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們可不可以不離婚

看著明顯不是來關心謝棲遲的沈清墨,陸宴紋絲未動:

“弟妹,阿遲他...”

隻有在遇到非常重要的事情時,陸宴才會喊沈清墨的弟妹。

但沈清墨正在氣頭上,並未察覺出陸宴的語氣變化。

而謝棲遲用眼神製止了陸宴,並說道:

“夫妻之間的私房話,你個單身狗就別聽了吧?”

用輕快的語氣支開陸宴後,謝棲遲佯裝無事,看著臉色煞白的沈清墨,輕問:

“你怎麽來了?”

沈清墨把手機裏的照片遞到謝棲遲眼前,問:

“不打算給我個解釋嗎?”

謝棲遲盯著照片看了很久,遲遲未哼聲。

見他無言。

沈清墨翻出自己的錄屏,摔在謝棲遲被子上:

“你在家裏藏著陸晚晴的照片,我能理解,你把她的照片夾在每一本你喜愛的書籍裏,我也能理解,你把她的照片放在你自己的枕頭下麵夜夜思念,我也能理解,但你把她的照片放在我的床墊底下,謝棲遲,你大爺的是不是有病?”

沈清墨激動不已。

她在進病房之前,還收到了陸晚棠的微信。

陸晚棠問:

“姐姐,你知道遲哥哥為什麽要把我晚晴姐姐的照片放在你的枕頭下麵嗎?”

“因為同床共枕的兩個人,會擁有夫妻臉。”

“所以你會越來越像我姐姐。”

“當然,你也別難過,你越是像我姐姐,遲哥哥就越喜歡你,越離不開你。”

“很快,除了我姐姐之外,就再也沒人能從你身邊搶走遲哥哥了。”

陸晚棠的話,每一個字都精準的紮在沈清墨的心上。

看著這個把她當了五年替身的男人,沈清墨完全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她從前想過,不管謝棲遲做了多過分的事情,她都會保持住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優雅。

現在,讓優雅見鬼去吧。

她隻想發飆,隻想罵街,隻想痛痛快快的做個潑婦。

她都想好了,如果謝棲遲再不開口,她就上前撕爛他的嘴。

沈清墨是這麽想的,也打算這麽做。

所以她上前了兩步。

謝棲遲很平靜的問道:

“就隻在家裏發現了照片嗎?”

隻?

這個隻字用的多少有點侮辱人了。

沈清墨氣不打一處來,撩起袖子怒吼:

“你在家裏藏了整整一箱子陸晚晴的照片啊,一箱子啊,大哥,你這麽愛她,你娶她啊,你娶我做什麽?你是腦子有病還是身體殘疾?該不會陸晚棠懷的是不知名的野種吧?實際上你連個男人都不是!”

氣到一定的境界後。

沈清墨開始口不擇言。

謝棲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謝太太,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

沈清墨沒好氣的接: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你不娶陸晚晴卻非要娶一個跟她長的這麽像的女人回來的原因了。”

話一出口,沈清墨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對。

她恍然大悟:

“謝棲遲,我懂了,我終於懂了,我徹底明白了。”

看著她發火的樣子都這麽可愛,謝棲遲反而心情大好。

他原以為沈清墨是真的不再愛他了。

不愛,則不氣,不惱,不在意。

“說說看,謝太太,你懂什麽了?”

沈清墨怒氣衝衝,雙手叉腰:

“難怪我嫁給你的時候,你要跟我簽一份柏拉圖式的夫妻協議,原來你不是不想碰我,你隻是不行!”

以此類推。

男朋友沒接你電話,或許不是他不想接,而是他耳聾了沒聽到。

男朋友不回你信息,或許不是他不想回,他隻是手殘了沒法打字。

凡事想開點。

閻王爺能收的人,就別勞煩他的那些小三小四狐朋狗友了。

謝棲遲哭笑不得,他很認真的點評:

“謝太太,你還真是個戀愛腦。”

沈清墨震怒:

“你什麽意思?”

謝棲遲抬手用食指在腦袋旁畫圈:

“你不妨再好好想一想。”

沈清墨皺起眉頭,其實她知道自己剛才說的全都是氣話,陸晚棠都懷了身孕了,謝棲遲又怎會不行呢?

拋開自己的戀愛腦,唯一的解釋就是:

“總不能是陸晚晴死了吧?那老天爺可真是有眼,你這樣的男人,就該斷情絕愛,一輩子孤獨終老。”

但不可能。

陸晚晴不是在株城嗎?

沈清墨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氣話,當她稍稍冷靜下來思考,突然內心一顫:

“你是為了沈家而娶的我?”

“當然我嫁給你的時候,沈家如日中天,短短五年,在你這麽一個強勁的女婿的照拂下,沈家反而走了下坡路,謝棲遲,你到底是個什麽魔鬼?”

謝棲遲輕描淡寫來一句:

“看來,你的戀愛腦還有的救!”

沈清墨往前邁了兩步,幹脆利落的扇了他兩耳光。

“謝棲遲,我是個戀愛腦沒錯!但即便我是個戀愛腦的女人,你可以作踐我,作踐我對你的感情,但我決不允許你傷害我的家人半分!決不!”

家人是她最後的底線。

沈清墨退後兩步:

“我不會再回清池小院了,離婚協議書我會簽好字交給江牧,周一上午,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這婚,非離不可。

比起上一次的傷心欲絕,這一回,沈清墨的心死的很徹底。

她轉身,背對著謝棲遲:

“你也不必再用沈家來威脅我,像你這種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棄之不顧的男人,是無法理解親情的定義的,我相信,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無論貧窮富貴,我過得都會比你幸福。”

“所以!”

沈清墨快速回身,走過去,彎腰盯著謝棲遲的雙眼,異常決絕道:

“先生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我沈清墨但凡向你求饒半句,都算我輸!”

說完,沈清墨直起身,頭也不回的朝病房門口走去。

門外,林洛用盡全力攔著的許芷諼,突然間恢複了冷靜。

此刻伸手可推的門,她卻在跟沈清墨對視兩眼後,默默的退後幾步。

沈清墨沒再遲疑,她抬手拉門,卻聽到身後的謝棲遲,以近乎懇求的口吻,問她:

“清墨,我們可不可以不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