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難道是叛軍?

白木道人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鵪鶉,一雙充血的眼睛瞪得快要脫眶,喉結上下動了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怎麽可能?

蒼老到下一秒就能原地去世的老邁道人渾身都因為恐懼而顫抖,他徒然地張著嘴,幾乎失聲地看著崔殷又一筆點在大陣外層的火光罩。

“噗”的輕輕一聲,像是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樣,那層罩子便悄無聲息地破裂了。

崔殷笑眯眯地和幾乎要厥過去的白木道人打了個招呼,“你好啊,之前說什麽來著?這個大陣打不破?你能成為世界的主宰?對不起我沒聽清,能請你再重複一遍嗎?”

【奪筍啊,殺人還要誅心。】

【年紀都這麽大了,還那麽中二幹什麽呢?哪個說要成為世界主宰的反派能成功?】

【就說不要亂立flag,倒了之後哭都沒地方哭去。】

“怎麽可能,你是……”白木道人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你是誰……你怎麽可能擁有打破龍脈的力量……”

崔殷輕笑一聲,“當年你不是對地府人員動向很敏感嗎?還能提醒自己的師弟,鬼差都被地府內亂拖住腳步,沒工夫管陽間的事情。”

“怎麽,是年紀太大所以能力退步了?還是從一開始,你就沒有窺視地府的能力,不過是隻偷偷摸摸的老鼠,隻是偶然得知了地府的動**?”崔殷向白木道人逼近一步,臉上依舊掛著笑,聲音卻極為冷淡。

白木道人被逼得向後倒退了兩步,“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現在開始裝不懂耍無賴了?”崔殷手中的勾魂筆微微抬起,一道朱紅色的鋼索便緊緊捆縛在白雲道人身上,“我現在有些好奇,以你自己的力量顯然不足以肉身進入地府,而你的靈魂也不曾脫離你的肉身,那麽,你到底是怎麽知道地府的狀況的?”

“或者說,到底是誰告訴你關於地府的消息的?”

【怎麽說呢,這種時候才能感覺到小崔判官不愧是地府判官,真的好有威懾力啊!】

【真的,A到我腿軟!】

【啊啊啊,主播用力鞭笞我吧,我可以!!!】

【前麵的,收收口水,都淌到我這裏來了。】

【這種時候,就要高呼那句至理名言——“我是小崔判官的狗”!】

【你是小崔判官的狗?你是個腿!我才是小崔判官的狗!你看我脖子上拴著的是什麽?看到了嗎?這是小崔判官親手給我拴上的鏈子!】

【……這麽嚴肅的場景你們怎麽能這樣啊?!尊重一下人家白木道人啊!】

【笑死,說到底根本沒人把白木道人放在眼裏啊。】

【那有什麽辦法,小崔判官把人克製得死死的,你看他敢動嗎?】

【白木道人:不感動,不感動。】

白木道人渾身一顫,他似乎完全沒有了當初作為幕後黑手犯下數起案件的猖狂和跋扈,此時的他看起來更像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慌不擇路——甚至連幾分鍾前的中二無畏都消失了。

“這人怕不是精神分裂,怎麽前後變化這麽大的?”胡道湊到鍾馗旁邊,壓低聲音和對方咬耳朵。

鍾馗思考了一會兒,語氣嚴肅,“據我觀察,白木道人應該沒有精神分裂,他會如此表現,隻是因為多年籌劃一朝成空,無法接受所以精神崩潰而已。”

本來隻是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的胡道:“.…..”

“啊哈哈,是這樣啊,哈哈。”狐狸努力幹笑.jpg,狐狸努力假笑.jpg。

鍾馗格外認真地點點頭,“就是這樣的,我曾自學過犯罪心理學和異常心理學,並且考取了相關的職業證書,在地府的頂尖心理學雜誌上發表過近十篇論文,在這方麵還算有所建樹。”

完全不是讀書這塊料的胡道不明覺厲,連連點頭,“鍾判官真是厲害,學識淵博,學識淵博。”

【這就是學神對學渣的先天壓製嗎?愛了愛了。】

【終於有人能克製道仙人了,鍾判官加油啊,看好你!】

【我的關注重點在於——地府的學者們也要發表論文的嗎?】

【哪怕死了也要寫論文,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不要把大學本科的畢業論文和人家博識大學者的高端論文相提並論啊!說不定對於人家學者來說,寫論文就是興趣愛好呢?】

【不,還是評職稱的重要指標。】

【……過於現實,我竟無法反駁。】

鍾馗顯然沒意識到胡道語氣中的異樣,依舊十分嚴肅認真地回應,“我還遠遠不足,事實上,魏征魏判官在心理學這方麵要遠勝於我,魏判官即便稱之一句心理學大家也不為過,想當初我也曾經向魏判官請教過很多心理學方麵的知識。”

胡道已經完全被鍾馗一本正經的語氣和態度打敗了,隻能連連附和點頭,“那可真是太好了,真不錯,大家都很棒呢。”

答非所問,敷衍了事。

“他能做出之前那些案子,應該是個膽大心細、城府頗深的人,怎麽會這麽容易就精神崩潰?”北司微微皺眉,問正在科普地府心理學發展曆程的鍾馗。

關於這個問題,鍾馗也有些困惑,“我也不是很理解這一點,按照白木道人之前所作所為畫出的行為圖譜和人格側寫,他本來不應該這麽快就崩潰的——或許是籌謀太多年寄予了全部希望的計劃被打破,所以無法接受?或者……”

“在之前犯下的案子中,他(你)還有一個同謀共犯。”鍾馗的和崔殷聲音重疊在一起,傳進了瑟瑟發抖的白木道人耳中。

白木道人沉默著,脊背佝僂,雙眼也渾濁得仿佛泥濘的沼澤,黯淡無光。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還逼問我幹什麽呢?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被允許把對方的身份透露出來的。”他的聲音蕭瑟,顯然已經放棄了再次抵抗。

“既然你不說,那就讓我猜猜。對方對地府十分熟悉,所以應該是陰間的人,”崔殷指尖點著下巴,“但你又完全不知道我們是誰,說明對方沒有告訴過你地府官員的身份……”

“難道是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