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眠的蕭世子

殷歲晏遲疑了一下,看著她亮晶晶的眸子還一團稚氣,輕咳一聲道:

“自然是怕我的人被你殺了,你知道我培養一個高手,要花多少時間和銀子麽。”

雲昭問:“多少?”

殷歲晏:“......”

訓練殺手他都是交給羌疾去辦的,哪裏知道知道這些細枝末節的。

這小丫頭真不會聊天。

雲昭自然也不是真的想知道這些,她早聽說殷歲晏一武不會,所以金甲衛都是寸步不離,這會瞧著他也沒有傳聞那麽謹慎。

至少現在這種距離,自己要是想殺他很容易。

“別隨便讓人上你馬車。”雲昭頓了頓,怕他沒聽懂,又補了一句:“很危險。”

“督主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告辭了。”

殷歲晏向後一靠,誘人的唇微微上揚,看來這小丫頭已經懶得在自己麵前裝的知書達理了。

“走吧,反正你忘恩負義也不是這一次了。”

她下馬車的腳步一個踉蹌,好在蕭常令眼疾手快的將人扶住。

“沒事吧?”

雲昭說:“沒事,走吧。”

二人的身影一直消失在街角,殷歲晏的馬車才緩緩離去。

夜半的街道上空一人,蕭常令怕將身後的人落的太遠,放慢了腳步。

“會用雙刀?”

“啊?”沒想到他會和自己說話,雲昭一愣,立馬又點了點頭,“我常去崇福寺和寺中的高僧學過幾招。”

蕭常令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她出刀的動作,若不是長時間的練習絕不可能達到。

果然這女人滿嘴謊言。

“你和殷歲晏認識?”

“認識。”

“你和他很熟?”

“不熟。”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路過。”

蕭常令冷哼一聲,誰大半夜路過這,果然是個小騙子。

略帶怒氣轉頭,話還未出口,卻瞥見她白嫩的指尖落下一滴血跡。

扯過她的胳膊撩開袖口,就見手腕傷口上係著的手帕已經被血浸透,他的眼神微微一顫,眸子深處閃過轉瞬即逝的動容。

“誰教你的,受了傷也不吭聲。”

雲昭笑了笑,將手抽了回去:“小傷不礙事的,我先回雲府了,蕭世子也回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蕭常令:“......”

他此時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想說些什麽,最後卻隻是點了點頭。

回到平疆王府的蕭世子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隻要一閉眼全是那個小騙子揮刀的樣子。

幹脆穿上外衣,提刀去了外院。

做為副將的陳臣睡得正香,就聽房門咣當一聲被踹開,看見提刀的蕭常令嚇得一個激靈,翻身跪在地上。

“世......世子,卑職就是睡得早了點,也罪不至死吧。”

“睡不著,找你練兩招。”蕭常令拿起桌上的劍扔到了他手裏,“快點。”

陳臣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忙跟了上去。

他一身功夫是戰場上拚殺出來,陪蕭常令練上幾招也絲毫不會落了下風,平日二人也經常對招。

然而剛對上不足十個回合,蕭常令就興致缺缺的收了刀。

“怎麽了世子?”

蕭常令搖了搖頭,扔了一把刀,隻留一把,示意他繼續。

他的刀法不是跟什麽名師學的,而是全憑自己悟出來的,但他今日發現那個小騙子竟然可以和他配合的天衣無縫。

甚至連跟在他身邊三年的副將,都無法達到那種程度的默契。

分神間,陳臣揮出的劍險些傷了他,嚇得陳臣忙收了劍:“世子你沒事吧,怎麽走神了?”

蕭常令越想不通就越煩躁,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沒事,回去睡覺吧。”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陳臣一頭霧水:“又不練了?”難道是太久沒回戰場,自己世子手癢了?

果然,不在逆境中毀滅,就在逆境中變態。

雲昭卻早就輕車熟路的翻牆回了雲家。

把素冉送來的被子堆在柴房的牆角,將整個人窩了進去,手腕上的傷口已經不在流血,但衣袖被已經被染紅了大半。

她抱著還沒有還沒擦拭過的短刀,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手腕上的傷口漲漲的,到不是很疼,反而是額頭上被砸的地方輕輕一碰,就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

“雲二小姐的住處還真難找。”

殷歲晏正坐在窗邊,怎麽聽都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她隻覺得腦子更疼了。

那麽大的東廠,他就沒有什麽事做嗎?

“督主大人一大早屈尊降過來這,不會就是為了來嘲諷我幾句的吧。”雲昭一開口嗓子又些微微啞。

“當然不是。”殷歲晏眉梢一挑,“你現在和本督主說話越來越沒禮貌了,還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說話聽著比較順耳。”

雲昭:“......”

第一次見麵也不知道他是這種惡趣味的性子啊。

“本督主就是來看看小蘭的,怕它換地方不適應,不過現在看來怕是看不到了。”

雲昭默默在心裏給那盆蘭花上了一炷香。

小蘭見諒,願你下輩子還能遇到這麽變態......疼愛你的主子。

“督主大人放心。”小蘭已經死了。

“不知大督主還有什麽吩咐。”

殷歲晏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好,明日太子妃生辰,會邀請你去太子府,記得打探一下太子放私印的位置。”

“邀請我?”

雲昭得到嘴角抽了抽,還打探蕭曄私印的位置,他怎麽不讓自己去偷玉璽。

“臣女傷成這樣,怕是去不了太子妃的生辰宴,讓督主失望了。”

殷歲晏淺笑了一下,隨後惋惜道:“那真可惜,看來魏小公子隻能在大理寺待著了。”

明晃晃的威脅,雲昭卻毫無辦法,總不能一刀了結了他。

至少殷歲晏隻是性格扭曲了點,不像蕭曄那個笑麵虎,趁你病要你命。

雲昭咬牙切齒:“去,能參加太子妃的生辰宴,是臣女的福氣。”

聞言,殷歲晏笑容在臉上散開,猶如被寒霜籠罩的眉梢都染上笑意。

東宮守衛森嚴,他費盡心思按插進去的眼線也確實不多,一但動了就基本廢了,眼前這個小丫頭就好用多了。

就算被發現了,也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就對了,這個賞你治傷的。”

雲昭抬手接住他丟過來得到瓷瓶,完全不顧傷口牽扯的疼痛。

她掀開袖口,不出所料被血浸透的帕子,此時已經粘連在傷口上,不禁皺了皺。

一狠心,緊咬著唇將帕子扯了下來,傷口瞬間湧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