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熱學第一定律
季青與淩遠從電影院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六點半左右，現在回家也正好能趕上吃晚飯。
季青對於方才的災難片其實之前就在網上看過一遍，隻是沒想到在電影院的大熒幕上觀看，體驗感會這麽棒。
淩遠方才坐在季青身邊，也知曉她看電影時的投入，想必應該是喜歡的。
“怎麽樣？我選的片子好看吧？”
季青聽後用力地點了點頭，笑著回應道：“好看！沒想到……約會其實也蠻有趣的。”
淩遠帶著季青走到了公交站台停下，不免失笑反問：“難道，你之前一直覺得約會是一個很無聊的活動？”
季青如實地點了點頭，“對啊，不就是兩個人看看電影，吃吃飯，可能還會逛逛街之類的。”
“電影在家也能看，吃飯一個人也能吃得很香，逛街的話……我都是看準目標直接買完就回家了。”
“畢竟逛起來的話，覺得無聊也很浪費時間。”
淩遠聽完之後，倒是覺得有些意外，畢竟在以前的話，他從來不知道關於季青的這些想法。
曾經的他們雖然是情侶，但也是因為淩光平的心願以及和季青已然生活這麽多年的妥協。
他自己為了所研究的物理追求到了極致，以至於忽略了許多身邊人的感受和淩光平積攢多年的心結。
一意孤行的天才，終是吞下了這些因果。
如果不是這次穿梭的經曆，或許他對於季青的了解永遠停留在表麵。
淩遠扭頭看向了身邊的少女，嘴唇微微張開閉合，訴說的時候格外認真，側顏的輪廓被橙紅色的夕陽所勾勒。
淩遠抿了抿嘴唇，收下心中的情緒，嘴角微微勾起。
“那咱倆半斤八兩。”
季青抿嘴笑，哼哼了兩聲，像是也不否認淩遠的話。
“但我今天倒是覺得來電影院看電影也不錯，體驗感比在家拿著電腦看強。”
淩遠被季青的話給逗笑了，倒是想起了從前的季青似乎真的很少去電影院或者出門社交逛街。
有時淩遠偶然看見她拿著筆記本看電影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地問怎麽不去電影院。
季青每次的回應都是說電影院人多，票也不便宜，還不如在家一個人看得自在。
或許這個理由淩遠從前覺得沒什麽稀奇的，但是今天看見季青因為一場電影而心情愉悅。
便也知道她所謂的理由都是編織的借口罷了。
可能是因為票貴，可能是因為她一個人去看很沒意思，就算叫上他自己，那也肯定會因為學術研究借口給推脫掉。
淩遠深呼了一口氣，像是在下定什麽決心，隨即笑著承諾道。
“等我們順利回家，我再帶你去看場電影。”
“一場2022年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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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和淩遠剛打開家門就聞到了一股粽葉的清香，隨即抬眼便看見了徐鳳年此時正坐在客廳的板凳上邊看著電視邊包著粽子。
而淩光平此時正坐在餐桌旁盛著米飯，像是剛下班回家開始吃飯。
徐鳳年沒想到淩遠和季青今天能回家，很是意外地停下手中的活，起身把手蹭了蹭腰上的圍裙，上前幫忙接過淩遠和季青的書包。
“你們不是封閉培訓嗎？今天怎麽回來了？”
淩遠立馬回道：“今兒周末，說是休整兩天，後天早上回去。”
淩光平一看兒子回來了，放下手中的碗筷問道：“吃飯了沒？沒吃的話，一起過來洗手吃飯。”
徐鳳年看見季青也來了，眼尾笑意不減，上前關心道：“怎麽樣，小青？培訓的地方壓力大不大？食堂的飯吃得還習慣嗎？”
還沒等季青來得及回答，側身看到了餐桌上的三個菜，立馬又著急忙慌地進廚房說：“菜不夠你們吃，我再去炒兩個菜來。”
淩遠瞧著飯桌上的菜還剩不少，便對著廚房喊：“媽，夠吃，你別忙活了。”
徐鳳年卻依舊待在廚房裏，大聲回道：“沒事！很快的！你們快盛飯吧！”
淩光平聽到後，將淩遠和季青都帶到位置上，“吃吧吃吧，你媽要做就讓她做。”
季青見淩光平好似跟從前一樣，心像是被這一家人的溫情給填滿了，笑得溫柔道謝。
“謝謝淩叔叔。”
淩光平哎了聲，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笑道：“別謝不謝的，都這麽熟了，跟淩叔還這麽投緣，都是學物理的。”
“……要不然，你以後就別回福利院了，就住在咱家，你覺得怎樣？”
季青聽後有些愣住了，雖然她知道之後會被淩光平收養，寄養在這個家中，卻也沒想到事情發展得這麽快。
淩遠聽到這話，盛飯的動作也頓了下，不過很快順勢道：“我覺得挺好，我沒意見。”
淩光平瞧著自家兒子終於是懂事了一回，目測這個青春叛逆期算是過去了。
季青被淩遠的話拉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不知道怎麽說才比較顯得不那麽刻意。
淩光平見季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以為是心裏有什麽別的負擔。
“小青，你別有什麽心理負擔，淩叔家雖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但再養活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可以的。”
“況且我們仨都喜歡物理，你還跟小遠這個硬脾氣相處得這麽好，淩叔覺得啊……咱們就是一家人。”
季青聽著淩光平的話，心中莫名掀起了一陣漣漪，畢竟她本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孤兒。
在福利院生活了這麽多年，也沒見她的親生父母來找過她。
從前她期待著能與家人團聚的那一天。
後來，卻是淩光平讓她知道了家人或許並不是隻有血緣關係才能建立的。
根據她所學的熱學第一定律，宇宙中的所有能量不會被創造出來，也不會被毀滅。
這意味著我們體內蘊含的所有能量，每一個粒子都會成為別的事物的一部分。
也許是微生物，也許會在百億年之後被超新星燃燒掉。
而現在構成我們身體的每一個粒子都曾是別的事物的一部分。
可能來自月亮，積雲，或者其他生物。
甚至是你身邊毫無血緣關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