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些淵源
劉思遠離開父親家的時候已經下午。
回憶著剛剛的聊天,有些疑慮豁然開朗。
沈英不是於薇的生母,這樣就能理解她以及她的那些親屬為何始終看自己這個女婿不順眼了。正常來說,於薇是要嫁出去的人,家裏的一切或大部分都會是於濤的。偏偏於靖海偏愛於薇,執意招贅。
這樣一來,相當於一個家未來存在了兩個主人,這兩人還是同父異母的姐弟……
複雜。
婚姻複雜便罷了,連家庭關係都這般複雜。
他搖搖頭,漫無目的在宛城的街上開車閑逛。
回宛城幾個月,他一直陪著於薇上下班,處理工作,各種瑣事。忙是挺忙,卻也充實。
乍然這麽一閑著,竟還多了幾分不自在。
明明不想犯賤,卻屢次起念犯賤準備去公司看看,腦海中魔怔一樣的想著她。
抑住衝動,劉思遠快傍晚之時跟高文成王一白碰麵,請了頓酒。
接下來幾天,他也沒再去於薇的公司。
白天就跟高文成一塊盯一下裝修進度,或在宛城到處看看,轉轉。晚上,就是幾人一塊坐坐,聊聊。一般回到家裏,都挺晚了。
生活有點隨意,前所未有的輕鬆。
他至少不用再經常麵對嘴裏吐不出幾句好話的沈英母子,也不用辛苦一天下班後被於薇再給弄一肚子火氣。
這天,劉思遠到於家的時候已經又是晚十一點。
家裏安靜的一如往常,隻有他上樓輕踏出的腳步聲顯得清晰。
不過於薇看上去還沒睡,臥室門縫中能窺見燈光。
這也不奇怪。
於薇就一工作狂,加上最近財務危機,堆積待賣等等。她一般下了班,都不忘在工作群裏交代一番,或簡短開個視頻會議,交代那些在加班的同事。
這時儼然還是在工作。
上樓就能聽到她隱隱飄來交代工作的聲音。
清脆悅耳,既冰且靈。
劉思遠大模大樣,從門縫裏看著她躲被窩裏對手機說話的樣子。她蓋著床薄薄的夏涼被,露出上半截穿著真絲睡衣的身體。
像剛洗過澡,肌膚白玉無瑕。烏黑的頭發散落,天鵝般的頸部下曲線陡然。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隨之鑽出,沁人心脾。
劉思遠看的張了張眼睛。
他發現於薇睡衣內,可能什麽都沒有……陌生又熟悉的**,讓他血液有些沸騰,人浮躁不安。
不敢再看,他順手幫她鎖死了門。
砰的一聲動靜。
正對著手機說話的於薇愣了半天。
“你忘鎖門了。”
緊跟著外頭聲音,讓她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了又眨。眉頭,皺了又皺。臉上,紅了又紅。
她深吸一口氣,下床直接反鎖。
這幾天她在反思劉思遠為什麽跟以前不一樣了,開始意識到婚姻這倆字的意思……所以,她忘了鎖門,想讓他來自己房間,哪怕隨便聊幾句話。
可,他竟直接幫她鎖上了。
嘴唇被咬的刺疼,於薇小拳頭攥起。同時,又有種說不出的委屈和心塞。
自己不就是那天醉後說了幾句胡話。
至於這麽小心眼記到現在。
他那樣對她,她都沒去記恨他,隻當是被豬拱了一次而已……
越想越氣不過,她下床打開窗戶,臉色如冰:“劉思遠!”
兩人窗戶隻隔了不到兩米。
劉思遠聞聲走到了窗戶跟前:“咋了。”
夏天的風很舒服,於薇盯著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你這幾天怎麽回事?是不是真的要從公司辭工。就算辭工,有點職業素養好不,至少把工作交接下。還有,天天這麽晚回來,就算我沒意見,讓我爸媽怎麽看……”
劉思遠沒說話。
他在觀察她手臂積壓出來的雪,睡衣領口太寬鬆了些。她也太不珍惜造物主的傑作,肆意的用胳膊去壓製**。
於薇臉又迅速泛紅,瞪視,站直了點,避開他灼灼視線:“說話。”
劉思遠自然移開注目,趴窗眺望夜色:“你那公司有沒有我都一樣,我也沒打算要你發工資,做的更不是什麽核心工作。去不去,影響不了啥。”
“那你天天這麽晚回來,幹嘛去了。”
“跟朋友在一塊。”
“那我要是也跟朋友在一起天天晚歸,你認為很正常?”
劉思遠點支煙,側了下目光:“隨便嘍。晚安,我得早睡,明天我姐夫跟萌萌過來,得去接人。”
很正常的溝通,於薇有些不知所措:“等等。”
“嗯?還有事。”
劉思遠停步。
於薇盡量保持著語氣正常:“你姐夫幾點到。”
“八點半的飛機,到宛城應該十點半左右。”
“思瑤姐沒跟來嗎?”
“她項目研究在關鍵時期,沒時間。”
於薇想了想:“那我明天請一上午假,跟你一塊去接你姐夫。”
劉思遠不置可否:“你是不是有點喜歡上我了。”
於薇柳眉揚了揚:“你會喜歡一個X侵犯不,我不報警,不代表你不是那種人。”
“這不一定,說不定你就是被睡服了。畢竟二十幾年不知男人啥滋味,容易上癮情有可原……這樣,你隻要答應我這輩子不再跟李少河有聯係,我原諒你。”
於薇臉再度泛熱,要懟他幾句,男人已經隻剩背影。
接著是,浴室水聲嘩嘩。和著窗外微風,總多了那麽幾分神奇的寧和。
她巴掌衝著空氣揮了揮,躲回了被窩裏。
她這幾天都沒再跟李少河聯係,哪怕他幾乎每天都會約她,也沒赴約過,找各種理由推辭。反而,她更想劉思遠這賤人對她主動些……像之前一樣主動。
但這人轉性了,不再耍流氓,不再主動打電話給她,不再主動找她聊私事工作。
念想紛遝。
於薇手機震了震。
她以為是劉思遠發的消息,迅速開鎖。可看到是另一個頭像,臉上不由猶豫了幾分。
是李少河,說明天準備帶魏光慶去參觀她公司。
公司那批囤積的外貿始終是她最大的心病,辦法想了無數,見效甚微。
若魏光慶肯幫忙,以對方公司的底蘊,麻煩自是迎刃而解。
看似不需要猶豫的事,她糾結到了極點。
她不想欠李少河的人情,她更是明明知道劉思遠跟他很不對付。
初戀難忘,終究是過去了。
且真正聊過,相處過,那份曾經讓人沉溺的悸動亦快全部消散。他不過是個執念而已,弄清楚了分手原因,聽過父親的解釋。再不放手,還待如何。
難道要去因為李少河而侮辱劉思遠麽?
她跟劉思遠不但沒仇沒怨,還是真正的發小。她既把他拽進了婚姻,本意絕不會是讓他在婚姻裏遍體鱗傷。
她思考了幾分鍾:“少河,明天思遠姐夫會來宛城,我要跟思遠一塊招待……”
李少河回了條語音:“沒事,你忙你的,我主要是帶魏總去看看你們那批衣服。還有,劉思遠姐夫好像叫秦文龍對吧?有時間介紹介紹,我爸跟秦老爺子還算有些淵源。”
於薇隨意客套著,道聲晚安,垂下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