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舅舅盛譽

“昨晚你喝醉了,然後你進來了,我給你倒水,你拉著我不放,我掙不開……”

她急著解釋,臉紅到脖子根。

可越想解釋,越解釋不清。

盛家軒也懶得聽。

他從**起來,當著盧婉的麵,將身上那套熏染了酒氣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褪下,**出健拔的腰身。

盛家軒的身材比例極好,寬肩窄臀,背挺腿長,一身肌肉線條分明,是活生生的衣架子。

盧婉趕緊別過了頭。

她不是沒有見過他的身體,隻是現在,他倆處於特殊時期。

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他隻穿了一條黑色短褲就進了浴室,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盧婉趕緊收拾床鋪,床單捋平,被子攤開,枕頭回歸原位。

待她收拾妥當準備出去,盛家軒圍著一條浴巾從浴室裏出來了。

水珠子順著他的胸口往下流,在他荷爾蒙爆棚的身體上劃出一道道**。

盧婉的臉更紅了。

“我先出去。”

她慌不擇路地朝門口快步走,一不留神,腿撞在床角。

“嗞”

疼得她吸了一口冷氣。

“幫我去衣帽間拿套衣服過來。”

盛家軒似乎沒瞧見,他赤著腳走向床頭櫃,伸手抓起手機看。

昨晚盧婉擅作主張關了他的手機,這會兒有點心虛。

她忍著疼,趕緊去衣帽間給他拿衣服,還故意在那磨蹭了一會兒。

等她拿著衣服回來時,盛家軒正立在窗口打電話。

“嗯,我沒事,你別擔心。昨晚喝多了,在外公這邊睡。”

他聲音很溫和,也很有耐心。

盧婉將找來的衣服攤在**,就往外走。

盛家軒見了,蹙眉,衝盧婉吩咐,“重新找一件白色襯衣。”

關於穿衣,他非常講究。

盧婉又去找,可沒找到。

她返身回來,走得有點急,忘了盛家軒正在打電話。

“隻有這件淺灰色的,白色的那件你上次穿走了。”

她說完,才意識到自己不該開口。

果然,白露聽見了盧婉的聲音。

“家軒,你在跟誰說話呀?”她明知故問,語氣裏夾雜著一絲不悅。

盛家軒深深地看了一眼盧婉,衝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出去。

“張姐。”

他提了傭人的名字。

嗬,在他眼裏,敢情她隻是個傭人?

一股莫名的氣蹭蹭蹭往上竄。

“趕快把衣服穿上吧,剛洗完澡,小心凍著。”

盧婉故意提高了音量,轉身,拉上房門就出去了。

餐廳。

盛老爺子坐在首位,瞟了盛家軒兩眼,板著臉埋汰道:“昨天不是讓你早點回來嘛?回來那麽晚,還把自己喝成那個鬼樣。指望你給我養老送終,我看是做白日夢。”

盛家軒理虧,趕緊解釋,“昨晚本來可以早點過來看望您的,半路上接到小舅舅的電話,要我陪他喝酒,所以才耽擱了。”

盛老爺子有個小兒子叫盛譽,比盛家軒大七八歲,不過盧婉從來沒見過,就聽說這個小舅舅是個天**自由的人。

盛老爺子原本要將家業給他,但是呢,盛譽愛自由勝過愛江山,把挑子撂給了盛家軒,自己背著背包拿著相機做了雲遊世界的徐霞客。

“他回來了?”

盛老爺子沉下眼瞼,悶悶地問道。

“嗯。”

“他回來了怎麽不來看我?”盛老爺子又問。

目光掃過盛家軒,有些失落。

“他不敢。”盛家軒實話實說。

當年盛譽一走了之,盛老爺子氣得不行,放了話,說他要是敢回來,要打斷他的狗腿。

盛譽不敢,所以離開了七年,一次都沒回來過。

盛老爺子重重地歎了口氣,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他兀自推著輪椅,直接進了書房。

早餐匆匆結束。

盧婉從老宅裏出來,沒走出去多遠,就撞見了一個人。

那人身形高大,麵色黝黑,板寸頭根根豎立,戴著一頂漁夫帽,眯縫著眼朝盧婉打量。

盧婉不認識他,可覺得他跟老宅全家福裏的盛譽很像。

“你是盧婉?”

