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汪。
北司沒料到愚者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勁爆的發言,顯然崔殷也沒料到北司會在這麽短短的一段時間裏就理解“心上人”這麽複雜的感情。
畢竟指望一個剛剛十八歲,這十八年還一直被綁在酆都城那座百層高的辦公樓中做酆都大帝的人理解什麽是伴侶之間的喜歡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至少崔殷是準備溫水煮青蛙的——她一個五百來歲的判官,去勾搭人家剛成年的十八歲小帝君還是有點不講道理了。
然而……按照這個聽名字似乎是深淵子嗣,但似乎又莫名和北司關係處得不錯的“愚者”所言,北司對自己也不是沒有那方麵的感覺?崔殷在心中低低嘖了一聲,覺得自己還是那麽極具魅力。
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小帝君的母愛變質,並且逐漸變質成為愛情的崔殷已經度過了最初的尷尬期,並且果斷意識到了在這種曖昧時期占據主動性一方的樂趣——比如她可以瘋狂調戲小帝君,看著對方紅成一顆巨大番茄的樣子是真的極具趣味性和滿足感。
可陷入無邊羞惱的小帝君目前還沒意識到崔殷對他的感情,此時滿腦子都是剛剛進入華國時看的那些霸道總裁文,比如“霸道總裁利用權勢威壓打工小妹,打工小妹不懼權勢寧死不屈,兩人虐戀情深殊死纏綿了一千多章最終艱苦HE”,小帝君自我代入了一下霸道總裁,又將崔殷代入了一下打工小妹,越發覺得……
代入不進去。
一般來講,不會有哪個霸道總裁是成天被打工小妹抱在懷裏上下班通勤的。
也不會有哪個打工小妹武力值比霸道總裁還高,甚至家族企業比霸道總裁還富可敵國的。
那個一般叫做霸道女總裁和她的小奶狗。
北司:“……”
崔殷還在不依不饒,“小帝君,請問他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北司已經僵在了原地,腦子裏回**的都是“霸道總裁和她的小奶狗”,小奶狗三個字在他的大腦中飛速回旋,於是紅彤彤的小帝君緩緩張口,憋了半天才說出來一個字。
“汪。”
崔殷:“???”
北司:“!!!”
剛剛一時腦子短路,現在終於清醒過來的北司羞恥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就此告別這個美麗的世界。
好在崔殷沒有再繼續“得理不饒人”下去——主要是北司看起來已經沒臉見人快要自絕於天下了,深諳逗孩子(已經年滿十八歲未來會成為男朋友的成年人也可以是孩子)不能一口氣逗到孩子觸底反彈,而要放長線釣大魚,順毛擼幾下再出其不意逆毛擼一下的崔殷決定讓小帝君稍微緩和一口氣。
雖然說已經意識到了這種雙向的感情,但崔殷顯然不準備在北司的法力能徹底穩定在成人形態之前挑破這層窗戶紙——不管怎麽說北司實際上已經成年,單就他的外表來看,崔殷現在和上一秒對方交往,下一秒就得被警察叔叔逮進警局裏喝茶。
“所以,愚者是誰?”崔殷貼心地轉移了話題。
北司這才輕輕喘出一口氣,勉強遏製住了臉上滾燙的熱度,轉而說起了正事。
“愚者也是深淵子嗣中的一位,但他在剛剛進入世界時就被其他深淵的子嗣們關進了囚牢……”北司將愚者給他講述的關於深淵和深淵子嗣的事情複述了一遍,並且補充,“本君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權杖-侍從借用沉睡之間無所不在的性質,將本君從你所在的那個研究所蜃境轉移到了這個蜃境。”
沉睡之間,也即關押深淵子嗣的監牢,由於其具有獨立於現實空間之外,因而無所不在的性質,因此除了作為監牢使用,有時還會被深淵子嗣用來傳送大規模貨物,或者快速轉移某人所在的位置。
和崔殷曾經設想過的利用陰陽交界可以開在任意位置的特性來實現地府快遞大業的想法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深淵子嗣已經將想法付諸實踐,並且由此狠狠地坑了崔殷和北司一下。
但這種方法也不是沒有缺點的,沉睡之間畢竟是個監牢,而不是真正的貨物集散分發站點,將人發配至沉睡之間需要審批,將人從沉睡之間提出同樣需要審批,通常情況下這個審批流程並不短——當然,也有快速通道,但快速通道在一定時間段內打開次數有限。
比如權杖-侍從用快速通道把北司坑了進去,他至少在半年時間裏都不能再次利用快速通道將人送進沉睡之間了。
雖然現在說這件事情也已經晚了——畢竟權杖-侍從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再次打開沉睡之間的可能了。
“所以,權杖-侍從的計劃是讓我在那個重疊蜃境中不斷目睹小帝君您的死亡,並因此徹底陷入迷狂,”崔殷沉吟片刻,將自己這邊得到的線索和北司交流了一遍,“同時,也可以以我作為沙盒實驗的一部分……”她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麽,“我懷疑所謂的第一千九百五十六期沙盒實驗指的就是曾寒經曆的那場輪回,說不定還有我經曆的那場輪回。”
如果以時間計算,實驗結束的晚上七點鍾,剛好就是崔殷一餐刀捅進星幣-十六飾演的小帝君心口,破碎整個蜃境的時間。
北司也點點頭表示讚同,並且開口,“本君曾經在愚者的幫助下看到了隱者的所在——和你描述的權杖-侍從極為相似,他也是一團肉塊,在裝滿淡綠色**的玻璃容器中生存。”
崔殷嘖了一聲,“總不會這些深淵子嗣都是這種造型吧?”
正在通過透明珠子遙遙參與話題的愚者連連否定,“主人,您忠誠的仆人在沉睡之間的即為本體,並不是那種沒有半點審美價值的垃圾!”
北司:“……”
“看來的確不是。”
崔殷也沒料到對方最激烈反對的竟然是長相問題,頓了兩秒鍾才轉過頭去看向放在桌子上的透明珠子,“這是……深淵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