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李家的選擇
演武台上橫屍遍野，鮮血肆流。
這些屍體有葉家的，也有城主府叛變的黑衣護衛的。
薑塵孤身站立其中，灰色衣袍上沾滿了敵人的血跡。
隻有少年手上的神秘石劍黝黑如初，似乎未沾染一滴鮮血。
兩邊看台上各家族的幸存者在歡呼。
被烏雲籠罩的演武台上，渾身沐血的銀發少年是他們眼中唯一的萬丈光芒。
鏘！
薑塵將噬羅劍歸鞘，向著左方李家族人所在的看台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很輕、很穩，像在閑庭散步。
李家眾人剛剛目睹了薑塵剛才在葉家和黑衣護衛的包圍中如入無人之境，將所有包圍他的人屠戮一空。
現在的薑塵每踏出一步，都將帶給在場的李家眾人更深更重的恐懼。
李向前手攥銀槍立在李家眾人麵前。
他在猶豫。
在看到了薑塵一劍誅殺了葉鋒，親身感受到薑塵的恐怖劍意後，他就已經失去了再挑戰薑塵的勇氣。
他沒想到薑塵能夠不受玄陰鎖靈陣的影響，也沒想到薑塵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殺光葉家所有戰力和所有參與叛變的黑衣護衛。
薑塵此時已經走下了石階。
“可惡！”
看著薑塵步步逼近，李向前的臉色愈發焦急。
他不敢麵對薑塵，但他又恥於逃跑。
他是李家少主，是風寧城年輕一輩中修為最高的人。
他不能在族人麵前臨陣脫逃，讓族人知道自己懼怕薑塵。
“哥哥！”
李向前的身後響起一道嬌柔的聲音。
“萱瓶.....”
李向前回頭一望，說話者正是自己的妹妹李萱瓶。
李萱瓶身穿白衣，衣口處還留有之前與薑塵比試時被滴染的血跡。
“我們帶領族人放棄吧，薑塵會把我們都殺了的！”
女子上前拉住李向前的衣袖，向李向前勸道。
“放棄？”
李向前露出苦笑。
“你以為現在我們投降，薑塵就會放棄殺我們嗎？”
“更何況......”
李向前把視線轉向右上方的塔樓處，那裏他們的父親李寒崖正在圍攻顧名虎。
塔樓中不時有怒喝聲與轟鳴聲傳出。
“到了這個時候，我們李家哪還有回頭之路。”
“是有的！”李萱瓶懇切地向李向前說道：“哥哥，我們隻要把破解顧千刑法陣的秘密告訴薑塵！我們隻要帶著族人重新宣布我們幫助城主！”
“住嘴！”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李向前用力打了李萱瓶一個耳光。
你是要我背叛我們的父親，帶領族人苟且偷生，然後讓我們李家從此在風寧城裏任人踐踏，受盡欺辱嗎？”
李向前朝著自己的妹妹怒目而視。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暗中勾結薑塵的事情！你殺了李武資我不在乎，但是你竟然想著背叛生你養你的李家！讓先人蒙羞！”
李萱瓶垂下頭，淚珠從她的身前滴落。
“不，哥哥，我這是在救我們李家。”
當李萱瓶說至最後幾個字時，李向前幾乎隻能聽到極輕微的氣聲。
“荒唐......！”
李向前正打算繼續怒斥，他感到胸口陡然一冷，像是被某種森然寒意侵襲。
隨後這寒意便引發了心上的一股劇痛。
李向前低頭。
他的瞳孔猛然一縮，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
他看到一把鋒利短匕深深紮入了自己的心口中，匕首的柄端握著一雙纖纖玉手。
“對不起，哥哥。”
李萱瓶抬起頭，輕聲向著自己的哥哥道歉。
女子含淚的臉上此時露出冷漠卻又堅決的神情。
“你......”
