很。
“這是你的權利。”
頓了頓，她又說：“但我並不確定能給你回應。”
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實在太短。
談戀愛也並不在她的短期計劃中。
老實說，她不是很喜歡這種生活節奏突然被打亂的感覺。
但似乎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聞言，孟響忙不迭的道：“不急不急，你慢慢考慮，慢慢想……也不用想得太複雜，先當朋友一樣相處……”
也不對。
真處成‘哥們兒’更麻煩。
他撓著頭，第一次覺得詞窮。
向暖咬了下唇，從善如流的道：“那行，你也別太刻意，我會盡快給你答複。”
她沒談過戀愛。
但一直覺得，這是件很神聖嚴肅的事，應該認真對待。
起碼不能看出別人的心意還假裝不知道，一邊享受對方給予的好，一邊糾結猶豫，欲迎還休。
誇張一點說，百分之八十的情感類犯罪，都是因為心理不平衡而產生。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貪不得，更辜負不得。
孟響倒是談過一次戀愛，在大學的時候。
莫名其妙的開始，又莫名其妙的結束。
隻記得分手時，女生給他的理由是：“你很好，但我們不合適。”
他當時鬱悶了好久，怎麽理解那句話都覺得很矛盾。
後來才知，‘好人卡’隻是一種溫和的分手方式而已。
像向暖這樣坦率真誠的，他真是頭一遭見。
就覺得自己可能撞大運了。
再不用費心掩飾，孟響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向暖，咧嘴一笑：“聽你的。”
向暖前一秒還很理智鎮定，後一秒就被他這一句挑得臉頰緋紅，忍不住偷笑了下。
夕陽餘暉從窗外透進來，落在兩人的身上。
光圈熱烈跳動，像是時光先動了心。
……
從那天起，向暖每天都去那家早餐店。
她給自己定的期限也就是一個月，吃完一個月，她會把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和心意告訴對方。
孟響也沒有因此展開猛烈的追求，一是怕弄巧成拙，二來工作性質決定，實在是抽不出太多的精力來。
二人不慍不火的相互了解著，有時間就一起吃飯，每天會在微信上保持聯係。
向暖上晚班時，孟響會經常打包飯菜陪她一起吃，好讓她能多睡一會兒。
向暖則會多準備一些水果回贈。
有來有往，一板一眼的儀式感，讓人暖心又安心。
當然，這一切她還沒敢告訴麥小桃。
麥小桃知道，等於她家裏知道。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向暖不想鬧得人人皆知。
當對一件事有了習慣以後，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這天，向暖照例來吃早餐。
臨走時，老板娘樂嗬嗬道：“孟警官刻意打過招呼，往後你隻管來吃，早餐他能管你一輩子。”
向暖愣愣，反應過來，吃滿一個月了。
她忙道：“你可千萬別再收他的錢了，否則我真不敢來吃了。”
“向小姐是吧？”
老板娘湊近一些，小小聲的說：“遇到孟警官這樣優秀的男人，該出手就要果斷出手，你不知道咱小區有多少老太太盯著他的。不瞞你說，我表妹至今還對他念念不忘呢。”
向暖哭笑不得：“謝謝你的提醒。”
正好，她明天轉白班，晚上有時間。
可她心裏好像還沒有答案……也許這就是答案。
不管怎樣，既然約定過，她必須要言而有信。
向暖給孟響發去信息：“我今天轉班，晚上你有空的話，我們去外麵吃吧。”
孟響秒回：“好。我來定位子，有家店一直想帶你去。”
……
向暖一覺睡到差不多晚上七點，孟響還沒回來，打電話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應該是在出任務。
晚餐變得不確定，向暖將就冰箱裏的東西煮了鍋蔬菜粥，先墊了些。
然後開始收拾房間，地擦了一遍又一遍。
所有餐具高溫消毒，又清洗了抽油煙機……
直到實在找不到活兒幹了，向暖才意識到，她在緊張。
不知道孟響在出什麽任務的情況下，她不受控製的慌張。
這是喜歡的信號。
可也實實在在的提醒著她，假如他們在一起，這種慌張和擔憂，將會成為家常便飯。
麥小桃的‘歧視’，不是沒有道理的。
向暖試著冷靜，試著客觀。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擔憂就像是個龐然大物，逐步占領著她所有的理智。
她忍不住打開電視機，同時在網上搜索本地的實時新聞。
這座城市一天發生著很多事。
東三壞有一起連環車禍，死傷慘重，其中還有輛校車，鏡頭掃過驚恐的孩子們，向暖的心跟著揪成一團。
城南的老舊小區發生火災，因消防通道被占，救援延遲，大火整整燒了五個小時。
城東的火鍋店煤氣罐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