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想等你

深夜十二點,盛老爺子一點睡意都沒有。

“民政局那邊打好招呼了嗎?”

他陰沉著臉,靠在床頭再次確認。

明天就是盛家軒和盧婉辦離婚的日子,他必須阻攔。

“老爺,您放心吧。明天少爺和少夫人去,準保辦不成。”

黃叔垂手立在床邊,將溫熱的參湯遞過去,笑盈盈地說道。

老爺子還是不放心,他悶聲歎了口氣,說道:“他們倆要是有個孩子就好了,有了孩子這個婚準保離不成。”

“是啊,少爺重情義,就是因為那個女人生了孩子,所以才鬧著要跟少夫人離婚。”

哪壺不開提哪壺。

黃叔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伸手捂住嘴,可老爺子的臉已經變了色。

“以後不準再提那個狐狸精,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她就別想進盛家的門。”

老爺子發了話。

“阿嚏!”

白露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卻不知道是誰又在罵她。

她穿著香檳色吊帶裙,在**輾轉反側。

過了這一晚,盛家軒就要恢複自由身了。

她有點激動,又有點忐忑。

他跟盧婉離了婚,那什麽時候他們倆結婚呢?

這個問題,好多次,她都想開口問盛家軒。可話到了嘴邊,她又忍住了。

張岩的暴露,差一點牽連到她,盛家軒試探著問她時,她心裏一直在打鼓。

好在,他沒有繼續追問。

夜長夢多。

白露決定明天拿著戶口本去民政局等。

盛家軒辦了離婚,她就去跟他辦結婚。

上午十點,盧婉上完課才趕到民政局。

盛家軒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他側著半個身子坐在長椅上等候,肩背挺闊,烏黑的頭發整齊有序,她隻能看到他半張臉,沉鬱清冷的眼,深若幽潭。

盧婉朝他走近,每走一步,都代表著他們即將越走越遠。

那顆心,莫名開始劇烈跳動。

“咚咚咚……咚咚咚……”

每一聲都是依依不舍。

“對不起,我來晚了。”

盧婉在盛家軒身邊的位置坐下,抓住小包的手,局促不安。

“我們過去吧。”

盛家軒揚了揚手裏的號碼牌,叫號器已經顯示出了同樣的號碼。

“好。”

她起身,隨著盛家軒的腳步朝審核處走去。

兩人在審核處前的椅子上剛落定,突然,停電了。

偌大的等候廳裏一片**。

盧婉也起了身。

盛家軒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

“請大家稍安勿躁,電馬上就會來。”

有人出來解釋了一句。

等不及的已經走了,但盧婉和盛家軒沒有走。

他們倆剛回到等候廳,盧婉就見到了白露。

她盛裝出現,一身中式月牙白旗袍,長發在腦後盤成一個發髻,妝容典雅,眸中含情。

“家軒,怎麽呢?”

她快步走向盛家軒,自然地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盧婉瞟見她,自覺地在等候區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與他們保持著遠遠的距離。

“你怎麽來呢?”

盛家軒鎖著眉問道。

顯然,白露的出現不合時宜,他不高興。

白露眉眼彎彎,在公眾場合毫無顧忌地往盛家軒身上倒,“人家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盛家軒高大勁挺,五官立體,舉手抬足皆是清貴之氣,他在這裏原本便鶴立雞群,招來不少注目。

他與盧婉走向審核處時,不少人都看到了。

現在來了一個美豔的女人往他身上貼,便有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盧婉聽到身側有人開始議論。

“那女人真不要臉,你瞧瞧,挖牆腳都挖到民政局來了。逼著人家兩口子離婚,來這兒秀恩愛,真夠損的。”

“小三嘛,要臉做什麽?”

“那男的也不是東西,為了這樣一個狐狸精就拋棄自己的結發妻子,早晚栽跟頭!”

……

盧婉一直低垂著頭,她沒有很傷心,她隻是很平靜。

有位好心的大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塞給她一個蘋果,寬慰道:“妹子,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咱自個愛自個,不靠誰。”

盧婉點了點頭。

“你先回去吧,我辦完了再跟你聯係。”

盛家軒從白露懷裏抽出那條胳膊,示意她先走。

“我想等你嘛。”

白露柔柔地補了一句。

盛家軒冷著臉,不發話。

白露不敢逼他,立刻妥協,“那……我回去,你辦完了給我發個消息。”

她說著,一步三回頭朝門口走去。

停電的事兒一直持續到中午下班也沒有解決。

很多人都走了,盧婉也起了身。

“要不下午再來吧?”

她提議。

盛家軒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往外走,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盛家軒叫住了盧婉,“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沉吟片刻,盧婉應了聲。

“好。”

兩人就近去了民政局旁邊的餐館。

馬路對麵,白露戴著帽子,從出租車窗口看見盛家軒和盧婉一同進了餐館,她氣得不行,咬牙切齒地罵,“真是不要臉。”

她一個電話便打給了白梓晏,“哥,這次你可一定要幫我,盛家軒今天必須辦離婚證。”

民政局突然停電,白露知道,這是盛老爺子在搗鬼。

白梓晏在忙,“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白露沉不住氣了。

她緊急搬了救兵。

餐館裏,盛家軒和盧婉坐下。

他將菜單遞給盧婉,兀自用開水燙過杯子,給她倒了一杯大麥茶。

盧婉點了幾樣小菜,每一樣都是盛家軒喜歡吃的。

在他身邊三年,她摸清了他所有的喜好,可唯獨沒能成為他的喜好。

不知怎的,一抹苦澀就盈上了心頭。

“你不是愛吃剁椒魚頭嗎?點一份吧。”

盛家軒接過菜單,指著招牌菜上的圖片說道。

盧婉心裏微微一驚,她愛吃剁椒魚頭這事兒,好像是三年前他們第一次吃飯時,她提及過。

後來,兩人真的在一起了,盛家軒不愛吃,所以這道菜從未出現在餐桌上。

“嗯。”

盧婉淡淡地應了一聲。

離婚前的最後一頓午餐,她確實該點一道自己愛吃的菜。

盛家軒拿著點好的菜單去了服務台,盧婉就見門口突然闖進來一個人。

是宋雨。

她一身果綠色蓬蓬裙,打扮得像個小青蛙,蹦蹦跳跳地直奔盛家軒而去,挽著他的胳膊不知道在說著什麽。

盧婉以為她隻是路過,卻沒想到她竟然要留下來一起吃飯。

“表嫂。”

當著盛家軒的麵兒,她戲演得很足。

菜剛上來,宋雨嚷著要喝酸奶,非要盛家軒給她去拿。

待盛家軒起了身,宋雨虛偽的嘴臉便露了出來。

“被拋棄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她嘲諷一般看向盧婉,得意十足。

盧婉心裏跟明鏡似的,她知道宋雨過來跟白露有關。

“總比給人當槍使要好。”

她冷冷地回懟了一句,不輕不重,一個髒字不帶。

卻戳中了宋雨的痛處。

服務員端著一碗珍珠丸子湯過來,宋雨眼裏起了殺氣,她伸手猛地一推,那碗湯便兜著盧婉的臉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