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計劃不如變化

兩人坐下後,蔣蘊側過身子,看著文言,語氣認真,“你能不能以後對他好一點?”

這個“他”,文言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隻覺聽著心裏酸酸的。

“他有什麽好的?你總是維護他。”

蔣蘊垂眸,許久過後才開口,“他是我爸爸去世後,對我最好的人。”

不可否認,即便她一開始是以情人的身份呆在葉雋身邊,那時的他對她也沒什麽真心,但是他對她的那些好是客觀存在的。

文言聽著她說與葉雋的那些過往,心裏更酸了,但是想起文家對蔣南風的所作所為,蔣蘊受的苦,有一半是文家人造成的,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沒什麽立場去針對葉雋了。

他歎了一口氣,沉聲道,“你為什麽從來不問我與文家有關的事情?”

文言以為蔣蘊不問文家的其他人,起碼會問一問她的親生母親文雅,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她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蔣蘊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我的心已經被重要的人和事填滿了,裝不下不相幹的人,何況文家人離得太遠了,我也夠不著啊……”

聽著這話,文言心裏高興極了,“我一開始不敢與你相認,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我怕你因為文家人遷怒與我。”

蔣蘊吐了一口氣,“我一開始的確因為你是文家的人不相信你,也有點討厭你,後來,我感覺到你對我是真心的,就自然把你和文家人分清楚了,放心吧,我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

文言被她的話感動得有些想哭,剛想說點什麽來抒發一下內心的情感,就被蔣蘊接下來的話給堵了回去。

蔣蘊眨著大眼問他,“拎得清和戀愛腦不衝突吧?”

文言一愣,“什麽意思?”

“嗬嗬”,蔣蘊笑了一下,抱住他的胳膊,撒嬌道:“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好,但是目前,在我心裏最重要的人依然是他,你能理解嗎?”

文言黑著臉點頭,不能理解又能怎麽辦。

不過他想到葉雋的所作所為終有自掘墳墓的那一天,心裏又舒坦了。

“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搭理他了,我專心幫你做成你想做的事情,好不好?”

終於說通他了,蔣蘊高興極了。

她現在能確定文言是可以相信的人,便把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說與他聽。

“溫墨染是溫如楠的**,咱們要是能抓住溫墨染的把柄,以此來要挾溫如楠,他一定會說出當年的真相。”

“所以你之前做的事都是想將溫如楠支開,好對付溫墨染?”

蔣蘊點頭又搖頭,“也不是真的對付溫墨染。”

她一開始與丁悅計劃的是,等溫如楠退出董事會後,沒法再看著公司了,讓丁悅偽造溫墨染的簽名,用公司戶頭在暗網洗黑錢,然後拿這個證據去要挾溫如楠。

不過,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真的把證據交給警察,說到底她不想溫墨染受到實質性傷害。

文言聽了她的計劃,連連搖頭,“你能保證那個叫丁悅的做得滴水不漏?但凡是叫他們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你要挾他不成,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要做就做到極致。”

蔣蘊沒聽懂,“什麽意思?”

文言一字一句地說,“真槍實彈地拉他去洗錢。”

他說著話,不自覺從病號服的兜裏摸出打火機和雪茄,等他點著了吸上一口,舒坦地吐出煙霧時,才發現露餡了。

蔣蘊白他一眼,“我就知道剛那地上的煙是你抽的。”

文言笑笑,“這都小事,不必在意。”

蔣蘊朝他伸手,“給我一根嚐嚐,我還沒試過呢。”

“小丫頭片子碰這個做什麽!”文言在她伸過來的手上打了一巴掌,繼續剛剛的話題,“知道文家為什麽這麽有錢嗎?”

蔣蘊嗤笑,“因為見利忘義,唯利是圖,背義忘恩……唄”

文言含著煙,也跟著笑了一聲,“沒錯,有這麽些個原因。”

他吐了一口煙圈出來,“最主要的原因是,文家在幫全世界的毒梟洗錢。”

“這麽說吧,文家的錢,多的隻有數字的概念,已經沒有錢本身的意義了。”

蔣蘊點頭,難怪文言出手這麽大方,感情在他手裏花出去的錢都不叫錢,都是符號而已。

“我幫你把溫墨染和文家牽上線,隻有叫他實打實地參與洗錢,才叫拿住把柄。”

蔣蘊驚奇道,“你這是大義滅親啊。”

文言將剩下的半截煙頭扔到地上,用腳攆滅了,“我倒是想滅了文家,可惜滅不掉。”

他看著蔣蘊,“等你辦完這裏的事情,哥去給你買個小國家玩好不好,我當皇帝,你當公主,咱們兄妹倆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瑤池閬苑?”

蔣蘊被他逗笑了,“哥,大清早亡了,還皇帝公主呢,越說越魔幻了。”

文言笑笑,沒說話,隻是告訴蔣蘊,溫墨染那邊他來辦。

蔣蘊想明白了,文家人是文家人,文言是文言,不一樣的。

她對文言點頭,“我聽哥哥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便回了病房,蔣蘊看看時間,都快十點了,想起剛剛葉雋負氣離開的樣子,不知道他現在還生氣不生氣了。

她給葉雋打電話,那邊倒是很快就接了,隻是語氣不太好。

“幹嘛?”

“想你了,你在哪裏呀?”

“你管我在哪裏。”

蔣蘊在電話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要不要來醫院接我,我不敢自己坐車回去,怕遇見黑車。”

葉雋繃不住了,笑道,“我看黑車司機更怕遇見你吧。”

“所以你來不來嘛。”

“不來,沒空。”

“哦。”

蔣蘊掛了電話。

文言聽說葉雋不來接她,要送她回去,被蔣蘊拒絕了,讓他好好休息,不然明天不來看他了,文言便隻得作罷。

計劃有了實質性的進展,蔣蘊心情很好,晃著包,悠哉遊哉地朝外麵走,剛走到醫院大門口,就看見一輛熟悉的黑色大G停在正門處。

車裏的人,懶懶倚著座椅,英俊的側臉,棱角分明,淩厲的眉峰向上揚起,冷峻的眉眼,在夏日的深夜,閃著寒光。

蔣蘊輕笑一聲,步伐輕快的走過去,手臂搭在車窗上,“帥哥,一個人?”

葉雋沒接話,倏地伸手勾住她脖子,將人拉了進來,狠狠吻了上去。

“你怎麽來的這麽快?”蔣蘊被他親著,隻能從喉嚨裏滾出聲音。

葉雋喘著氣鬆開她,“我他媽的就沒走。”

“你一直在這裏等我的呀?你怎麽這麽好!”

蔣蘊摟著他的脖子,主動親了他好幾下。

葉雋從蔣蘊出來醫院大門,到與自己近身,一直都在觀察她,發現她的歡喜是真的,不是演出來的,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