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除了有錢之外，一無所有
薑美好反倒冷靜了下來，緩緩坐回了座位上：“行，杭未，現在我不跟你吵，我和你心平氣和地說話。要我同意你和夏向上在一起，也行，除非夏向上現在就有北京的房子，並且有50萬的存款……”
“媽！”杭未眼淚洶湧，“你沒有權力決定我的幸福……”
薑美好繼續說道：“因為爸媽給你在北京買了一套房子，還有一輛汽車，你名下也有幾十萬的存款。婚姻是平等的結合，相應的，夏向上也要和你一樣，我才會認為他和你在一起，不是貪圖你的財富。”
杭未怔了一怔，忽然笑了，笑得很大聲：“北京的房子還給你們，汽車也不要了，存款你們都拿走，我就和向上一樣什麽都沒有了……”
“不，你永遠和他不一樣！”薑美好冷若冰霜，“我們就你一個女兒，我們名下的財產早晚都是你的。如果夏向上一輩子碌碌無為，等於他一個農村的窮小子靠婚姻實現了財富升級，也太便宜他了。”
“婚姻是強強聯合，不是扶貧！”
杭未氣笑了：“我現在就可以立字為證，你們的財產，我一分都不繼承，你們愛給誰給誰！”
夏向上本來一直臉色平靜，既不憤怒也不激動，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突然就問道：“薑教授剛才的條件，可以立字為證嗎？”
“北京的房子和50萬存款？”薑美好以為她聽錯了，愣了愣，輕蔑地笑了，“當然可以。如果你現在就能有北京的房子和50萬存款，我立刻就答應你和杭未的事情。”
“說話算數？”夏向上前進一步。
“這麽多人都在，如果不算數，我臉麵往哪兒擱？”薑美好從容不迫地笑了，“如果你拿不出來，你立刻離開杭未？”
杭未以為夏向上氣傻了，忙拉了拉他的胳膊：“別鬧，你哪裏有……”
夏向上製止了杭未，衝薑美好點了點頭：“請薑教授立字吧。”
薑美好立刻拿出紙和筆，寫了起來。杭未嚇傻了，瞪大雙眼：“夏向上，你瘋了吧？就算借錢，你也來不及。”
夏向上輕輕拍了拍杭未的後背：“善良的人，在絕境時，總會有人幫忙。別急，等下看好戲。”
薑美好下筆如風，寫得一手好字，很快就寫好了。依次傳遞給齊青子、吳英紅後，又遞到了夏向上的手上。
夏向上看了幾眼，確認無誤，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拿出來吧！”薑美好伸出了右手，“北京房子的證明和存款的證明。”
夏向上站了起來，在房間中緊張地來回走動：“快了，馬上，怎麽還不到……”
“別演了，別裝了，認輸並不可恥的，可恥的是明明已經輸了，還死要麵子活受罪，不肯放棄……”吳英紅看出了夏向上其實心裏沒底，不由開啟了攻擊模式。
話說一半，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
“媽，看誰來了。”
聲音在門外響起，隨後門被推開了，齊吳寧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細腰長腿、眉眼精致如畫，正是康小路。
“你怎麽來了？”吳英紅一愣，隨即臉色一沉，“這裏沒你的事情，趕緊走。”
“就不走。”在吳英紅麵前，齊吳寧完全沒有在北京時揮灑自如的狀態，有幾分拘束和緊張，他似乎用盡了最大的勇氣，“媽，我就待五分鍾好不好？”
薑美好上下打量康小路幾眼：“你是誰？”
“不重要。你沒必要知道，知道了，對你也不太好。”康小路手中拿著一個房本和一個存折，還有一份協議，她將協議遞到了夏向上的手中，“簽個字，北京北四環內的一套120平米的房子和58萬存款，就是你的了。”
夏向上看也未看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將協議推到了薑美好的麵前：“請薑教授過目。”
協議很簡單，上麵隻有幾行字：“本人和夏向上達成一致，同意將我名下的位於北京市朝陽區的一棟住宅轉讓到夏向上的名下，並將58萬存款贈與夏向上……”
