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昏迷不醒的兒子

“崔大師,這就是犬子了。”麵色憔悴的中年男人為崔殷指著病**昏迷不醒的兒子,重重歎了口氣。

“他這是被困進自己的噩夢了。”

“那……”中年男人雙眼一亮,“崔大師可有解決的辦法?”

崔殷點點頭,“這個不難,隻是想喚醒他,還需先找出讓他陷進夢境的人,或者妖。”目光在床邊一絲墨色的貓毛上停留片刻,崔殷轉頭露出一個微笑,“不如翟先生先講一下您兒子是什麽時候開始陷入沉睡的?”

自宋家一事過去已經三天了。

這幾天崔殷一直忙著搬家,幾乎要從靈異主播變身成為日常主播,每次直播不是在家具城挑家具,就是帶著北司到處吃喝玩樂,不是度假勝似度假,把直播間的一眾觀眾看得羨慕不已。

至於錢是從哪裏來的——

那當然是向黑白無常這兩個乖巧聽又懂事的好下屬借的。

領導有難,做下屬的自然應當表示一下嘛。更何況崔殷還承諾回了地府後給他們兩個每人發個大紅包。

於是在這三天裏,腰包重新鼓鼓的崔殷極有效率地買了新房,搬了新家,甚至還買了輛新車雇了個司機。

這次這位翟姓富商是經由沈浩介紹的。

翟先生的兒子兩個月前無故陷入昏迷,做了各種醫學檢查也找不出原因,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求助玄學。

剛巧沈浩和翟先生有商業上的合作,私下偶爾也一起打打高爾夫,聽說這件事後就將崔殷推薦給了對方。

“沈兄弟說崔大師您實力卓絕,”翟先生又歎了一聲,“不瞞您說,我最初是不信這些的。可沈兄弟給我看了您在S市的直播錄像,我一個不迷信的人都信您了。”

崔殷之前在S市市郊搞出的動靜不小,又是全程直播,在網上也算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但不到兩個小時,那些瘋狂流傳的錄屏視頻就被清理得一幹二淨——官方機構特事局出手了。

為此,崔殷還差點被特事局的副局長請去喝茶,“小崔判官,目前我們還不能完全向公眾坦露地府的存在,請!您!諒!解!”頭發都要愁禿的副局長苦口婆心,“我們允許甚至歡迎您在網絡上慢慢透露地府的存在,以直播作為初始手段也再好不過,但請您一定注意尺度,不管殺人還是殺鬼目前都不應該直播出去!”

看著視頻通話裏副局長日益稀疏的毛發,崔殷難得升起了幾分良心——當然更重要的是,崔殷早就想把副局長挖到地府打工了,為防止對方死前對地府感官太惡劣,崔殷決定現在先順著對方的意思來。

結果就是崔殷和副局長約法三章,“直播間不再出現R18內容;暫時不能完全揭露地府存在;不能違背陽間律法。”

***

“臨城他那天早上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吃過早飯說困了想睡一會兒,誰知道一覺睡到現在,一直都沒醒過。”

“您兒子有什麽特殊癖好嗎?比如虐待動物,尤其是虐貓之類的?”崔殷托著下巴發問。

翟先生連連搖頭,“當然沒有!臨城他雖然愛玩兒,但該懂的規矩一個都不少!絕對做不出那種事情!”

“那他的朋友呢?據您了解他們有這樣的傾向嗎?”

翟先生這次的回答有些猶疑,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臨城玩兒的最好的那幾個朋友我調查過,都是好孩子。”

“您懷疑是貓妖報複?”見崔殷的問題一直在貓身上打轉,翟先生不由問道。

“眼見為實。”崔殷說著,提起勾魂筆在翟先生額頭正中寫了一個“開”字,“天眼已開,請看吧。”

豪華的單人病房裏,到處都漂浮著細小的貓毛,地上牆上甚至天花板上印著血紅的梅花印,所有貓腳印的朝向最終都是躺在病**的翟臨城。

乍一眼看去,他仿佛躺在一張血**,被淋漓的血被覆蓋著。

“!!!”翟先生嚇得臉色發白,生生了倒退兩步,抖著嗓音問,“崔大師,這是……”

崔殷揮筆抹去他額間的“開”字,“冤魂索命之法,一旦在噩夢中死亡超過九次,血腳印踏遍全身,他便徹底醒不過來了。”

“求崔大師救救我兒子!”翟先生望著幾乎被血色完全覆蓋的兒子,雙膝一軟便跪了下去,“我隻有這一個孩子……哪怕用我的命換他,求您了!”

【到底是不是虐貓啊?不是我說,好多家長都太溺愛孩子了,誰知道是不是幫著孩子隱瞞?】

【有些虐貓的人看起來也不像變態,結果手段一個比一個殘忍!】

【說不定爸爸也是被兒子的表象騙了呢?】

【就是,看他家裝潢估計很有錢吧,有錢人就沒一個好的!】

【前麵的有點偏激了吧?很多有錢人也努力回饋社會來著。】

【天真不天真啊!就是沒有一個好人,我話放在這兒了,這兒子肯定虐貓!】

【虐貓不得好死!】

“您兒子昏迷的前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麽?”崔殷避開翟先生的重禮,伸手示意他坐在一旁沙發上說話。

翟先生做了幾個深呼吸平複情緒,“那天下午三點臨城才從家裏出去,先是和幾個朋友在網吧打了三個小時遊戲,接著去了常去的酒吧喝酒,淩晨兩點的時候找了個代駕把他送到酒店。”

說到這裏,翟先生又愁眉不展地歎了口氣,“臨城交了個女朋友,我不同意他們的關係,他就總是背著我和對方往來。”

“那幾個朋友、代駕和女朋友您都調查過了?”

“剛出事的時候我就派人查過了,臨城那幾個朋友從小就認識;代駕是臨城在軟件上下單的,忠厚老實;至於臨城的女朋友……不瞞您說,我的確不滿意,心思太重,不是臨城駕馭得了的……”

翟先生正說著,一個手裏提著花籃長相清秀的年輕女人推開了病房門。

“你怎麽來了?今天不是周末吧?”翟先生對她神色冷淡,轉頭向崔殷介紹時也十分敷衍,“這是臨城的女朋友,小柔。”

“我讓朋友幫我代了一天班,”小柔溫溫和和的,“翟叔叔不是說請了大師嗎,我想來看看,要是能親眼看著臨城醒過來就太好了。”

【DNA狂動,我覺得這個女朋友不懷好意!】

【怎麽說呢,這個語氣就讓我想起了綠茶白蓮花前閨蜜。】

崔殷瞥了一眼對方手裏提著的花籃,“這花是從哪兒來的?”

“我在花店工作,所以每次來看臨城時都會帶些花來,希望他聞到花香心情也能好些。”小柔淺淺地笑。

翟先生要更敏銳一些,當即發問,“崔大師,花有什麽問題嗎?”

“花裏有貓屍。”崔殷緩緩開口。

在她的眼中,那籃子裏裝的並不是嬌豔美麗的花朵,而是一隻被碾死的黑貓。

順著竹編的縫隙,粘稠的血液還在滴滴答答地往地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