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張桂芳打馬兒主意
錢老太唉聲歎息的，吳美仁也想不出來個所以然，“娘，暫且先看看吧，說不定明日就會下雨呢，屆時就讓村長幫幫忙，咱們在村裏頭租些地種糧食。”“再說了，還有福妞在呢，”
“借著福妞的好福氣，咱們不會餓肚子的。”歡寧的大眼睛垂下，心中估量著小心思。
她的精氣神養回來了。
是時候解決家裏吃飯問題了。
沒有點肉腥，娘怎麽能養好身子，哥哥們又怎麽能夠長大個子？
小小的歡寧覺得，自己承擔了太多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承擔的壓力了。
一家子的口福全都交代在了她身上。
“對，有咱們福妞在，一定餓不著的。”錢老太可稀罕歡寧了，抱起來咕咕咕的學著孩童發音。
外邊的張桂芳貓在那裏聽了個大概，心中有了主意之後推門進去，露出討好的笑容，“娘，想要解決吃的還不簡單，我有個想法。”“說來聽聽。”
“馬阿，你忘記有隻馬了不成。”“那馬少說也有幾百斤，天天就產那點奶，吃的還不少，還不如直接給它殺了，我可是聽說，馬肉最是好吃勁道了。”控製不住的咽了幾口口水。
那兩隻兔肉，也就隻夠今晚了。
一大群人分著吃，都不夠塞牙縫的。
再說了，馬奶馬奶，她可是一丁點都沒喝著。
此刻的張桂芳已經不去計較馬肉會不會分給吳家人了，又或者會分多少。
她隻知道，殺了馬，她就能飽餐一頓，吃肉吃到撐。
錢老太嘖了一聲，“馬殺了，福妞不夠奶喝咋辦？”“有母乳就行了，再說了，大嫂不是買了很多米跟紅薯粉回來嗎，熬點米油，吃點迷糊，當初金木水火土風雲可不就是這麽過來的，一個女娃娃，咋用活得比男娃還金貴。”吳美仁幹笑了兩聲不作回應。
心裏卻是極度不舒服。
“當時不就是因為沒有馬奶才吃的米糊跟米油，那是沒得選，”錢老太已然不悅，“現如今有了選擇，自然是要選好的，鎮上那些官人家，誰家的奶娃娃不是百日了才吃米糊。”“這馬，是福妞帶來的，是她的東西，你就不要再惦記著了。”眼見無望，張桂芳急了，“什麽鎮上官人阿，咱們家有官嗎？”“娘，你實在是太偏心了。”“一個娃兒吃什麽不行，你看看我，我都餓瘦了阿。”“一匹那麽大的馬，每日就擠擠奶，這太誇張了。”
吳美仁聽得緊張，“二嫂，別說了。”“為什麽不給說，弟妹阿弟妹，不是我說你，快跟我一起勸勸娘，她這麽做是不對的阿。”“滾！！！”錢老太氣急，真恨不得自己有三隻手，直給一棍子過去，
“我錢家是缺你吃的了嗎，你這般不滿意，平日裏就屬你吃最多，人最懶，你還好意思說你瘦了！”
我警告你，那匹馬是福妞的，誰也別想動！！”說著劇烈咳嗽起來。
吳美仁連忙拍打後背順氣。
張桂芳嚇得脖子一縮，張嘴還要說些什麽，歡寧煩了，張開嘴巴大嚎起來，越哭越大聲。
“奶的小福妞，別哭別哭。”“嚇到了吧，咳咳咳，都是奶奶不好，嚇到小福妞了，咳咳咳......”不管錢老太走到哪，歡寧的眼珠子始終看著某個方向。
錢老太這還有什麽不懂的。
平日裏福妞最乖了。
隻有餓了尿了才會哭，別提多麽省心了。
“老二家的，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平日裏在家裏頭你怎麽懶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如今不同於往日，來到了吳家，就要有分寸，你要是繼續像方才一樣想著四處偷懶，丟了咱們錢家的麵子，別怪我不留情麵。”
一番警告下來，張桂芳縮了縮脖子，如同鵪鶉一般。
