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福氣降臨
老大媳婦喂奶的動作頓時僵住了。
喝不到奶錢小八嗷嗷的叫，這才反應過來又勺了一勺。
“二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錢牛可容不得有人這麽說自己的寶貝，吹鼻子瞪眼起來。
張桂芳也不怕，“什麽什麽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誰家不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想要生兒子，就你們三房例外，生了個丫頭高興得跟天上掉了餡餅似的傻了，還福寶，說出去人家都要笑死我們錢家了。”
早在張桂芳剛開口的時候，吳美仁就及時的捂住了錢小八的耳朵，不願她去聽這些汙言穢語。
聞言鼻子一酸，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對上自家老娘陰測測的目光，錢老二心下咯噔一聲，轉身就是一個大比兜甩了過去，怒罵，“張桂芳，你腦子裏在想著些什麽，大喜的日子說這種喪氣話，給弟妹道歉！”
張桂芳捂著臉不敢置信，“錢旺，你竟然敢打我！”
“老娘跟你拚了！”
張桂芳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宛若市井潑婦。
好好的產房亂作一團。
錢老太氣得心口疼，拐杖狠狠一杵，“都給老娘閉嘴！”
怒指張桂芳，“老二，帶著你的媳婦滾！！”
錢家老二不敢不從，連忙把張桂芳拉走了，連帶著自己的三個兒子。
擁擠的產房一下子寬闊了。
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清新不少。
錢老太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差點喘不過氣來暈了過去。
“娘！”
錢老大膽兒都要嚇破，上前攙扶著，好在錢老太總算把氣兒給順了過來，“我沒事。”
“天殺的玩意，要是嚇到我的寶貝孫女，老娘要她好看。”
錢老太隨即看向了吳美仁，“老三媳婦，剛才的話你千萬別放心上，小八就是咱們家的福寶，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嘴碎的敢說咱們家的閑話！”
錢牛也點頭附和，“對，誰敢說我家閨女，我錢牛打爛她的嘴！”
“我的妹妹就是小福寶！”
“是我們的小福寶！”
錢木錢雲爭先恐後出聲。
扯起一個牽強的笑容，吳美仁到底是剛剛生產完身子虛弱，如今已經困了，錢老太便驅散了人出去。
院子外，錢老二拽著吳桂芳跪著。
錢老太冷冷的看著，“老二媳婦，你可知錯？”
“娘，我知道錯了……”
錢老太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對著老大老三吩咐起來，“你們兩個，帶著金木水火土重新上山，看看能不能夠獵到什麽吃的回來給老三媳婦補補身子。”
錢老大錢老三沒有怠慢，收拾了工具馬不停蹄的出門。
如今荒年，四處都沒有飯吃，周圍的禽獸早就被村頭裏的人殺光了，想要獵到吃的，就得去深遠一點的地方。
“老二一家，”錢老二連忙拽著張桂芳起來靜聽吩咐，“你們兩個，一會去村裏頭養有雞的幾家想辦法借幾個雞蛋回來給老三媳婦下下奶，老大媳婦也去看看能不能摘到點野菜今晚我們炒著吃。”
張桂芳又不願意了，“不是有馬奶了嗎，怎麽還要下奶？”
借借借。
什麽都借。
一個丫頭片子哪有那麽珍貴，喝點米湯米油不行？
“馬奶哪有母乳好，讓你去借就借，能夠吃上母乳，福妞兒才能長得白胖。”
“知道了，”張桂芳翻了一個白眼，不情不願提著籃子走了。
一路上還跟錢家老二念念叨叨個不停。
“母乳好母乳好，誰不知道母乳好，老三媳婦不爭氣沒有奶，還要我給她擦屁股。”
“真真是個賠錢貨，煩死個人了。”
越想越氣，張桂芳抬腳踹向錢老二的屁股，開口怒罵，“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才嫁給你，辛辛苦苦生了三個兒子不說，不過是說了那丫頭幾句，你竟然敢打我？”
錢老二捂著屁股，全然沒有方才的硬氣，接過籃子好言好語的哄著，“別生氣，別生氣，我知道錯了。”“誰讓你說話不看情況啊，你難道你沒看見娘跟三房的臉都黑了嗎，你也不是不知道，娘多期望有個孫女。”
張桂芳冷哼，“孫女孫女，還不是要嫁出去。”“是是是，你說什麽都對。”
……
錢老太不放心的去看一下被圈起來的山馬。
這可是寶貝孫女的口糧，可不能丟了啊！
確認不會跑後才輕手輕腳的進入房間。
錢小八精神倍兒足，剛剛隻能夠睜出來一條縫，此刻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已經咕嚕嚕的轉著打量起家裏。
模糊的視線依稀看得出來。
屋子全都是大塊的土牆堆起來的，屋頂稀碎的木頭橫貫，鋪上了茅草，連一塊磚頭，一片瓦片都沒有。
好窮啊......
這都快是家徒四壁了。
錢老太抱起錢小八一臉的愧疚，“娃兒……真是苦了你來到我們家了，不過你放心，我老婆子就算是把家底給賣了，也不會讓你餓著肚子。”
蒼老粗糙的手想要去摸，卻擔心劃傷了娃兒嬌嫩的臉蛋，硬生生扼止住了。
常人言，要把孩兒抱在心窩處，暖著她，才能鎖住她的魂兒，將來身強體壯。
錢老太即使抱得手發酸，也沒有舍得放下。
砰砰的心跳強健有力，這還是錢小八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來自家人的溫暖。
這一世的親人她很滿意，既然如此，那就送他們一個見麵禮吧。
把懷裏的小人兒哄睡著後，錢老太便打算去熬些米油，好給福妞兒墊墊肚子。
誰知道剛出房門，便瞧見錢老三帶著金木水火土氣喘籲籲的回來了。
錢老三背上的籮筐，沉甸甸的裝著三隻活蹦亂跳的大黑魚。
金木水火土每個人都抱著一條魚，雖弄得全身都濕了，但卻笑得歡快。
錢老太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眼睛都瞪大了，“天呐......怎麽這麽多魚？”
錢老三卸下擔子，笑得更是暢快了，“方才我跟大哥是想著去河邊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撈到點河貨再上山，誰知道竟然在河邊看到了一大塊被人遺棄的網，一拉上來全是魚啊，足足有8條呢，就是可惜了沒有鯽魚，那才是下奶的好寶貝！”
“有這些也不錯了，”錢老太追問，“你大哥呢？”
“大哥他去找大嫂了。”“娘，你說的果然不錯，小八就是咋們家的福寶啊！”那條河他這幾個月來去撒網的次數不在少數，次次都是小魚小蝦寥寥無幾，給美仁補身子都不夠。
像今日這般收獲，那是想都不敢想啊。
錢老太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快快快，先去把兩條魚兒給處理了，一條給做魚湯下奶，一條咱們今晚蒸著吃，剩下的這些，趁著現在還活蹦亂跳，趕緊拿去鎮上賣掉，趕明湊上個熱鬧街日，去給我的小福寶買些新衣裳才行，要不是小八，咋們家可不會獲得這些魚哦。”
“好咧，我這就去。”
“金木水火土，你們日後一定要多多的愛護你的妹妹才行，對她好，你們也會染上福氣的。”錢老太借機敲打。
“奶，你放心吧，我最喜歡妹妹了，一定會對她好的。”
“沒錯，我也是！”“妹妹是我們家的妹妹，不對她好對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