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普信的太子
一盤殘局，二人硬是下了好幾個時辰。
雲昭不會下棋，看得哈氣連天，但不出所料雲行簡勝了蕭霖一子。
“你們倆再下不完，午飯時間就過了。”
蕭霖笑道：“那還不快走，我讓人備上好酒，以往行簡不能飲酒，我都是自斟自酌自飲，這回好了阿昭可以替你兄長了。”
雲昭兩輩子加一起，還是第一次來這名動京城的品香樓。
品香樓的占地麵積很大，隻瞧門麵就華麗無比，一樓廳中的客人絡繹不絕，有些嘈雜，而二樓則都是單獨的雅間。
這種酒樓多是菜肴精致新奇，環境華麗，且消費巨大。
“二殿下可是貴客啊，快樓上請。”掌櫃的躬身迎了上來。
蕭霖微微點頭，餘光見雲行簡跟了上來，才跟著掌櫃地向樓上走去。
雅室進門對麵便是一扇對開的大窗，窗旁立著一對半人高的花架。
落座在鏤空的雕花木桌前，蕭霖問了問雲昭平日可有忌口的食物，便吩咐掌櫃的自行準備，又讓侍從取來好酒。
“阿昭妹妹，這酒是我數月前從漢壽城得來的，漢壽城地處南疆馬場以北，那的酒也烈得很。”
雲昭嚐了一口，烈酒入喉，辛辣刺痛，回甘也是火燒一般的痛快：
“這般烈酒最得我心。”
但她心裏十分肯定這不是漢壽城的酒，而就是南疆所產的烈酒。
莫不是二皇子偷偷去過南疆，不想讓人知道，才稱這是從漢壽城得來的酒？
蕭霖有些意外：“沒想到阿昭妹妹嬌嬌弱弱，竟喜歡這般烈酒。”
“烈酒還是少飲些，等用過飯再喝也不遲。”雲行簡替二人各斟了一杯熱茶。
蕭霖朝雲昭攤了攤手。
“你兄長發話了，這酒是喝不成了，等下次你兄長不在我再偷偷帶你出來，咱們喝個痛快。”
雲昭被他逗笑了：“二殿下......”
“你就隨你兄長喚我一聲二哥吧。”蕭霖打斷道。
另一邊，
太子所處的雅室與其窗子相對，順著敞開的大窗，正見二人笑談的模樣，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就扔在了地上。
“殿下息怒。”布菜的侍從不知哪裏惹了太子不快，但還是立馬跪地討饒。
“這不是二皇子麽。”長孫傑麵色複雜，“這兩日陛下可是沒少誇讚他辦事穩妥啊。”
作為長孫丞相的嫡長子，他少年入朝，這裏的彎彎繞繞知道不少，感受到蕭曄不悅，就猜到了其中的事情。
蕭曄沒想到自己這個不聲不響的二哥，竟還有這般心思，他險些忘了這位世家公子榜首，可是他好二哥自幼的伴讀。
他神色狠戾，放下手中杯子道：
“庶子而已，要是沒有兵部尚書支持，怕是朝堂都沒有他立足之地。”
“你留在這，我去看看我的好二哥，別把側妃拐走了。”
長孫傑：“......”什麽側妃？
蕭曄走出雅室，狠戾之色立刻消失變成得體的笑容，他還是那個仁義寬厚的太子。
“二哥，沒想到在此處也能碰見。”
三人見太子前來便起身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侍從早就重新拿了椅子，碗筷，蕭曄落座才開口讓三人起來。
蕭曄說：“在朝堂上二哥和孤是君臣，在外麵孤和二哥也是兄弟，不必拘禮。”
這一句君臣明晃晃的警告，雲昭偷偷看了一眼蕭霖的表情，別人不知道，她卻知道這品香樓是蕭霖的私產。
太子的出現究竟是意外，還是蕭霖故意安排，想讓兄長不得不和他綁在一根繩上呢。
但蕭霖麵色有些難看，卻並不像是事先知道太子會出現。
蕭霖說：“我原不過是帶行簡和阿昭吃頓便飯，既然太子來了，那便一起吧。”
說著便將壺裏的烈酒給太子倒了一杯。
蕭曄卻看向雲昭，語氣頗為熟稔道：“昭昭何時與二哥這般相熟了，竟然也沒同孤說過。”
雲昭：“......”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
“太子殿下日理萬機，自然不知道這些小事，況且臣女與太子殿下也不算相熟。”
“殿下前些日子說，想讓我與三妹一起嫁入太子府，今日正好我阿兄和殿下阿兄都在，我雖不願，但想來我三妹妹是願意嫁給太子的。”
雲行簡溫潤的表情有些皸裂：“太子未免欺人太甚，私下約見我妹妹，還問這等話，昭昭的婚事自有外公做主。”
他甚少這般疾言厲色，蕭霖忙道：“行簡莫要動怒，太醫交代過你最忌大喜大悲。”
雲昭桌下的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本來想打蕭曄的臉罷了，卻沒想到雲行簡如此動怒。
蕭曄臉色驟變。
“雲公子也不必動怒，此事我自會知會承恩公和葉將軍。”
“何況殷歲晏屢屢針對雲家孤是看在眼裏的，孤怕昭昭受了委屈，便想著昭昭嫁於孤，也就不會被一個閹人欺負了。”
蕭霖側頭看向雲行簡，疑惑道：“殷大人和雲家有什麽不睦麽？”
“不曾。”雲行簡說道。
蕭曄也曾想過拉攏殷歲晏，自然是失敗了。
在他眼中隻有兩種人，一種是能為自己所用的，一種是敵人。
“一個閹人罷了，仗著父皇恩典，囂張跋扈，受他無辜迫害的官員還少麽。”
雲昭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怎麽就扯到殷歲晏身上了，太子這話題扯得未免太快了些。
這般說他倒變成好心幫自己了。
她冷聲道：“殿下不去追討創建宦官製度人，卻在這一口一個閹人地討伐受此製度迫害的人，怕是不妥。”
“今日也出來許久了，臣女便和阿兄先回去了。”
雲昭不是沒想過也裝成一朵白蓮花，溫柔小意的留在太子身邊慢慢謀劃。
但她實在是做不到，這比殺了她還難上許多，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恨意，很容易就被察覺。
她起身朝二皇子微微屈膝行禮，故意展眉一笑帶著親近之意：“二哥，阿昭便先和兄長回去了。”
“好，我在這陪太子，阿昭和行簡先回去。”蕭霖看著太子鐵青的臉色心裏十分舒暢。
太子剛想起身，就被蕭霖扯住熱情了又送上一杯酒。
蕭曄沉下一張冰冷的臉，道：“二哥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