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情郎

魏鍾輕咳了一聲,自個還在呢,這小子就這副不值錢的樣子。

“你倆先別敘舊了,我還沒謝謝昭昭和行簡,這次為了魏家的事跑上跑下的打點。”

雲昭說:“今日若是葉家蒙難,魏伯伯可會獨善其身?”

魏鍾正色道,“自然不會。”

“那魏家出事,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何況這次太子在科舉一案上栽了跟頭,讓大皇子和二皇子得了利。”

朝堂上一時間頗有三足鼎立的意思。

雲昭說的認真,魏鍾卻有些震驚,以前他隻把雲昭當個沉默寡言的孩子,如今這一口就說在了點子上。

“昭昭懷疑此案是太子做的?”

雲昭搖頭:“此案也許是門閥貴胄中數個家族合謀而為,但此事一但成了,獲利最多的就是太子,推魏家出去定罪的我懷疑也是太子,隻可惜證據不足。”

她有選其他皇子暗中支持,但難保扶起的新人不會和蕭曄一樣,倒不如先削弱他手中的權利。

蕭曄最大的依靠就是中宮嫡出,有長孫家支持。

魏鍾問:“昭昭為什麽懷疑太子?”

雲昭:“......”

因為上輩子就知道他做事有多狗。

雲昭說道:“吏部侍郎劉文凱很可疑,我懷疑他是太子的人。”

“他是魏伯伯的手下在吏部也算身居高位,這次陷害魏家的證據不充足,卻也並不好憑空捏造,劉文凱有這個能力。”

隻要能確定劉文凱背後的人,自然就知道誰要置魏於死地。

雲昭明白這個道理,魏鍾自然也明白。

“劉文凱行事嚴謹,平日挑不出一絲錯處,除了給我送來的那封不知道誰寫的信,再無其它。”

雲昭心裏一緊,好在魏鍾沒有問她要那封信,也不知道要是自己管殷歲晏要那封信,他會不會還給自己了。

“魏伯伯已經官複原職了,慢慢查就是,隻是還需小心些太子。”

魏鍾感歎道:“昭昭長大了。”

“隻是以後萬萬不可與東廠再有來往,以後要是在雲家受欺負就來找我,葉老哥不在京中,魏家就是你的靠山。”

雲昭笑著說道:“昭昭可厲害了,能一個打三個。”

魏鍾也被她古靈精怪的模樣逗笑,卻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而且還謙虛了。

雲昭離開前,被魏清緒神秘兮兮地拉到後院的鑄劍房。

“本來是給阿昭的及笄禮物,但我已經等不及了。”魏清緒獻寶似的捧出劍匣,眼巴巴的看著她。

匣中劍通體為黑,渾然無跡,雲昭將劍拿在手上感覺輕盈,十分適合女子使用。

細細觀之,劍身劍鞘處圖案雕刻精致。名貴端莊,典雅古樸。

劍已歸鞘,劍氣未斷。

“真是一把好劍。”

見她喜歡,魏清緒鬆了口氣,攥了攥手裏的劍匣:

“雖然這東西阿昭用不上,但卻是我最擅長,就想送阿昭一柄最好的。”

雲昭心中暗道:用得上,用得上,要是幫我鑄一對雙刀就更好了。

“我很喜歡,這劍有名字嗎?”

“吾生。”少年烏黑的眸子帶著笑意,似匯集了漫天星光,像是滿意極了這個名字。

見雲昭不言,才後知後覺道:“這是阿昭的劍,阿昭要是不喜歡這個名字,換一個就是。”

雲昭微微垂眸,看著手裏的長劍,誇讚道:“你鑄的劍,名字自然你來取,吾生這個名字很好。”

看著少年亮亮的狗狗眼,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等我下次來,給你帶我親手做的粽子糖吃。”

魏清緒有種被她當成小孩子哄的感覺,但他並不介意,都樂嗬嗬地將人一直送到門口,也沒有離開。

“阿昭......”

告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緩緩駛來的華麗馬車打斷了。

“這就是雲二小姐的小情郎啊,瞧著也不怎麽樣。”殷歲晏的臉色還有些泛白,連聲音也帶著些許的虛弱。

小情郎?

魏清緒一下子漲紅了臉,他是在說自己嗎?

“還請殷大人慎言,我與昭昭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絕沒有殷大人口中那般。”

雲昭知道殷歲晏是逗著玩呢,卻沒想到魏清緒先開了口。

“嗬嗬,好一個青梅竹馬。”殷歲晏笑意不達眼底,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悅。

隻覺得這小丫頭眼光不怎麽樣,魏堃沒有自己好看,瞧著也沒有自己聰明。

瞧他那拉絲的眼神,他就莫名的不爽。

“你是什麽東西,在本督主麵前大放厥詞。”

魏清緒隻覺得背後一涼,下一秒就被羌疾掐住脖子,勒得他喘不過氣。

他舊傷未愈又不習武,和羌疾力量懸殊。

“咳,咳咳......”

“放手。”雲昭抽出吾生便架在了羌疾得脖子上,“督主大人請您讓他放手,阿緒並沒有冒犯之意,他還受著傷呢。”

殷歲晏微笑。

“威脅我?本來羌疾很有分寸,不會掐死他的,但現在就不一定了。”

“你......”這段時間和殷歲晏接觸下來,雲昭發現他是吃軟不吃硬,立馬改了口:

“今日是阿緒衝撞了督主大人,我替他向您賠罪,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在魏府門前行凶了。”

殷歲晏甚是無趣的擺了擺手,讓羌疾將人鬆開。

雲昭忙扶住魏清緒:“沒事吧。”

“沒事,你別怕。”魏清緒輕咳了兩聲,還不忘將雲昭護在了身後,早聽說東廠的人喜怒無常,如今是見識到。

搞不清楚殷歲晏這是鬧的哪一出,雲昭收了劍,也不打算弄清楚。

“阿緒的傷還沒好,督主要是無事我們就先告退了。”

殷歲晏冷哼一聲,收回目光,放下了馬車的簾子:

“回東廠。”

他竟然有種自己在無理取鬧的錯覺,剛剛收繳了太子三個賭場的喜悅**然無存。

什麽叫魏清緒受傷了,自己也病著呢,她昨天不是都看見了麽。

先前不惜餘力的救魏家,如今又百般維護,這個魏清緒還真是和她感情深厚。

羌疾撓了撓頭立馬跟了上去:“主子,這賭坊的地契不給雲小姐了?”

“送你了。”

殷歲晏捏著手裏的佛珠,眼神越發的深邃。

前些日子雲昭說走私官鹽和嶺南賑災款的事,都和太子有關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今日一早嶺南洪水泛濫的奏折送到,他才忽然想起,月前嶺南還未有洪災,自然也沒有什麽賑災款。

皇上也還沒有定下負責賑災的人選。

雲昭怎麽會知道賑災款的事,怎麽確定皇上會讓太子負責?

她能未卜先知不成?

“事情變得有趣了。”

這小丫頭藏著的秘密還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