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絕望
Y國皇家酒店的總統套房裏。
葉雋隻披了一件浴袍,在陽台上坐了好一會。
所以他以為他莫名打的那個噴嚏是凍的了。
拿遙控器將中央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他起身到吧台倒了一杯威士忌,扔了冰塊進去,修長的手指抓住杯口輕輕晃了晃,讓琥珀色的**與冰塊更好地融合。
目光掃過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的數據一排排地刷新,快到讓人看不過來。
他差不多24小時沒有合過眼了。
剛剛又收到丁悅發過來的假意問候實則催促的消息,他知道那丫頭是著急了。
其實,不止她急,他也急。
他早就想把他那個三叔給“解決了”,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葉凜虎視眈眈這許久,擺明了要搞事情,若是他們兩家勾連在一起,那他不敢保證自己的勝算有多大了。
想到這裏,他眉頭擰得更深了,一口喝掉杯子裏的**,手指繼續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起來。
“滴滴滴”,飛速閃動的屏幕卡頓了一下後,彈出來一張監控抓拍的視頻照片。
照片裏,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正縮在便利店的角落裏,驚恐地朝外探頭,也就是探頭的這一瞬間,被人臉識別抓取到了。
葉雋根據IP地址,很快就鎖定了男人的位置在B島的一個小鎮上。
他意識到,那邊已經動手了。
他的眸色變得越發陰鷙起來,拿出手機給刀刀打電話,“現在就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刀刀回複得幹脆利落。
……
因為預算有限,中介給蔣蘊她們推薦的房子,沒有一處是她滿意的。
都怪葉雋,把住宿的標準抬得過分高了,讓她現在完全適應不了“尋常人”的生活。
看什麽都不順眼。
丁悅指著中介新發來的兩室一廳的小房子,“這個看起來不錯啊,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裝修風格也好看。”
房子大概七八十平米,裝修設計是現在最流行的原木風,室內整體顏色原木色係,簡約大氣,木色窗簾搭配暗黃色木紋地板,給人一種身臨大自然的感覺。
未經雕琢的木質飄窗,上麵擺了幾個蒲團,倒還生出了幾分禪意。
蔣蘊點頭,“嗯,這個看起來還行。”
中介像是有讀心術一樣,不等她回複,就又發消息過來,【小美女,選房子和選男朋友一樣,可遇不可求,瞅對眼了,就趕緊拿下。】
蔣蘊想起那次葉雋帶她買摩天輪小區那套房子的時候,中介也是這樣說話的。
就有一種讓人聽了就上頭的魔力。
她回複了一個,【行,給個賬戶,我先付定金。】
對麵很快回複一個笑臉過來,接著發來了銀行賬號。
“果然是和霸總談過戀愛的人,買房跟買菜一樣。”丁悅在一旁“埋汰”她。
蔣蘊白她一眼,這丫頭最近總是時不時在她麵前拿葉雋開玩笑,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把他忘了一樣,煩人得很。
“能不能別總提他,他已經是過去式了,整的像是我很舍不得他一樣。”
丁悅一邊擺弄手機,一邊笑,還想開她幾句玩笑時,監控器的燈閃了幾下。
她用食指對蔣蘊比了一個“噓”的動作,遞了一個藍牙耳機給她。
蔣蘊知道,是葉錦幕那邊有動靜了。
兩人屏息靜氣地聽著監聽器裏傳來男女交談的聲音。
“你回來之前怎麽也沒提前說一聲。”
“老爺子召得急,我有什麽辦法。”
女聲很好辨認,是藍昕昕的。
那男聲應該就是葉錦幕的了。
“什麽事啊?”藍昕昕的語氣裏透著不滿,說好的給她帶格拉斯的香水,都沒時間買。
“葉家的事,你少問,對你隻有好處。”葉錦幕敷衍地答了她一句,“你先出去,我接個電話。”
“要出去也是你出去,哼。”
葉錦幕應該是很寵這個藍昕昕,隻聽他無奈地“嘖”了一聲,接著是開門的聲音。
陽台上沒有竊聽器,所以隻在他開門的瞬間,聽見他說了一句,“人解決了沒有?”
然後,耳機裏就隻剩下藍昕昕抱怨的聲音了。
這簡單的一句話中,包含的信息量巨大。
蔣蘊心跳如雷,她舔了舔發幹的嘴唇,“你說他要解決的人是誰?”
丁悅沉默了,她直覺就是當年那個操盤手。
蔣蘊與她想的一樣,“怎麽辦?我們還未找到人,就要被他殺人滅口了。”
“別那麽悲觀,也許不是咱們想的那樣呢,即便是他找到人,滅了口,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句話不是瞎說的,咱們一定能找到製裁他的方式。”
蔣蘊知道丁悅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她無法自欺欺人。
“你再問一問那個上校吧,什麽時候能找到人。”
“好好,我現在就問。”
她從包裏掏出電腦,又給上校發了一封信。
這次,那邊終於有回複了。
丁悅一個字一個字地讀給蔣蘊聽,“人已找到,在B島M鎮……”
她念了一半兒,停了下來。
“怎麽了?”蔣蘊睜大眼睛,瞳孔裏下意識閃出恐懼的光。
丁悅吞了一口唾沫,艱難開口道:“死了,被槍殺的,就在十分鍾前。”
“啊?”蔣蘊使勁搖頭,不願意相信,這人好好的活了這麽多年,怎麽關鍵時刻就死了呢?
丁悅比她要冷靜一些,她抓住她的胳膊,與她分析,“一定是溫如楠的死給葉家的人提了醒,他們才會著急殺人滅口,所以,咱們可以更加肯定,買凶殺人的人就是葉錦幕。”
“我知道,可是,沒有證據啊”,蔣蘊低下頭,眼淚不受控的流了下來,落在深藍色的風衣上,砸出一朵朵墨色的小花。
現在,唯一的那個知情人也死了,她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丁悅握了握她的手,聲音也不自覺哽咽了起來,“即便沒有別的辦法,但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因果報應,殺了人的人,一定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蔣蘊想起文言與她說的,用他的方法將這十幾年的恩怨徹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