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嗯,真乖
謝家人都等著她摔個大跟頭來出洋相。
沈清墨也想著,今天這糗是出定了。
快倒下去的時候,謝棲遲接住了她,在站穩的那一瞬間,他輕撫著她的腹部,小聲說:
“都快當媽媽的人了,怎麽還連走路都走不穩。”
看似是責怪。
但實際上,他是在以一種非常巧妙的方式來告訴謝家人,她懷孕了。
前一秒還事不關己的謝家女眷,這一刻紛紛圍了過來。
“懷孕了?”
“新聞上說的是真的?”
“這一回不會有假了吧?”
“不會像之前那些人一樣生不下來吧?”
“不會不會,這次畢竟是她自己懷上了。”
“......”
這些話聽起來似乎很不友好。
謝家女眷七嘴八舌的說著,沈清墨心裏五味雜陳。
這些年關於謝棲遲的桃色新聞層出不窮,那股妖風能刮到沈清墨耳邊,自然也瞞不住謝家眾人。
對於沈清墨懷孕一事,謝家女眷更多的是坐等著看熱鬧。
隻有老太太走到了跟前來,低頭看了看她腳下的那雙細高跟,皺著眉頭說:
“懷孕了還穿什麽高跟鞋,自家人舒適就好,遲兒,你這生意場上的做派,不要強加到我孫媳婦的身上,趕緊把我孫媳婦抱起來,渡口風大,回家暖和去。”
這一段,都是石子路。
謝棲遲毫不猶豫的把她抱了起來,才反應過來的沈清墨急忙摟住他的脖子。
在走了一段上坡路後,察覺到謝棲遲有些吃力的沈清墨,輕聲對他說:
“你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或許是吃力出汗的緣故,他身上的中藥味越發的濃了。
這種當著長輩的麵如此親密的戲碼,沈清墨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扭捏了好幾下,掙紮著想要下來。
謝棲遲低頭:
“他都是能讓你豁出一切去私奔的人了,難道沒教會你什麽叫做恩愛?”
“誰?”
沈清墨根本沒意識到謝棲遲話裏的意思。
微微喘息的謝棲遲眼神微眯,低頭看著懷裏的人,怒問:
“除了蘇璽,難道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人?”
蘇璽。
又把他扯進來了。
沈清墨很無奈的在心裏歎口氣,本想解釋一番的。
但當她抬頭觸及謝棲遲的眼,卻又改口:
“我沒你膽子大,畢竟是見不得光的婚外情,隻敢藏著掖著,還真是沒在人前秀過恩愛,不怎麽會。”
不會是吧?
謝棲遲俯身,猝不及防的吻上了她的唇。
感受到他身子在搖晃,沈清墨下意識的抱緊了他。
跟在他們身後的謝家女眷,在老太太的示意下,紛紛加快腳步走到前頭去了。
有幾個回頭看的,也在吃了老太太一拐杖後,老老實實的往前走著。
這是沈清墨的初吻。
她的臉色在那一瞬間煞白無比。
說出去真的很丟人,結婚五年才等來一個吻。
還是托了陸晚棠的福。
沈清墨愣在原地,身子微微顫抖著,不敢置信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失了血色的臉蛋在意識到自己被謝棲遲強吻了之後,突然間緋紅。
“謝太太,現在你會了嗎?”
謝棲遲伸手去撩她被風吹亂的發絲,沈清墨下意識的退後兩步,低了低頭,慌亂的回答:
“秀恩愛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大可不必犧牲這麽大,免得在人前失了禮。”
說完,沈清墨轉身疾走幾步。
謝棲遲追上來,牽住她的手: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這樣暗示我嗎?”
謝棲遲揚起牽著的手,加了力道,不容沈清墨抗拒。
兩個人並排走在島岸邊,謝棲遲還不忘打趣:
“蘇璽沒有這樣出其不意的親吻過你嗎?我看你剛才好像很慌亂,裝的很像個十幾歲不曾嚐過情愛的少女。”
裝的。
這兩個字很傷人心。
沈清墨心裏如刀割,臉上卻掛著倔強的笑容:
“蘇璽跟你不同,他連我穿開襠褲的樣子都見過了,而你從未碰過我,我在你麵前,也不好表現的太過輕車熟路。”
或許是謝棲遲沒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來,沈清墨便又補了一刀:
“再怎麽說,你也是我沈清墨的丈夫,給你留點臉麵,是我應盡的本分。”
謝棲遲臉色驟變。
牽著她的那隻手也不由得握緊,沈清墨苦笑:
“打人不打臉,這一點,我好像做的比先生你要好。”
謝棲遲停住腳步,側身看著她:
“我以為五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謝太太習慣我在外麵的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沒想到,你也會秋後算賬。”
說完,謝棲遲自顧自的點點頭:
“哦,我忘了,最開始的時候,謝太太還是愛著我的,畢竟是你哭著喊著求著要嫁給我的。”
對啊。
他說得對。
謝太太的位置,確實是她死纏爛打求來的。
沈清墨甩開他的手,苦笑:
“事實證明,強扭的瓜它確實不甜。”
不光不甜,還很澀口。
如果能重來,沈清墨一定會在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轉身就走,而不是想方設法打探關於他的消息,拚盡全力的擠到他身邊去。
往前走了好幾步後,謝棲遲追了上來,重新牽起她的手,宣示:
“不甜沒關係,能續命就行,別忘了,你謝太太的身份,決定著沈家的生死。”
就會這一招。
沈清墨堆起滿臉笑意,另一隻手繞過他的胳膊彎,挽著他,做出十分親密的樣子來。
“那我可得好好供著先生你這尊活菩薩。”
謝棲遲順勢用右手刮了刮她的鼻翼,很自然的說:
“嗯,真乖。”
在謝家人看來,一向待人冷漠的謝棲遲,對沈清墨卻格外寵愛。
以至於大家對沈清墨的態度,至少明麵上還是客客氣氣的。
謝園比沈清墨想象中的還要大氣壯觀,說這座島就是謝家的皇家園林都不為過。
進了正廳,老太太已經端莊坐在主位上,謝棲遲帶著她一一認親。
除了奶奶之外,沈清墨腦袋裏一片漿糊。
奶奶生了四兒一女。
但謝家自謝棲遲的父輩後,男丁便少之又少。
除謝棲遲之外,唯有二伯母家有個堂哥,堂哥生了個兒子。
謝棲遲,以及堂哥的兒子,是謝家目前幾十口人裏最稀有的兩個男丁。
所以沈清墨能準確察覺到二伯一家人對她的敵意。
盡管她一再小心應對,卻還是在一家人圍坐著喝茶的時候,被二伯家的孫子給撞了一下,滾燙的茶水倒了她一身。
躺在竹**的二伯劇烈咳嗽了幾聲,一旁的二伯母假意嗬斥,二堂嫂一把拉過自家兒子,裝模作樣的拍了他兩下手心。
礙於情麵,沈清墨明知小侄子是故意的,卻還是裝作大度的說:
“沒事,沒事。”
謝棲遲看到她燙紅的手和已經濕了一大片的衣服,急忙起身,卻被二堂嫂搶先過來扶住了沈清墨:
“弟妹,實在是對不住了,你現在懷了身孕可不能著涼,正好你的身材跟我相似,走,嫂子帶你去換衣服。”
沈清墨很無助的看向謝棲遲,但謝棲遲卻隻是點點頭,道:
“那就辛苦二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