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但我想聽
就逛完了?
我睡了這麽久?
沈清墨看著突然閃現在眼前的謝棲遲,整個腦袋都是懵的。
她快速的拿起手機一看。
才十一點。
陸晚棠是十點二十離開的。
這才四十分鍾。
從醫院去國金不堵車都要三十分鍾,也就意味著,四十分鍾還不夠一個來回。
那麽...
他是半道上就折返了?
“嗯哼?”
謝棲遲看著見到自己跟見了鬼似的沈清墨,而後回頭:
“紅姐,這就是你說的,太太暈了過去?”
暈了?
沈清墨瞪大雙眼?
我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
但她也看向紅姐的時候,發現不擅長說謊的紅姐眼神有些飄忽。
聲音也不太利索了。
“陸...陸醫生不在,我見太太睡著了,怎麽都叫不醒,我心裏一著急,就想著趕緊給先生你打個電話。”
難怪她之前要問謝棲遲什麽時候來接陸晚棠。
原來陰謀在此。
謝棲遲收回視線,看著沈清墨:
“哪兒不舒服?”
這突然要給人圓謊,還是在剛睡醒腦袋不夠用,且毫無準備的情況下。
沈清墨下意識的伸手捂著肚子:
“也沒哪兒不舒服,就是身體還有點虛,想著躺下歇一會兒的,誰知道哐當一下就倒下去了。”
倒下去的?
謝棲遲挑眉:
“恰好倒在枕頭上,順帶著睡了一覺,還做了個美夢?”
這...是美夢嗎?
沈清墨看著謝棲遲這張臉,心想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能在夢裏讓你痛哭流涕的抱著我的腿求複合。
不夠爽!
可惜了了。
“怎麽?還在回味你那個美夢?”
謝棲遲幹脆翹起了二郎腿:
“來說說吧,正好我也聽聽,你到底做的是個什麽美夢?”
這是能說的嗎?
就算能說。
也不是你謝棲遲能聽的啊。
片刻間,沈清墨腦袋裏快速閃過無數種回複的可能,沒有一種是實話實說。
更多的,是如何討好他。
比如告訴他,夢見陸晚棠為他生了個傳宗接代的大胖小子。
再比如告訴他,夢見我陪著你出席了一場晚宴。
諸如此類。
但最後說出口的,卻是:
“先生是改行賣水管了嗎?管這麽多!”
這一刻,沈清墨宛如懟神附體,管你謝棲遲是閻羅還是神明。
先懟為敬!
紅姐站在謝棲遲身後都驚呆了,愣了好幾秒後才哈哈笑著為沈清墨解圍:
“太太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難道在先生這裏,我連自己做的什麽夢都要說給你聽嗎?若是這樣的話,我也想聽先生說一說,先生跟陸晚棠同床共枕時,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紅姐慌的不行。
教她懟人,但沒讓她無差別的懟人啊。
更何況眼前坐著的,還是一接到她電話就立刻把陸晚棠給晾在半路的先生。
謝棲遲本來柔和的臉,逐漸陰沉。
他回頭對紅姐說:
“這個點,紅姐該回家取太太的中餐了。”
知道謝棲遲是想把自己支開,紅姐擔心這小兩口會吵起來,站在原地沒有動。
謝棲遲怒了:
“怎麽?我說的話不管用了?”
紅姐低著頭,沈清墨冷哼一聲:
“打擾了先生跟陸小姐逛街的雅興,是我的不對,但紅姐是我的人,先生有脾氣,衝我來就是了。”
說完,沈清墨看向紅姐:
“紅姐,我中午想吃周姨做的裙帶湯,辛苦你回家一趟。”
沈清墨發了話,紅姐沒有絲毫猶豫的就離開了病房。
謝棲遲一肚子氣。
他著急忙慌的趕回醫院,莫名其妙的就被她給懟了一頓。
紅姐走後,病房裏一片沉寂。
沈清墨依然蜷縮成一團,謝棲遲則用那雙犀利的眼睛盯著她。
直到謝棲遲的手機有來電鈴聲。
見他遲遲沒有要接聽的意思,沈清墨提醒道:
“還是接吧,別讓晚棠妹妹久等了。”
電話不用接,肯定不是陸晚棠打來的。
謝棲遲深知陸晚棠的脾氣,他下車後就把陸晚棠的號碼給拉黑了。
但他還是看了一眼。
林洛打來的。
應該是公司裏的事。
他起身,走到門口才接聽。
沈清墨趕緊動動胳膊動動腿,拿起枕頭邊的手機,看到紅姐發的信息,提醒她沒事就裝疼,哪哪都疼的那種,有事就喊醫生。
本以為紅姐多少會說她兩句的,沒料到紅姐隻出招,並不說教。
沈清墨回她三個字:
“放心吧。”
然後看到謝棲遲掛了電話進來,她也急忙把手機塞在枕頭下麵。
他邁著大步走過來,又在凳子上坐好。
“真想聽嗎?”
謝棲遲率先開了口。
早就忘了自己剛剛說過什麽的沈清墨,不由得啊了一聲,問:
“聽什麽?”
謝棲遲輕笑:
“這些年我跟別的女人上床的那點破事。”
呃...
不要臉!
這種事也上趕著說。
裝病這事兒吧,沈清墨暫時還學不會。
但她可以拒絕:
“不想聽!”
有這閑工夫多看兩集電視都比聽這些破事有營養。
“那就說說能把你笑醒的這個夢吧!”
謝棲遲盡可能的保持一種很友善且平和的交談方式。
但得到的回複,是沈清墨冰冷的三個字:
“不想說!”
“但我想聽!”
謝棲遲擺出一副你不說我便不走的架勢。
對於他這無理的訴求,沈清墨本能的想回拒。
但謝棲遲又補了一句:
“作為報酬,下周六嶽父大人六十大壽,我會給沈氏送一筆大單,外加,我陪你回去。”
沈清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什麽紅姐的叮囑,全然拋在了腦後。
她直接對上謝棲遲的眼:
“你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嗎?誰想要你的報酬,誰稀罕你的施舍?”
什麽都可以拿來買賣算計!
自古商人,多薄情人。
古人誠不欺我!
憤憤不平的沈清墨一嗓子吼完後,感覺沒有之前懟人來的那麽舒爽,反而有種憋屈到了極致的挫敗感。
而謝棲遲起身,扣上才解開的西裝紐扣,雲淡風輕的來一句:
“當然,不想聽是你的權利,不想說也是你的權利,不想要,也是你的選擇和自由。”
撂下話,謝棲遲轉身就走。
沈清墨咬著牙,把心一橫,叫住他: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