下麵是住宅的詳細信息和個人的身份證號，以及簽名欄，還有房產證和存折。
這也行？還有這樣的操作？薑美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會輕易地拿出一套房子和50多萬的存款，眼睛不眨地轉讓給夏向上。
薑美好說話都結巴了：“這、這不對！這、這是作弊！”
“一個人的消費，就是另一個人的收入。”夏向上拿過房本和存折晃了晃，“我預支了我的未來，得到了報酬，怎麽能叫作弊呢？更何況，這隻是我應得報酬的一小部分。”
夏向上轉身衝康小路笑了笑：“替我謝謝康隊長！”
“不用謝他，謝我就行了。”康小路淡然一笑，衝薑美好說道，“不好意思，剛才在隔壁的房間聽到了你們的對話。薑教授，一套北京的房子和50萬的存款，就是你認為的夏向上的身價？就是你為杭未的幸福製定的門檻？”
搖了搖頭，康小路歎息一聲：“枉你是大學教授，這麽多年沒有離開過深圳吧？貧窮限製了你的想象力，格局降低了你的眼光。”
“說誰窮呢？你知道我是誰嗎？”吳英紅一聽要鬥富，立刻來了精神，挺身而出，“我是恒長貿易集團的董事長……”
“知道，掛名董事長，既不懂經營又不懂業務。平白撿來一大筆財富，就應該交由職業經理人來管理，非要自己上，不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嗎？”康小路以前在夏向上麵前話不多，是冷酷而孤僻的形象，剛才她和齊吳寧在隔壁房間聽了半天，早就氣不過她們對夏向上的攻擊，現在一股兒腦發泄了出來，“別再到處炫富了，連邊際成本和平均成本都弄不清楚，能弄明白公司到底值多少錢嗎？”
“恒長貿易說是值十幾個億，如果一直是你經營，明年估計就隻值幾個億，後年說不定就倒閉了。”康小路不因吳英紅是齊吳寧的媽媽而減少攻擊力，“公司最值錢的是人才，是管理層的方向感，是能不能跟上新時代的方向。恒長貿易從事的都是中低端的產業，很容易被替代。尤其是現在是互聯網時代了，再不調整業務線，說死也是很快的事情。”
吳英紅勃然大怒，指著康小路的鼻子：“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有我有錢嗎？你一個小女孩，跟我講大道理，你以為你是誰？”
“她是誰？”吳英紅怒問齊吳寧。
齊吳寧畏畏縮縮地說道：“她不是誰，她爸有名。”
“她爸是誰？”
“康大道。”
“康大道是誰？”吳英紅進入商圈時間短，沒有聽說過康大道的名字也正常。
齊青子卻是知道康大道的大名，驚問：“大道之行的創始人康大道？”
齊吳寧咧嘴一笑：“對，就是他。”
“他很厲害嗎？”吳英紅現在凡事都按身價論高低，“他有多少錢？”
薑美好和杭晟都知道康大道是何許人也，二人對視一眼，既有震驚又有不解。
齊青子很不喜歡吳英紅動不動就比誰的錢多，但也知道打擊她的囂張氣焰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數字，他吸了一口涼氣：“資產至少比我們多10倍以上。”
吳英紅的狂妄頓時下降了不少，但還是嘴硬：“才多10倍，在深圳也算不上什麽，比他有錢的多得是……”
薑美好歎息一聲：“康大道黑白兩道通吃，當年有一家叫利道的快遞公司剛起來時，被其他幾家快遞公司圍攻，康大道一出麵就幫利道快遞解圍了。”
“最厲害的時候，深圳一半的菜市場都歸康大道管理！”
吳英紅雖不是久貧乍富，也是普通人一步登天，算是新富，和人脈、資源在深圳深耕十幾年的富豪相比，還相差甚遠。不但資產無法匹敵，影響力、勢力等等，方方麵麵都有巨大的鴻溝。
新貴以為可以輕易地勝過老錢，是一廂情願的天真幻想。老錢之所以是老錢，就是因為有了足夠的沉澱和資曆。
沉澱和資曆，恰恰是新貴最欠缺也是最想擁有的部分。
更不用說，吳英紅不是自己拚搏打下的江山，是接手而來，沒有奮鬥和積累的過程，就缺少了一個沉澱的機會和資曆的積攢，對她來說，除了有錢之外，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