李向前感到不可思議。
鮮血沿著匕首的鋒刃汩汩流出，好像暗紅色的泉水從泉眼中流出。
李萱瓶麵無表情地將匕首拔出。
李向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鮮血在他身體下方逐漸匯聚成一個小窪。
所有人都驚呆了。
薑塵看到眼下發生的一幕，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李萱瓶一改平時的柔弱，向著周圍陷入震驚、驚慌失措的族人厲聲宣布：
“族人們，葉家的叛亂者已經被薑塵全都殺光，馬上就輪到我們李家，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投靠薑塵，重新擁護城主府，幫助顧城主平息這場叛亂。”
“我知道你們有人不願意，但是為了我們李家的存亡，我們必須這樣做！”
李家族人麵麵相覷。
出於對薑塵這尊殺神的懼怕，他們也傾向於跟著大小姐投降。
“可是家主怎麽辦？他可是你的父親。”
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的李家族人向李萱瓶問道。
“從今天之後，我就是李家家主！”
李萱瓶神色凜然，不容置疑地說道。
“我會同薑塵談判。”
說罷，李萱瓶縱身躍下看台。
女子染血的白衣在風中搖曳飄動。
薑塵已經來到了看台下，李萱瓶落地時，他距離女子隻有兩步之遙。
當李萱落在薑塵身前時，薑塵選擇關閉了九幽戰體。
少年本來幽深的雙眼驀然間恢複了靈動，銀灰色的頭發也變回了黑色。
看著少年突然間的神貌變化，李萱瓶不由一怔。
少年的眼神銳利，聲音冷淡無比。
“即使你想投降，風寧城裏的其它家族也不會放過你們李家。”
“所以我們需要你的保護。”
“保護？”薑塵眼睛眯起，“我為什麽要保護你們李家？”
“我們風寧李家是風寧城內第一家族，我們有風寧城內最多的資源和產業。”
“我們李家還是擁有最多戰鬥力的家族，我們有四位聚氣高階的高手，十一位聚氣中階的高手。”
聽著李萱瓶的描述，薑塵眉頭皺起。
“這就是我們談判的資本，隻要你願意保護我們，李家願意分享給薑家我們的資源和產業！”
李萱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懇切與期待。
“我知道如何破解顧千刑的這個法陣，如果塔樓上顧名虎支撐不住了，你再強也沒辦法同時戰勝四個聚氣九重的高手，更何況顧千刑還是禦玄武院的內院弟子和禦玄顧家的族人，他的實力遠超一般的聚氣九重。”
“至於這次與其它家族結下的仇怨，我們李家後續會努力化解的。”
薑塵沉思片刻，對李萱瓶低聲說道：
“我要你們八成的產業，把破解法陣的方法告訴我，我可以不殺你並且阻止他們清算你們聚氣以下的族人。”
李萱瓶聽後神情大變，薑塵的條件讓她難以接受。
“不可能！沒了聚氣以上的族人，即使是兩成的資源和產業我們都守不住！”
“你竟然覺得你們李家還有同我談判的資本？”
薑塵的語氣變得激昂起來。
他一步跨出，使他與李萱瓶的距離拉近至半步之遙。
“你們李家跟整個風寧城都結了仇，你竟然還奢望我因為你們李家的資源和產業選擇保全你們聚氣以上的族人？”
少年滿腔怒火，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噴薄而出。
“我們已經願意幾乎放棄所有，難道一定要將我們趕盡殺絕不成！”
女子的聲音有些發顫。
“你的族人像殺雞一樣殺了其它家族的族人，讓幾乎所有家族都與你們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現在告訴我你們想再與其它家族和好，希望在我的庇護下別人能全部放過你們，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薑塵盯著李萱瓶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堅定說道：
“我可以留下你和你們李家聚氣以下的族人，但是你們李家族人中，凡是剛才有能力動手殺人的，都必須死！”
聽了薑塵的話，女子的臉色變得蒼白，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