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中毒了(上)
接應雲昭入宮的小太監,一路上把殿內發生的事情都給她說了一遍。
雲昭估計是自家兄長,想請二皇子幫忙。
二皇子也真聰明,直接也請旨賜婚,把這一池子的攪渾,誰也別想得了便宜。
而且蕭霖剛立了功,乾元帝要是拒絕了他賜婚的請求,自然會給他個更大的補償,反正怎麽都不虧。
小太監恭敬道:“督主交代了,姑娘一會誰也不必選,隻說還您還未及笄,想多陪父母幾年,親事等及笄之後再做考慮。”
“多謝。”
陽光下,雲昭走了片刻額頭上冒著虛汗,嫩白的肌膚,比上好的玉石還要細膩幾分,美人皺眉也是美的。
“雲姑娘是不是不舒服?”小太監放緩了些腳步。
雲昭搖了搖頭,卻連呼吸都重了不少:“沒事,我們還是快些吧,別讓陛下等著急了。”
“阿昭。”
玉階下長樂公主鵝黃色的裙擺隨行而動,裙裾邊墜著的細小東珠耀目閃亮,蜜色的陽光灑滿她背後的整個皇宮,
好像她就是這絕美皇城的一部分。
“拜見公主殿下。”雲昭屈膝一禮。
蕭幼姝伸手虛扶了她一把:“你願意找我幫忙,我很高興,不過方才我聽說我二哥也去,想來是用不到我了。”
“白白浪費了一次,讓你欠我人情的機會。”
她牽著雲昭,向殿門走去,一副頗為遺憾的模樣。
“手怎麽這樣涼,生病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可能是舟車勞頓,沒休息好。”雲昭笑了笑,腦子確實昏昏沉沉。
踏進殿中,她莫名有種三司會審的感覺。
跪地一拜:“臣女拜見陛下。”
蕭幼姝俯了俯身:“拜見父皇。”
說完,就跑了乾元帝的身邊。
“父皇這真熱鬧。”
“還知道回宮看父皇,真是難得。”
說罷,乾元帝就將目光落在了雲昭的身上,沒有繼續說話,也沒叫起來。
殿中突然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
蕭幼姝扯了扯他的袖子,嬌嗔道:“父皇,人家雲姑娘還跪著呢。”
乾元帝這才點頭道:“嗯,起吧”
雲昭說:“謝陛下。”
乾元帝打量了雲昭一眼,美則美矣,就是木訥了些,怎麽瞧著也病歪歪的,一看就不好生養。
“朕瞧著,這姑娘眉眼間還真和葉將軍有三分相似呢。”
他堂堂一個皇帝,雖然心裏不喜,倒也沒想為難一個小姑娘。
又問道:“可知朕尋你來有何事?”
雲昭恭敬道:“臣女不知,還請陛下明示。”
看著這個幕後最大的推手,她眸子殺意一閃而過,快的殷歲晏意外是自己看錯了。
乾元帝指著下麵的幾人,說道:
“這幾個人都是來找朕賜婚的,朕也有些為難,隻能讓你自己來選了。”
雲昭立馬跪地一拜,裝作一副恭敬的模樣。。
“臣女不敢”
她有幾條命敢對皇子挑挑揀揀,乾元帝簡直就是在給自己挖坑。
乾元帝:“朕恕你無罪,你選誰,朕就給你和誰賜婚。”
“昭昭......”
蕭曄剛一開口,就被乾元帝瞪了一眼,隻得立馬閉嘴。
“朕今天就讓你選了。”
“臣女......”雲昭微微轉頭看向幾人,蕭曄緊皺著眉頭顯然知道,自己的勝算不大。
蕭霖風輕雲淡,給旁人一種胸有成竹的錯覺,其實不過是他本就不在乎。
倒是魏清緒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魏清緒是最好的選擇,但雲昭注定不會一生留在後宅相夫教子,更不會做個賢良淑德的妻子,她要做的事太危險,不想將魏清緒也扯進來。
最後她看向了殷歲晏,在城外的時候不是生氣了麽,為什麽還讓那個小太監來提醒自己?
“朕問你呢,你看他做什麽,不過沒關係,今日殿中人朕都允許你選。”
乾元帝低笑了一聲,似乎看著雲昭為難的樣子,覺得很有趣。
殷歲晏抬眸對上她的目光,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多少情緒,但他沒有反駁。
一時間,殿中氣氛仿佛再次凝滯了。
雲行簡不自覺地捏緊了椅子的扶手,他莫名地覺得,下一秒雲昭就會脫口而出,她要嫁給一個閹人。
這怎麽可能?
雲行簡緩緩鬆開了他緊握扶手的手,覺得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了。
此時魏家是最好的選擇,要是一個不選,太子是不會放棄的。
雲昭垂了下眸子,隨即看向乾元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全聽父親安排,隻是臣女尚未及笄,還想再陪父親幾年。”
殿中人神色各異。
乾元帝還沒開口,她隻覺得兩眼一黑,就直接朝前倒了下去,
“昭昭。”
雲行簡離她最近,直接將她扶住:“昭昭......”
殷歲晏也在那一瞬間邁開了步子,冷靜下來時已經站到了殿中央,立馬看向一旁的小太監:
“去傳太醫。”
乾元帝命人將雲昭帶去了偏殿。
雲昭安靜地躺在**,雙目緊閉,麵色蒼白異常,安靜美好的仿佛不像一個活人。
不知道為什麽,殷歲晏心裏沒來由的發慌。
好像**的人已經在他麵前死過一次了,悲傷,恐慌,絕望,憤怒,仿佛壓抑在靈魂深處的情緒全都湧了上來。
“殷大人,你怎麽了?”
蕭幼姝目光探究,“你的臉上也不是很好,哪裏不舒服嗎?”
“沒事。”
他緊皺的眉頭,瞬間蒼白下來的臉色,好像他才是生病的那個。
太醫仔細地給雲昭把了脈,沉思半晌,才道:
“這位姑娘是中毒了。”
雲行簡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心髒如擂鼓般跳動著,攥緊的手已經冒出些許的汗漬,明明自己一路小心看護,為什麽會中毒。
“這幾日我們吃的食物是一樣的,但我並沒有中毒。”
太醫替他檢查一番,發現確實如此。
“或者這位姑娘有沒有受過傷,如果兵器上塗了毒藥,毒藥沾染上傷口,也是會中毒的。”
“有。”
雲行簡掀起雲昭的袖口,才發現她手臂上的傷沒有重新包紮,被血浸透的帕子已經有些粘在傷口上。
他想將帕子解下來,指尖顫了顫,卻無從下手。
右手腕上的疤也像是新的,看著猙獰的傷疤,就知道當時傷得有多深,可他這個做兄長的竟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