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茶肆聽書

雲渺離開客棧後，先去了前天夜裏那片荒屋。

這裏白天看起來比想象中更大，前後幾棟二層小樓，下麵好幾排屋子，在裏麵走了一會兒，雲渺發現了一塊石碑。

石碑一人多高，上緣拱形，四邊雕刻著紋飾，碑麵上刻著“夜流光”三個大字。石碑斑駁，雖積了雪，但仍能看出滿是塵土，還有幾根枯草從碑下斜鑽出來。

雲渺用手擦掉些許碑麵上的雪，默默念一遍上麵的字，還是理解不了這石碑是做什麽的。

站在石碑旁，放眼望去能隱約看到市集的輪廓。彼方繁華喧囂，此處荒涼冷寂，仿佛不在同一個人間。

雲渺來到集市，走進一間生意紅火的茶肆。

大雪天，許多人聚在這裏聽書，喝杯熱茶。

她進門撣掉身上的雪，小二過來引她來到角落一張桌子。

桌上已經坐了兩個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和一個打扮花哨的大娘。兩人都盯著雲渺看，她也不在意，認真聽著前麵先生講的書。

店小二送來一杯熱茶。

身旁的大娘嗑著瓜子，陰陽怪氣道：“差不多得了，那眼睛跟刀子似的，再給人家小臉蛋看破皮了！人家小姑娘可是良家女子！”

漢子白她一眼，悻悻地收回目光。

“……那女子有些羞澀，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工夫，見裏麵還沒有人出來，便走上台階，扒著門縫往裏看，那宅子庭深院闊，小橋流水，雕梁畫棟，一看就非是尋常富貴人家，女子看傻了眼，這時候，忽然不知何處傳來孩童的笑聲……”

茶肆裏頓時一片吸氣聲。

雲渺壓低聲音問身旁大娘：“這說的是什麽呀？”

大娘咬著瓜子道：“鬼故事啊！這陣子不是死了好幾個女子嗎？正講她們的事呢！”

說書先生將最近發生的凶案改編成故事，這些發生在身邊令人心驚膽戰的事情，可比翻過來調過去講的那些本子戲受歡迎多了，說書先生們自然不能錯過這種機會。

雲渺又聽了一會兒，說書先生的故事裏，被害的女子是被狐妖變的英俊小生迷惑，帶到荒郊野地法術變出來的宅子裏，給開膛破肚而死。死了之後，變成了怨靈又與公狐妖展開了一段愛恨糾葛。

故事十分精彩，雲渺聽得差點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直到說書先生手裏的木頭一拍，“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才回過神來。

“書裏說的女子姓名和住處都是真的嗎？”

大娘“噗呲”一聲笑她少見多怪：“怎麽可能是真的呢？被害的姑娘已經夠可憐的，還拿人家編故事，家裏人能答應嗎？”

雲渺忙問：“那被害的姑娘究竟是誰啊？”

大娘斜眼打量她，旁邊的漢子說道：“我們哪兒知道啊，這你得去問衙門！你打聽這些幹嘛，死的有你家親戚？”

這時小夥計抱著笸籮過來求賞，漢子不耐煩地揮手哄他，雲渺從懷裏掏出三個銅板扔進笸籮裏，聽書打賞是應該的！

小夥計連聲道謝，往下一桌走去。

雲渺起身往外走，出了茶肆沒多遠，忽然身後有人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