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好消息和壞消息
“主子,藥好了。”羌疾將藥拿了上來。
不用殷歲晏開口,雲昭已經接過藥一飲而盡,道:“有一點苦,要是有些糖就好了。”
“去找些過來。”殷歲晏吩咐道。
“是。”
羌疾斂眉垂目地應著,真是色令智昏,自家主子那麽怕苦可都沒準備過糖。
雲昭舔了舔唇,回味了一下,說:“其實也不算太苦,下次你不要呼吸,一口氣喝下去,在吃顆糖,就不會很苦了。”
“我會怕苦?”
殷歲晏不肯承認地挑了挑眉。
他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好到極致,若是少些駭人的冷漠和殺氣,多看一眼就會有種直擊心髒的感覺。
雲昭也是個俗人,美麗的皮囊誰不喜歡多看兩眼。
“不怕你就一會喝給我看!”
“你還沒說我為什麽會在這呢。”
“我又沒病。”被挑釁的殷歲晏沒有中她的激將法,抬眼間聲音輕緩:“你的丫鬟拿著腰牌來找羌疾,但是他不在,我隻好親自去解救你了。”
他又問:“這長命鎖哪來的?”
雲昭十分認真地回答:“神仙送的。”
原本剛睡醒的臉帶著些許紅暈,略顯幼態的模樣配上這個回答,還有幾分憨憨的感覺。
“神仙就送你這破玩意?”
殷歲晏自己都沒察覺,他嘴角微微上揚了些,連眼神都柔和了些,但雲昭抬頭的瞬間,他又換成了平時的表情。
“神仙送的都是好東西,你不懂。”
雲昭以前覺得他喜怒無常,但慢慢卻發現,其實兩個人骨子裏是一樣的,不管是喜怒哀樂都帶著淡淡的疏離。
反而是這份相同,讓她下意識對殷歲晏多了幾分信任。
看著雲昭將長命鎖順著衣領塞回去,殷歲晏說道:
“和你父親一樣小氣。”
雲昭不解道:“這和我父親什麽關係?”
“承恩公可能對我不滿,所以去皇上那告了我一狀,不過沒關係,雖然我又救了你,但他畢竟是你父親。”
殷歲晏一夜未眠,神情略有些疲倦,抬手揉了眉心,瞧著竟有幾分委屈。
雲昭:“......”
好想打他一拳怎麽辦。
“督主你別這樣說話,我有點害怕。”這該不會是要父債女償吧。
但凡和殷歲晏有點過節的輕則喝水塞牙,諸事不順,重則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還找不到人家動手的痕跡。
殷歲晏頓了頓,起身閑適地坐到對麵的椅子上,話鋒一轉道:
“我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壞事,你想先聽哪個?”
雲昭心頭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搖頭道:“都不聽。”
殷歲晏:“好,那我就說了。”
“你的小情郎要議親了,想知道和誰麽。”
雲昭愣住片刻,這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而且哪來的小情郎?
“蕭常令?”
“不是。”殷歲晏語氣不善,“魏家那個,誠郡王的幼女看上了,聽說正在交涉。”
見她麵色依舊淡淡,殷歲晏看不出一點當初為了救魏清緒,隻身來找自己時的急切和擔心。
“還有一個就是......”殷歲晏故意停頓了一下,隻聽他繼續說道:
“太子已經將想娶你的事情和皇上說了。”
雲昭麵上的笑容有些僵住,臉色瞬間冷透。
她沒有像上輩子一樣躲在雲家不露麵,倒是讓蕭曄想娶她的事情提前了這麽多。
“下旨了?”
殷歲晏說:“還沒有。”
之前每一次,不管他對雲昭說出的話如何惡劣,還是他出手救雲昭的時候,她的態度再恭敬,也始終淡漠疏離。
隻有提到蕭曄的時候,她平靜的眸子裏才會滿是厭惡和恨意。
“那就還有回旋的餘地。”雲昭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有千種方法與蕭曄魚死網破,有百種方法,能將他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可那不過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罷了。”
她若嫁給蕭曄,隻需讓葉家佯裝大力支持太子,朝中皇子便再無一人可與之抗衡。
皇帝最不能忍受大權旁落,必會忌憚太子。
自古以來,受到忌憚的太子沒有一人能順利登上皇位的。
但雲昭不願意,她恨蕭曄卻也知當年葉家人慘死,少不了門閥世家的推波助瀾,和皇帝的默許。
殷歲晏看著她,突然就笑了。
“是該誇你聰明,還是看得通透呢。”
雲昭神色恢複了些,一如既往的平靜:
“我就是個沒權沒勢,還不受重視的女子,若再不看得通透些,該如何保命,又如何讓督主另眼相待呢。”
如果說第一次和殷歲晏相遇是巧合,那後麵的每次都不是。
殷歲晏向來都隻對有用的東西上心,可她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利用價值,當然,這話她也不能直接問。
“畢竟京城裏像你這般蠢笨又善武的女子不多,我覺得甚是有趣,平日逗弄逗弄也不錯。”
說話的同時,殷歲晏已經半躺到了軟榻上,即使闔上眼眸,也讓人看了就賞心悅目。
見他確實疲憊,雲昭便猜到他大概一夜未合眼了,就沒有繼續開口,但直白的目光毫不收斂的落在殷歲晏的臉上。
突然發現,
他竟這樣年少……
殷歲晏暴虐的性子讓眾人都忽略了他的年紀,雲昭細細算來,他應該比自家兄長還小一點,大概還沒有行冠禮。
不過他沒有親人,又是這樣的身份,大概到了二十歲也沒人會給他舉行冠禮吧。
雲昭胡亂的想著。
她背上受了傷,隻能趴在**,好在枕頭被子都還算綿軟,很快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羌疾捧著各種蜜餞糕點回來的時候,屋內出奇得到安靜,見二人都睡著了,隻得躡手躡腳地又出去了。
雲昭所用的藥中加了安神藥的成分,再醒來時晝夜交替,殷歲晏早已不見身影。
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鬟,立馬上前跪在床邊:“姑娘你醒了,可有什麽不舒服?”
雲昭被扶著坐了起來:“我沒事了。”
上午退了燒,此時除了牽扯到背上的傷口時有些疼,倒也恢複了不少力氣。
聽見響動,醫女雙手端著藥碗,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姑娘該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