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大爺蹭到福氣了
“老四，”吳老太喚了一聲，“你去村裏通知下沒通知到的，一家請一人過來，晚上來咱們家吃飯。”
吳老四應下，剛要杵著拐杖離開，錢老太又道，“老四啊，你帶錢牛一塊去吧。”
也讓村裏村外的人，認一認他們錢家人。
吳老四沒有拒絕。
看著那一瘸一拐離去的身影，錢老太沉重的歎了一口氣。
不免得開口問道。
“親家，你們家老四那條腿，沒有根治的可能了嗎？”
說到這裏，吳老太惆悵搖了搖頭。
“大夫說，很難恢複了。”
“就算是要治腿，也需要不少銀子跟珍稀藥材，咱們哪有那個錢治啊。”
抹了一把眼淚，背脊都彎了下次，再次開口時，擒滿了自責。
“當初，那些債主拿著大砍刀上門討債，我就帶著老四跑啊跑的，這才逃過一命啊！”
“結果一個沒注意，老四跌落山崖，摔斷了腿了！”
“就是因為瘸了這條腿，讓我家老四都這個年紀了，還沒有娶得上媳婦。”
厄運專挑苦命人。
她就算是哭得眼睛瞎了，老四的腿也好不了了。
這世道，最難的就是沒有銀子。
要怪就怪當初他們識人不清，落到了這般田地。
這才把孩子害成這樣，毀了他的一輩子。
如今錢還清，日子也沒好到哪裏去。
吃著糠咽菜，勉勉強強餓不死。
“能夠活著，就已經是極大的不容易了。”錢老太安慰著。
二人沒有時間傷感，現在要開始忙活晚餐的事情。
光明村一共有三十多戶人。
每戶請上一個吃飯，少說也有四十個。
這要備三個大桌子才行啊。
桌子不夠，去隔壁家借。
隔壁王大爺怎麽可能會拒絕，忙招呼自己媳婦把桌子搬過來，還讓自家媳婦去幫忙做菜。
今晚他們也有口福吃不是，可不能白吃啊。
殺豬，洗菜，蒸饅頭。
燉豬腳，爆炒豬耳朵，爆炒豬肝，韭菜炒豬肺，豬大腸，肥肉相間的五花肉……還練出來一大鍋豬油。
豬全身上下都是寶。
就沒有不能吃的。
所有人忙得歡快。
雖累，心情卻暢快。
錢老太下了血本。
直讓孫翠翠多加米，把粥熬得濃稠。
三個大桌子，擺在吳家大門前。
好讓路過的婦孺孩童也能吃上一口半腥。
上山的李大爺等人也浩浩****的回來了。
不出意外的，全都是空手而歸。
再走近點，李大爺手上竟然提著三隻肥碩的鴿子奮力撲騰著翅膀。
李大爺哈哈大笑，這三隻鴿子，正好回家給孫子煲湯喝！
“錢老妹，你家福妞呢？”東張西望個不停。
“還在睡覺呢，李大爺，你這收獲不錯啊。”
“這娃兒真能睡啊，果然是個有福氣的。”李大爺又暢快的笑了起來，“錢老妹，要我說，你家福妞真就是個寶！”
提溜了一下手中的鴿子，滿臉的自豪，“你看看，這都是我一個人發現的，放才出去的時候，就我一個人抱了福妞，出去兩個小時，就隻有我有收獲，這一定是福妞帶給我這個老頭子的福氣！”
“我老頭子可真是稀罕死她來！”
抓著一隻鴿子就塞到錢牛的懷裏，“福妞他爹，這鴿子啊，幫我給福妞煲湯喝！”
錢老太笑著讓錢牛收下。
福妞還好，吃不了。
不過讓美仁吃了也不錯。
吃什麽補什麽。
這營養終歸會到福妞身上，保準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的。
“李大爺，真的謝謝你了。”
“不用謝，要不是沒有你們家福妞啊，我也抓不到這些鴿子。”
空手而歸的村民紛紛附和。
“要是我剛才去的時候也抱一抱福妞，肯定也能抓到野味！”
“我也是，真是後悔啊。”
“咱們這麽多人，偏偏就李大爺抓到了鴿子，咱們啊，連一顆野菜都沒有找著。”
“所以才說錢家小八是福妞啊，神仙下凡給咱們帶來好運的啊！”
一口一個誇著，錢老太笑得滿臉皺紋都堆起來了。
李大爺打趣著開口，“錢老妹，日後沒事，帶著福妞去我家轉轉，說不定還能讓我老李家轉運，讓我老二娶上媳婦呢！”
李大娘去得早，李家就隻剩下李大爺還有兩個兒子了。
