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趁火打劫

綏靖哲眯縫著眼,盯著盛譽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

“他誰啊?”

他收回目光,盯著盧婉打量,滿臉好奇。

她手裏拎著幾個首飾袋,他一看LOGO就知道價格不菲。

“親戚。”

盧婉隨口一說,轉身便走。

她往左走,綏靖哲就堵在她左邊,她往右走,他又堵在她右邊。

“綏靖哲,你讓開。”

盧婉蹙眉,被堵得有點不耐煩了。

“你剛找的新歡?”

綏靖哲試探性地問,一股子醋味兒彌漫開來。

盧婉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你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嗎?”

她不想解釋,推開綏靖哲繼續走。

他立刻跟了上去,兩隻手插在褲兜裏,亦步亦趨。

“關心你還不行?”

“我不需要。”盧婉拒絕。

綏靖哲臉皮厚,又跟著貼,“我願意。”

盧婉停下了腳步,一臉認真地看向綏靖哲。

有些話,她覺得必須說請。

“綏靖哲,我們分手已經很多年了,之前分手是我不對,傷害了你的感情,我現在再跟你鄭重地說一聲對不起,你能不能不要再沉溺過去了?”

綏靖哲微微一愣,似乎料到盧婉會這麽說。

他不氣,也不惱,噙著笑,又往盧婉身邊走,“我沒沉溺過去,我這不是想跟你展望未來嘛。婉婉,你瞧——”

他說著,變戲法似地掏出兩張機票。

江城直抵巴黎。

“以前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埃菲爾鐵塔嗎?我買了去巴黎的機票,咱們明天就去,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他一臉得意。

盧婉看著他,眼神非常複雜。

“綏靖哲。”她望著他,眼圈都紅了。

青春年少的夢,她都忘了,他卻還記得。

她很感動。

但人不能因為感動,就選擇衝動。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為什麽?”

綏靖哲擰著眉頭看著盧婉,他不解,還有些氣。

“又是因為他?”

見盧婉沒吭聲,綏靖哲長舒了一口氣,再次看向盧婉時,他發出了一聲冷笑。

“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寧願給他當舔狗,也不願給我當公主。我TMD這麽多年一直在等你,你知不知道?”

他希望盧婉知道,但是盧婉卻不想。

時過境遷,注定物是人非。

“綏靖哲,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喜歡。我不值得。”

說完這句話,盧婉掉頭就走。

綏靖哲站在原地,攥著那兩張機票,神情看著很痛苦,但眼神卻非常篤定。

他衝著盧婉的背影,大聲喊道:“我不急,我可以等。”

晚上。

盧婉回了她媽媽的住處觀瀾府。

盛老爺子讓黃叔將盛譽瘋狂下單買的那些物品全送了過來。

麵對一堆琳琅滿目的大牌,盧婉愁得眉頭緊鎖。

她掏出手機,把發票上的數字加了加,沒想到總額逼近一百萬。

她趕緊給陳琳打電話。

她路子廣,認識的人多,肯定認識做大牌回收的人。

聽完盧婉的訴求,陳琳的口氣跟盛譽一模一樣,“你那個小舅舅說得對,盛家軒的錢,不花白不花。買了就是你的,你還擔心他找你要?”

這個,盧婉倒不擔心。

她隻是覺得,離婚的時候他已經給了分手費,就算是兩清。

若是把這些物品占為己有,就屬於趁火打劫。

她良心不安。

“我想換了錢還給他。”

陳琳不住地歎氣,“這個忙我不幫,盛家軒真想要,你讓他自己來拿。他給那個女人花錢能花,給自己的老婆花這點錢算啥?”

陳琳不肯幫,盧婉沒法。

她申請了一個號,把這些物品都掛到了鹹魚上。

幸運地是,當晚就有人下單買了其中一個包。

三天後,張女士病情穩定下來,轉入了普通病房。

盧婉決定銷假回學校上班。

這天早上,她剛到校門口,就碰到了同事石勤。

石勤是盧婉班上的數學老師,兩個人邊走邊閑聊。

“你們班昨天新來了一個英語老師,你知道嗎?”

盧婉搖頭,這段時間她自顧不暇,確實沒怎麽關注學校裏的事情。

石勤神秘地掃了四周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小道消息傳,說她是校長的什麽親戚,剛從國外回來。”

盧婉隨口問了幾句,隻知道新來的英語老師姓白。

她是班主任,忙著去班上交代事情,就先走了。

等她回到辦公室,意外發現,白露坐在她工位前麵。

恰巧教務處的黃主任走了進來,“盧老師,我跟你介紹一下,白露是我們學校新聘請的英語老師,這學期負責八(4)班的英語”。

白露從工位上起身,裝作不認識盧婉的樣子,她伸出右手,笑盈盈地向盧婉示好。

盧婉心有不悅,可當著黃主任的麵,她必須得配合演戲。

形式化地跟白露握了一下手,她立刻收了回來。

“白老師,班上有啥情況需要了解的,你就問盧老師。你們年紀相仿,應該會有很多話聊。”

黃主任熱情地牽線。

白露擅長演戲,她上前一把挽住盧婉的胳膊,“黃主任放心,我跟盧老師一定會成為非常好的搭檔。”

黃主任一走,盧婉猛地一把甩開白露。

“你什麽意思?”盧婉氣得不行,壓低了聲音喝道。

搶了她的丈夫不算,還要來搶她的飯碗麽?

白露嫣然一笑。

鬆開手,說道:“你說我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

低頭不見抬頭見,白露的身影在盧婉麵前一直晃來晃去,晃得她心裏堵得慌。

好幾次,她都有一種衝動,想去找校長說明情況。

可一想,家醜不可外揚。

她不是沒想過辭職,可她很喜歡這份工作。

一直到下班,她也沒想出解決辦法。

“盧老師,先走咯,我先生來接我了,要不要順路捎你一段?”

白露起身,挎著小包,故意當著其他人的麵對盧婉說。

“不用了。”盧婉頭也沒抬,態度十分冷淡。

她一走,石勤就湊了過來,“怎麽啦?你不喜歡這個新來的老師?人家好心好意,你怎麽不領情?”

鳩占鵲巢這種情,怎麽領?

盧婉不知道怎麽說,索性沉默。

她磨蹭了好一會兒才離開,為的就是避免見到盛家軒。

眼不見不堵。

可那天真是不湊巧,盛家軒的車子就囂橫跋扈地停靠在校門口。

盧婉一出門,與他碰了個正著。

“你在這做什麽?”

他陰沉著臉,寒潭一般深邃的眼睛裏,透著冷冽的風,見到盧婉,他很意外,但更多的是不悅。

“盛先生,這是我工作了兩年的地方,我一直在這上班。”

盧婉心裏憋著氣,所以回答盛家軒時帶著情緒。

他沒再說話,眸光蹙得更緊,唇也抿得更緊。

她來這上班兩年,他沒有接送過一次。

哪怕結了婚,下雨天他都不肯。

而白露,隻需要招招手,他立刻鞍前馬後地服務。

盧婉心裏難受了一天,這會兒心裏更難受。

她從包裏掏出那張卡,直接塞給他,“卡先還給你,刷掉的錢晚點轉賬給你。”

說完,她紅著眼圈,一路小跑著離開。

身後,白露捧著一個烤紅薯鑽入盛家軒懷裏,“你猜我今天碰見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