那人迎過來,臉上帶著笑意,眼角散開魚尾紋,露出一口大白牙。

見盧婉隻是拿眼神打量他,卻不說話,他自我介紹道,“我是你小舅舅盛譽,你沒見過我,不怪你。”

“小舅舅好。”盧婉趕緊叫。

盛譽眯縫著眼朝不遠處那棟老宅望了一眼,“我爸還好吧?”

“外公很想您,您趕緊進去看看他吧。”盧婉勸說,但盛譽隻是搖了搖頭。

“還是不要見為好,見了又得挨罵。”

他露出苦澀一笑,看向盧婉,問道,“你去哪兒?我稍你一程。”

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敞篷車,盧婉拒絕,可他直接拉開了車門,說道:“上車吧,剛好我有個事兒要請你幫忙。”

盧婉上了車。

盛譽直接把車開到了江城最繁華的商業中心。

“下個月老爺子八十大壽,你幫我挑件禮物。”

兩個人一起進了商場,盛譽直奔七樓,選中了一款高檔按摩椅,當即就付了款,留的卻是盧婉的聯係方式。

“到時候你幫我送,切記別提我。”

盛譽再三強調。

從七樓下來,盛譽直奔一樓的珠寶專櫃。

“挑一樣你喜歡的,當做小舅舅送給你的見麵禮。”

盧婉擺著手一直拒絕,盛譽臉一板,就露出了不高興。

“怎麽啦?要跟家軒離婚了,我就不是你小舅舅了?”

盧婉麵上一驚,悶聲道,“您都知道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她沒想到她跟盛家軒離婚的事兒,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盛譽歎了口氣,伸手在盧婉的肩膀上拍了拍,“放心吧,你們離不了。”

他很篤定,篤定得讓盧婉有些好奇。

“那個女人剛跟家軒在一塊的時候我就見過,妖裏妖氣的,不是隻好鳥,聽說她還給家軒生了個女兒,手段夠狠,難怪家軒**溝裏翻船。”

盛譽沿著櫃台看著首飾,一邊跟盧婉隨意聊著,說話語氣跟老爺子如出一轍。

“家軒很愛她。”盧婉低垂著眉眼,淡淡地說道。

盛譽卻不讚同,他搖著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婉婉,你要理解家軒。他從小就生活在一個破碎的家庭裏,我大姐,也就是他媽,受了情傷就遠走他鄉。他那個爹,出軌後又不得好死。而我那個爹,也就是他外公,隻知道威脅他。家軒不愛表達,但是生性敏感,特缺愛。”

“那個女人就是吃準了這一點,一邊對他施展溫柔媚術,一邊用孩子拿捏他。你想想,家軒最恨他爹這種渣男了,他會讓自己成為跟他爹一樣的人嗎?聽說那個孩子不到三歲,還得了孤獨症,你說家軒能怎麽辦?”

盧婉沒吭聲。

這種事兒,她確實沒法換位思考,畢竟,她也是受害者。

盛譽笑了一聲,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別喪氣,做好你自己就行了。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你若盛開,清風自來。是你的,別人搶不走。”

“謝謝您,小舅舅。”

盧婉從未想過,盛家軒會有回心轉意的一天。

但她有認真地想過,餘生做自己的清風。

盛譽在一個賣鐲子的櫃台前停下了腳步,他看中了一個鑲鑽的手鐲。

“婉婉,你試試這個。”

他吩咐櫃員將鐲子取出來,要盧婉試戴。

“小舅舅,您別破費了。”盧婉又推辭。

盛譽卻非要她試,“送給我侄兒媳婦的見麵禮,不破費。”

就在這時,突然冒出一隻手,替盧婉接過了那隻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