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是一路人

徐如玉最恨的就是她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就好像什麽事都不會放在心上一樣,也不會把人放在眼裏,目中無人,可恨至極。

“就是你把錯誤的信息告訴別人,讓他們產生了誤導,我們才會以為你是真的賣了名額。你真是好有心機啊,害得我在領導麵前好一陣沒臉。”

周圍的知青不明所以,看著徐如玉怒目而視,而那一聲聲指責,聽著好像是許夏挖坑讓人跳進去似的。

知青們在大隊裏的地位其實不高,因為這麽多年了,大家夥都知道了一回事,這些知青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而且隊裏的人都比較團結,排外,而這些外來的知青們就成了排擠的對象。

他們這些年受到了不少白眼,還有針對。此時發生這種事情,難免會有一種同仇敵愾的想法。

於是語氣就變得陰陽怪氣起來。

“我們這些知青雖然做事並不如你們,但是好歹也是人啊,大家都是同胞,做人還是要誠實一點的好。”

“許夏同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誠實是一個人的品德,你傳播錯誤的信息誤導別人,你這是品德有問題啊。”

“該不會覺得我們這些知青好欺負,所以才這麽做的吧?”

幾個知青抱團,發泄這些年在這裏受的氣,根本就沒把事情的經過打聽清楚,嘴巴就開始嚷嚷起來了。

周圍經過的隊員們忍不住皺眉,這幾個知青說什麽呢?怎麽聽著這麽別扭?

說的好像他們這些隊員是故意針對他們似的。

許夏揉了揉手腕,把手中提著的籃子放了下來,看向了圍在知青們中間的徐如玉,笑了一聲,“你說我傳播錯誤的信息?那你如今呢?是不是也在坐著同一種事呢?”

“而且我傳播什麽錯誤信息了?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要瞎講哦。”

徐如玉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她恨不得對方去死,唾棄王寶珠這個人簡直就是個廢物,怎麽那天沒把人淹死在河裏?

“許夏,你這個卑鄙小人!”

“徐如玉,你無非是靠著你表姑才得到的這次機會。可領導也說了,有能力者留下,我既然憑借我的能力贏了你,我怎麽就成了卑鄙小人呢?”

許夏看到了一臉擔憂的王美蘭,垂手提起一旁的籃子,走到她身邊,麵向著那群知青,臉上帶著嘲諷的笑。

“之前的考試,你們沒有考過我,今天的考試,徐如玉依舊沒有考過我。如果這也算欺負的話,那就是了。你們這群知青,太小家子氣了。”

隨後摟著王美蘭的胳膊離開了,留下了一聲輕笑,還有周圍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夾雜著偷笑聲。

許夏這是輕飄飄的打了這群知青們的臉,因為考試考不過他們,就拿對立這種事來說事?

這本來也就是事情,知青們農活不行,還處處幫倒忙惹禍,這群隊員能喜歡他們才怪了。而且團結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不護著自己人,難不成還護著外人?

以前這群知青還覺得自己是受過高等教育,讀過高中,自認為優秀至極。可如今,比他們更優秀的人出現,他們卻說這是在欺負?

可笑。

許夏雖然走了,但是還剩下一堆隊員在這兒呢。

這群隊員本來是過來還農具的,沒想到還能看這麽一出戲,還真是讓人意外。

“哎喲,你為什麽種地種的比我好?我要告訴大隊長,你欺負我。”

“哈哈哈哈!”

所有人哈哈大笑起來,聽在這群知青耳朵裏,就跟被打了一個響亮的巴掌一樣。

徐如玉耳朵通紅,眼睛也紅了,一咬牙,跑了。

剩下的知青也覺得丟人,趕忙還完工具回知青點了。這可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這幾天恐怕都是隊員裏口中的笑話了。

這邊王美蘭看了看自家心情還算好的閨女,歎了口氣,“還以為你能跟那些知青玩到一起呢,沒想到……到底不是一路人啊。”

“媽,人與人之間是有磁場的,不是同年齡就可以玩到一起,還有各種因素。”

“媽年紀大了,聽不懂這些道理。媽就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許夏心酸,上輩子她就沒有幾個朋友,這輩子應該會有變數吧。“再看吧,如果有緣,遲早會碰見的。”

人的一生有幾個知交就夠了,不一定要有很多朋友,反正她現如今是沒什麽朋友的。

晚飯後,許夏回了房間,整理了一下房間才想起之前拿到的包裹。

帶回來之後就把包裹放起來了,一直沒打開看看。

包裹裏有很多瑕疵布,看得出來是攢了不少時間。而瑕疵布中間有一雙小皮鞋,嶄新嶄新的。

包裹裏還有一張信。

瑕疵布是許夏跟同學買的,當時畢業還放了不少錢在對方身上,因為足夠信任,所以敢這麽做。

至於那雙皮鞋,是對方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畢竟是畢業了,大家各奔東西,將來應該大概率不怎麽會見麵了,這一次寄快遞,就順便把小皮鞋送來了。

看到這雙小皮鞋,許夏的心顫了顫,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

在校的時候,她一直想要一雙屬於自己的鞋,當時看上一雙小皮鞋很久了,但是舍不得買。因為她知道家庭情況不好,她不能把錢花在不應該花的地方。

而如今,小皮鞋終於還是到了她手上。

小皮鞋被許夏放進了櫃子裏,她躺在**,手中拿著一條手串,手串看起來有好些個年頭了。

手串被提起,對著月光,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卻聽她輕歎了一聲,“也不知道你現在過的怎麽樣了。”

這條手串是前世一位故人送她的,曾經流浪的那麽多年,那位故人陪伴了她很多年。

她的心是殘缺的,對於這個世界並不抱希望。而對方一直都是樂觀向上,雖然麵容殘缺,但卻是一步一步引導她走向光明。

兩個人互相慰藉,互相扶持走了十多年。

如果可以的話,她其實是想在這個世界找到曾經的故人,找到對方毀容的真相,再避免這件事情的發生。

如果可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