大兒子李旺財第一婚娶了隔壁村的，兩年肚子沒有反應便離了，那婦人再婚不過兩月便跟新夫懷上了。
第二婚娶了個身體健碩的，不想嫁過來三個月，身子便不怎麽好了，三天一小病，懷上了個胎，卻沒有保住。
小兒子李狗蛋，更是沒人肯嫁。
人人都說他李家晦氣，姑娘們怎麽願來？
今天，他李某，總算是扳回來一點顏麵了！
這麽多人，偏偏就他抓到了三隻鴿子，晦氣的人，能抓到鴿子？
不可能！
“有空一定去逛逛。”錢老太沒有拒絕。
“日後我出門，定然要來你家抱抱你家福妞蹭點福氣才行。”
李大爺話音剛落，村民們也爭先恐後。
“我也要，錢大娘，日後也讓我蹭一蹭福妞的福氣！”
“是呀是呀，讓咱們也能抓到山豬。”
“你想得倒是美，哪來那麽多山豬給你。”
“咱們啊，能夠挖到些野菜，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
不論是真心實意，還是阿諛奉承，錢老太心裏跟烤了個暖爐似的。
“我老太婆，謝謝大家夥對歡寧的喜愛，我家歡寧，真是上輩子積了德，才能得大家這般喜愛啊！”
乖孫被喜歡，她是打心眼裏高興。
這光明村，真是沒來錯！
村裏村外，十足的和諧。
吳老太站在一旁，看著被圍繞在眾人中間的錢老太，也不覺得不平衡，自覺的讓開了位置，朝著灶房位置去了。
她去看一看，菜準備得怎麽樣了。
到底是大場合，年輕人搗鼓，不怎麽放心啊。
錢金抱著剛睡醒的歡寧出來瞅瞅熱鬧，村民們一個接一個抱個不停，錢老太想要插上手都沒有機會。
隻能被擠在外邊。
歡寧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時不時就會換一個聲音逗她。
感覺到善意的她，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結果又獲得村民們的一陣猛誇。
菜擺上台來。
滿滿當當是每桌七個菜品。
肉香縈繞，迷得魂都丟了。
男人們齊上桌，扒開饅頭，把頭片塞了進去，一口下去，感動得眼淚嘩嘩。
他們，都要忘了肉的味道了。
要每天都吃上肉。
那簡直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沒有一個人閑聊，生怕多說一個字，就少吃了一口肉。
一口豬肉，一口豬肝，再來一口豬蹄。
膩了，喝喝粥，吃吃大餅，再來一筷子豬肉炒得紅薯葉，一個個讚不絕口，誇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吃到一半。
村長風塵仆仆的趕來，一同帶來了好消息。
錢家的四畝地，全都賣出去了。
四畝地賣了五兩銀子。
不算多，也不算少。
在這個時局下，能夠賣出這個價錢，想來是廢了十足的力氣了。
錢老太笑著謝過，忙招呼錢牛再加一副碗筷。
大桌飯，是沒有女人的位置的。
錢老太讓大家好好吃飯，吩咐錢牛招待好便帶著餓得嗷嗷叫的歡寧去找吳美仁了。
灶房裏。
幾個女人擠在裏邊，拚湊著一張小桌子。
環境簡單，好在菜品是不錯，對於這一點，張桂芳十分滿意。
狼吞虎咽了一頓，吃飽了也舍不得停下來。
而孩子們，早就已經吃飽出去玩了。
吳美仁忙把碗裏剩下的粥扒拉完，接過歡寧回房間了。
餓得嗷嗷哭的歡寧一得到口糧，餓急了。
一口接著一口。
眉角彎彎。
別提多滿足。
吃飽喝足，打了一個奶隔後美滋滋的睡覺去了。
歡寧做了一個夢。
夢裏，那個狗東西也轉世投胎了。
找她來了。
這讓歡寧睡得極其不穩。
吳美仁輕輕的拍著懷中的小人，嘴裏還哼著童謠，一直到錢老太吃飽回來才把歡寧交過去。
她還有一堆事情要忙呢。
李大爺等人酒足飯飽，一個個肚子圓鼓鼓的，愜意的靠在椅子上，牆壁上摸著吃撐的肚子笑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