“還不滾做什麽，還要老娘請你？”張桂芳不死心，“娘......”“二嫂二嫂，你就先出去吧。”吳美仁不作他想，連推帶攔把還想說話的張桂芳推了出去，“二嫂，不好意思了。”關上門。
哭聲戛然而止。
“咱小福妞不生氣，你二嫂不是個東西，娃兒的口糧都打注意，放心吧，那馬，奶奶替你看著。”圓嘟嘟白淨的臉上掛著抹淚痕，歡寧笑得卻開心。
小小的唇劃開一條弧度。
錢老太手指彎曲劃拉她的鼻尖，取笑著，“小機靈鬼，是個聰明的。”張桂芳在門外聽著心裏酸得冒泡，“一個賠錢貨，還這麽寶貝，瘋了吧。”
“兒子才是硬朗貨，以後嫁出去了還不是白瞎了，換別他家吃不上飯早就把女娃給丟了，哪有為了女娃不吃肉的。”
“要我說……好香！”
心中的不滿隨著菜香飄來也消失了個殆盡。
眼前一亮，徑直朝著灶房奔去，生怕慢了那麽幾秒就沒得吃了。
趕在開飯前，吳老大夫妻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好消息。
村長已經給了確切的消息，三天內必然能拿到土地出賣的銀子。
有了好消息加持，這一頓飯吃得格外的香。
至於張桂芳，方才的警告早就隨著饞蟲忘到了腦後，整個腦袋都恨不得塞到了碗裏邊。
兩隻兔子，一共八條腿。
分別分給了最小的八個孩子。
吳大虎，錢金錢木沒有分到也不鬧，乖乖的吃著碗中分到的肉。
“錢水，”張桂芳瞪了一眼，顛了顛手中的碗。
碗中那點肉哪裏夠她吃的？
那麽大年紀了，也不知道孝敬一下老娘。
錢水有些不舍，還是將手中還沒有來得及咬上一口的兔腿遞了過去。
“糟心子玩意，娃的東西都搶，你個沒良心的！”
被這麽一吼，張桂芳如同被火燒般把手收了回來，訕訕笑著，“娘，錢水已經長大了，我讓他孝敬孝敬我不行嗎？”
錢老太氣急。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不見你孝敬我？”
“我方才跟你說的，你都忘記了是吧，那好，你也不用吃了！”
起身就去收完，搶大餅。
力氣大得張桂芳根本就搶不過。
眾人眼觀眼，鼻觀鼻，全都默不作聲。
沒了糧食，張桂芳那叫一個委屈阿，那眼淚說掉就掉，活脫脫哭成了一個淚人，“我沒有錯，憑啥不給我吃！”
“你們一個個的，全都欺負我！”
大哭著跑回房，狠狠的把門甩上。
恨不得把門摔爛。
兒子把吃的讓給老娘吃，這是盡孝！
沒有一個人敢去追。
錢老太額頭青筋直跳，卻也不好鬧得太難看，隻好私下再教訓。
臉色緩和了下去。
“親家，讓你看笑話了，咱們吃飯吧？”
張桂芳的人品是有目共睹，也不是自家兒媳，攤上這麽一個人吳老太心中也是不大高興的，自然也不會為她求情。
少了這麽一個人，餐桌上反倒更加輕快了。
歡寧躺在小木**盡顯無聊。
這木床有些舊了，卻結實得很，還是當初錢金出生時，錢牛親手打造的呢。
所謂是孕育了錢家所有的孩童，功德無量。
飯桌上，每個人都不禁讚賞起孫翠翠的廚藝，個頂個的香。
歡快的談言傳到了張桂芳的耳朵裏，她更氣得磨牙，肚子裏的蛔蟲咕咕叫，這樣子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死老二，你要是不給我留吃的，你就死定了！”
吃完飯後，孫翠翠又洗了三個大蘋果，一個蘋果切成了八塊，共24塊。
一人分了一小塊，唯獨自個沒有。
錢金懂事的把手裏掰成兩半，分給了阿娘。
孫翠翠欣慰，沒有拒絕。
吃飽飯後，該歇息的歇息，該收拾的收拾。
眾人散去之際，錢老太臉上略帶歉意，“各位，一會若是聽到什麽聲音的話，大夥不必放在心上，安心睡吧。”
張桂芳這個人，死豬不怕開水燙，要給她下個猛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