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酒後鬧事
雲昭打量了一眼闖進來的少年,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卻帶著有些違和的憨笑。
看著有點眼熟,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原來殷歲晏真的不是來看花魁的,而是再等人。
她十分有眼力地起身,說:“督主既然還有事,那我就告辭了。”
不等殷歲晏回應,她已經快步走了出去。
鳴鳳酒等等我!
站在門口少年沒來得及仔細打量她,她人就已經不見了。
少年坐到殷歲晏的對麵,莫名地感受到一股寒意。
肯定是錯覺。
“我幾個月沒回來,你就有新朋友了,不錯,有進步。”
“福王殿下回來不第一時間進宮,該不會是偷偷回來的吧。”
殷歲晏眼眸低垂,嘴角含笑,福王卻聽出一絲威脅,立馬賠笑道:“我沒有調侃你的意思。”
“你該不會是要去和我皇兄透露我的行蹤吧。”
雖然是問句,福王卻十分肯定殷歲晏能做出這種事情。
殷歲晏忽略了他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羌疾。
羌疾立馬心領神會,向雲昭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福王拿起遺落的兔子燈,嘖了一聲:“最近你是不是受到什麽刺激了,怎麽口味變得這麽......特殊。”
殷歲晏冷淡的目光在兔子燈上停留一瞬,又不動聲色地轉開。他覺得自己的心情又有些變差了,這種小玩意,有什麽值得喜歡的。
“不是我的。”
福王放下手裏的兔子燈,“不信”兩個字已經寫在了臉上。
但知道殷歲晏是什麽脾性,也不再多說,絲毫不客套地說:“來這半天,也不知道給我弄點好酒潤潤嗓子。”
“那個,叫金一是吧,給我要壺好酒,記你們督主賬上。”
被點名的金一看向殷歲晏,見殷歲晏點頭才轉身去要酒。
殷歲晏笑道:“堂堂福王殿下,還能差這點銀子,怕是太子也沒有你私庫裏的東西多。”
作為先帝最小的兒子,福王一出生就養在太後膝下,乾元帝對這個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弟弟,也是十分疼愛,全當兒子養大的。
他這些年四處遊曆,倒是很少回京了。
“我那點東西算什麽啊,還不夠你殷大人隨隨便便賞人呢。”
言罷,福王又往殷歲晏身邊湊了湊,小聲道:
“你最近是不是……動了什麽不該動的人啊?”
“何出此言?”殷歲晏抬起低垂的眸子,問道。
福王聳了聳肩,頗有些無辜的樣子,說:“要是承恩公的話,你最好還是不要動。”
殷歲晏頓了頓,再度開口:“福王殿下這是知道些什麽?”
“也不是,我也說不清,反正承恩公很不同。”說罷,聽見開門聲,福王立馬歡天喜地地接過金一拿進來的酒。
殷歲晏壓下心頭的情緒,細白的手上掛著佛珠,唇角含笑,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風月樓二樓是廂房,一樓則魚龍混雜,但廂房有限,即使是一樓也充斥著各種富家子弟。
雲昭沒有去找魏清緒,而是獨自在一樓大廳尋了個空位,點了她心心念念的鳴鳳酒。
但魏清緒和嚴淮之,看見她的身影立馬就跟著下來了。
“將離兄,太不夠意思了,一個人躲在這喝酒。”
嚴淮之上下打量著她,好像在確定,她是不是在殷歲晏那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雲昭向裏挪了挪,示意兩人坐。
“一起吧,等會花魁出來這裏看得清楚。”
她喝了一口期待已久的鳴鳳酒,入口醇厚,是好酒,卻比她期待的差了點。
嚴淮之見她微微搖頭,驚訝道:“這等好酒都入不了將蘭兄的口?”
“個花入各眼罷了,我喜歡烈酒,鳴鳳醇厚,卻還是太過軟綿。”雲昭解釋道。
三人喝著酒,談天說地,頗有一副相見恨晚的意思。
隔著一個過道的空桌很快坐了一群世家子弟,其中黃衫少年,似乎認出了魏清緒和嚴淮之。
但並沒有打招呼的意思,甚至頗有些鄙夷的諷刺道:
“呦,這不是嚴少爺麽,還真是自甘墮落。”
嚴淮之冷笑著:“與你有關嗎?”
雲昭瞬間就明白這其中的事由。
嚴家是老牌貴族,三大門閥貴胄之一,而魏家可是寒門新貴之首,嚴淮之與魏清緒交好,在那些老牌貴族裏,自然就是自降身份的行為。
老牌貴族和寒門新貴,向來不和睦。
雲昭問:“你們認識?”
嚴淮之點了點頭,輕哼了一聲:“謝洺,謝大人幼子,一向和我們玩不到一塊。”
謝洺挑釁的目光實在讓人難以忽視。
雲昭看向魏清緒,見他沒什麽反應,提高聲音道:“真是母雞孵小鴨,就是愛多管閑事,有這時間還不如多讀幾本書,也考個狀元,探花的。”
“哪來的阿貓阿狗,是不敢見人麽,還帶著麵具,醜得怕嚇到別人吧。”謝洺一群人哄笑著。
嚴淮之也認為雲昭是相貌有損,才帶著麵具。
聽謝洺一說頓時更氣憤了,拍桌子站起來的瞬間,就被雲昭拉住了。
“喝酒,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風月樓背後的老板神秘,但這麽大的產業,眾人都猜測背後老板是位皇族宗室,所以很少有人在此處鬧事。
逞了幾句口舌之快,幾人也就作罷。
酒過三巡。
雲昭雖然沒醉,但是反應也遲鈍了些,撐著頭聽著嚴淮之和魏清緒聊天,隔壁桌的話卻吸引了她的注意。
“楊大人死了你知道麽?”
“哪個楊大人?”
“刑部侍郎。”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
雲昭直了直身,看著好像是坐累了,但卻是帶著好奇心想聽清些。
“怎麽死的,怎麽一點消息沒有。”
“聽說楊大人參了東廠一本,說東廠以權謀私,濫殺無辜,具體的內容我也不清楚,敢惹了那位活閻王,奏折剛遞上去幾天,人就沒了。”
話到此處,隻聽有人“砰”地拍了一下桌子。
“哼,如今還真是閹人當道了,一群狗奴才天天耀武揚威的,我爹還怕得跟什麽似的,讓我千萬別得罪了那些閹人。”
“你沒見過東廠那個督主麽,無論今天花魁是誰,都抵不上他,皇上那麽縱容他,說不定早就爬上龍床呢。”
“一個閹人,陛下也不嫌髒,真是該清君側了。”
謝洺一桌人說的義憤填膺。
雲昭卻聽的的怒從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