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誰是大冤種

飯局之後的第二站,一家名為藍調之夜的酒吧。

這酒吧劉思遠沒來過,但聽王一白說過。

王一白愛吹牛,整個宛城上流場所就沒他不知道的。

按王一白所言,這家酒吧跟鉑金公館是同一個老板。清吧,消費卻貴到令人發指。

想喝的酒,在這裏幾乎都能喝到。每星期的周末,還會定期邀請一些明星網紅前來駐場表演。從酒吧成立到現在,已是跟半個娛樂圈打過交道。

由此,一段時間內甚至成為了網紅打卡地。

今天不是周末,客人仍然不少。若非提前訂座,劉思遠三人大概連座位都搶不到。

酒吧環境幽幽,不亮亦不暗。環境充斥著一種攝人心魄的淺藍,來到這,仿佛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入座,相貌足能打七十分的女服務生恭敬自然呈上了單子,言辭讓人如沐春風。微低的視線,乖巧文靜。

李少河詢問著於薇意見,叫了瓶價值不菲的紅酒。之外,也點了一些市麵上甚至都沒聽說過的點心跟其它,姿態閑適從容。

他點完後,沒忘看向劉思遠:“思遠兄,這頓酒我請,不用客氣。”

劉思遠徑直接過單子:“那多不好意思。”他嘴上客氣著,下手卻利索,加了瓶紅酒。

他沒記錯的話,於薇家有一瓶跟單子上一模一樣的酒。二十幾萬的價格,她一直不舍得喝。今天冤大頭在這,何不借花獻佛。

至於對方甘不甘心做大頭,無妨。

反正自己老婆喜歡喝,花錢倒談不上心疼。

“思遠兄倒是好見識,這瓶酒恐怕宛城都找不到幾瓶。”

劉思遠知他在於薇麵前刻意想保持風度,淡然一笑:“很貴嗎?我隻記得於薇喜歡喝,倒沒關注價格。如果太貴,就不要了。”

他看向服務生,似在詢問。

李少河直接擺手讓去準備酒水,風度翩翩:“再貴的酒,不過是一種飲料。隻要於薇喜歡,這酒絲毫都不貴。”

“李總真是有錢。”

李少河看他半晌,笑容開始有些勉強。

他調查過劉思遠,不說了若指掌,基本背景身份也摸了個大概。

就一普通人家出身的鳳凰男。不,連鳳凰男都算不上。

最大的依仗不過是他的姐姐。

這種人,本該仰視自己。

但越是接觸,越有種說不出的憋悶。

對方有種很奇怪的自信,奇怪到無論怎樣設法讓他去領會到跟自己的差距,都沒作用。反而,一溝通,自己心內難平。

於薇一樣在偷偷觀察兩人。

她不想來酒吧,是被李少河邀請的時候得知他已付過訂台費。加上工作上的事還沒聊清楚,未再拒絕。

一直所擔心的無非是劉思遠個性太強,會跟李少河衝突,會讓她臉上掛不住。

好在,她聽兩人雖交流有些機鋒,總體還算和平後才鬆了口氣。

……

晚十點,酒吧氛圍更佳。

駐場的一個三線小歌手抱起了台上的吉他,安靜的民謠悠悠**漾,音符叮咚。

劉思遠還是沒喝酒,於薇跟李少河兩個人在喝。

因為酒的原因,兩人聊天更為放開。明明三人,老老實實聽演唱的劉思遠沒半點存在感。

李少河酒量本來就不怎樣,被對麵的佳人吸引到有些醉了。

淺藍色的環境,像給她五官鍍了層最美好的濾鏡。美的深邃,美的不真實。

這是夢裏的場景啊。

他最初認識她之時,最大的渴望不就是給她最好的生活,想要財務自由,帶她去想去的地方,住最好的酒店,嚐遍世間美食……

於薇不敢對視,眼睛轉到台上:“這歌真好聽。”

李少河灑然:“你認為我們倆,誰唱的好聽一些。”

“你。”

於薇毫不遲疑。

她不是虛偽誇讚,是真的知道李少河對於唱歌特別有天份。嗓音低沉,精通樂器,大學每次校慶活動,他基本是壓軸。

便是過去那麽久時間,她對此記得還很深刻。

李少河笑:“那我唱給你聽。”

他站起來,直接往台上走去。

相較於底下稍稍如夢的環境,台上要亮的多。許多客人下意識看著那個身姿挺拔,突然走到台上的男人,議論紛紛。

“這是酒吧邀請的另一個駐唱歌手嗎?好帥。”

“我從來沒見過他,難道是哪一個網紅。”

“氣質也超好,他在看我……”

“醒醒,人家在看你身後的人。”

相對於女孩子的友善,許多男子則嗤之以鼻。

能來這的男子,錢肯定是有的。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比自己要出風頭。

“這也叫帥?難怪現在越是不陰不陽的男人,越容易火。”

“搶人駐唱的吉他叫有氣質?這分明叫沒素質。駐唱不過看他是客人的份上,敢怒不敢言。”

“哈哈,總有人擁有謎一樣的自信,認為自己唱歌特別好,可以跟專業的去比較,把這裏當KTV了吧!”

“經理,你們這允許客人隨便上台演唱?有沒有問過客人喜不喜歡聽?”

“對,讓他滾下去,剛剛那首歌還沒聽完。”

稍稍躁動的環境,被稱作經理的薑菱暗自有些為難。她看了最角落處一眼,得到對方點頭後臉上才掛滿笑容,客客氣氣對於不滿的客人輕聲解釋。

安撫好那幾個脾氣比較暴躁的公子哥後,薑菱再看向李少河的方向,眼中已無欣賞。

做生意是要尊重客人,可若客人不尊重規矩,實在是最難辦的一件事。

客人想要唱歌,可以提前跟她溝通好,她適當的進行安排。而不是自作主張,上前搶過了駐唱吉他。

若非今天恰好老板在這,示意無妨,她肯定要上台客氣跟那年輕人交涉一番。

角落處,一雙看向台上的美眸之中,情緒繁複。一張卡台,隻有她一個人。

二十五六歲的年齡,穿著極為簡單。人很漂亮,卻並非絕豔脫俗,姿容隻有八十分左右。

奇怪的是,她坐在那裏,明明不是特別顯眼。但每一個或有意或無意的人對視過她那雙眼睛之後,都開始下意識的頻頻側目,覺得身邊的女伴瞬間失去吸引。

那是一雙說不出感覺的眼睛,既漂亮明透,又淡漠而多情。眼睛,像是會說話。

司徒靜對這些或明或暗的注視習以為常,打發走了不知多少前來殷勤打招呼的客人。她點了支煙,沒多餘的興趣再去觀察酒會上見過一麵的李少河,而是看向了離她不遠的於薇跟劉思遠。

發現劉思遠有所察覺,她也沒躲開注視。溫然微笑,頷首點頭。

她對劉思遠的印象比李少河要深。

酒會上,任誰都能看出於薇因李少河而失態。劉思遠這個做老公的,卻能掩住失態,應對恰當自如。

今天似更有意思,台上的李少河說要把接下來這首歌送給一個人,心裏的人。

這是,無恥到不覺得自己無恥了。

司徒靜眼底玩味,她今兒倒沒白來,再一次看到了劉思遠那大冤種。

這人,似乎黴運纏身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