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表明態度

這是她最後一次問阮枚,如果阮枚執意留在這裏,她也不會強迫她。

哪知阮枚不知道是不是被梁寧寧的眼神給震懾住了,她不僅不走,居然還拉著蔣蘊的胳膊,讓她給長輩們道歉。

道歉?

這輩子是不可能向這些人道歉的!

她深深地看了阮枚一眼,心道,有句話說得對,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

她喜歡自欺欺人,就由著她吧。

蔣蘊將包往肩膀上一甩,“既然阿姨喜歡留在這兒,那我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說話間,她朝大門外走。

這時,梁寧寧一個眼神,那些七姑八姨“呼啦”一聲,又圍了上來,攔住蔣蘊,“怎麽,小妮子罵了人不道歉就想走?”

“沒教養的丫頭,不受點教訓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裏豈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蔣蘊環顧四周,覺得很奇怪,她與她們無冤無仇對吧,無緣無故的,一個二個的那臉上的憤懣,像是恨不得殺了她。

小人畏威不畏德,與這些人多說一句都是在內耗。

她吐出一口氣,慢悠悠地從包裏拿出手機,給葉雋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邊傳來低沉的一聲,“寶貝?”

蔣蘊將電話按了外放。

“阿雋。”顫顫地喊了一聲後,她委屈極了地說,“她們都欺負我。”

葉雋那邊大概以為她在演,微不可查地輕笑了一聲。

“她們不僅打我,還罵我是小畜生。”蔣蘊在電話裏幹嚎了起來。

這劑猛料一下,葉雋那頭沉默了,隻能聽見低沉的喘息聲,半晌過後,他冷著聲音道,“她們是誰。”

蔣蘊抬眸去看圍攻她的人。

那些人見她與葉雋告狀,生怕被葉雋記恨,在蔣蘊眼睛掃過來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四下散開,有幾個把臉轉過去,不敢看蔣蘊,像是生怕被她記住了長相,被秋後算賬。

阮枚上前一步,對著電話說,“阿雋,別聽小蔣的,是她不對在先,她不懂禮貌。”

蔣蘊簡直無語,還真是對外人唯唯諾諾,對自己人重拳出擊。

葉雋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媽,你別說話,讓蔣蘊說。”

蔣蘊將電話拿近了一些,眼睛四處看,“這些人都是你大伯母的親戚。”

“嗯。”葉雋在電話那頭淡淡應了一聲。

蔣蘊把電話掛了,這下沒人敢攔她了。

就知道這招好使。

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情,她才不想花費精力與這些不相幹的人糾纏。

這時,阮枚又說話了,“你怎麽能這樣和阿雋告狀呢?”

蔣蘊一邊將手機往包裏裝,一邊眨著大眼說,“我被人欺負了當然是要告狀的,我當著你們的麵就把狀告了,省得你們又說我背後打小報告,怎麽樣,我還是挺光明磊落的吧。”

阮枚被她的話堵得,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下意識回過頭去看梁寧寧。

卻見她陰沉著眉眼,靠在桌子上,手指死死釘住桌麵,想是氣的狠了。

也難怪她生氣,眼下她叫來的七姑八姨們,能躲多遠躲多遠,是一點不敢沾蔣蘊的邊了。

蔣蘊對眾人笑笑,“趁現在還有得吃,就多吃點。”

她聲音本屬於甜美型的,但在這樣的氛圍下說出來,瘮人的狠。

阮枚到底還沒有徹底糊塗,她也知道自己在這裏是待不下去了,隻得跟在蔣蘊後麵往外走。

隻是走之前,她對梁寧寧說,“大嫂,我替小蔣給大家說聲對不起啊。”

蔣蘊頭都懶得回,徑直走了出去。

一同進了電梯。

蔣蘊什麽話都不想說,她目不斜視地盯著電梯門,隻待門一開,立刻衝出門去,離開身邊這個令人窒息的人。

雖然她覺得自己這麽形容葉雋的媽有點對不起他。

但是,她真的,看見阮枚就會不自覺代入極強的憋屈感。

電梯門開,“阿姨,我先走了。”蔣蘊禮貌與阮枚道別。

阮枚叫住她,“等等,我有話與你說。”

蔣蘊重重咬著下唇,深吸一口氣,還是停住了腳步。

“自叫你過來,到這會還沒吃上飯呢,咱們一起吃個飯?”

蔣蘊很直接地說,“剛剛被那些莫名巧妙的人氣飽了,吃不下。”

阮枚歎了一口氣,“就當陪阿姨吃個飯好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因著葉雋,愛屋及烏,她對阮枚也硬不起心來。

“行。”

阮枚選了一家環境優雅安靜的中餐廳。

包間裏,蔣蘊給她倒茶,隨口道:“阿姨也喜歡吃中餐嗎?”

阮枚笑笑,“我無所謂喜歡吃什麽,但我知道你喜歡吃中餐。”

她看著蔣蘊,眼睛裏有複雜的情緒,“因為阿雋從來不喜歡吃中餐的人,卻專門叫了家裏的廚師給他錄做菜的視頻,不是你,又有誰會叫他這麽上心呢。”

“嗬嗬。”這話說得,蔣蘊有些不好意思,隻得幹笑了兩聲來應她。

菜上齊後,兩人一邊吃著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其實阮枚“正常”的時候,是一個很溫柔的人,真的讓人不自覺就會對她卸下防備心。

就在蔣蘊心情放鬆的時候,阮枚突然開口了。

“你有沒有覺得你的性格和為人處世不太適合做葉雋的妻子?”

妻子,這個名詞對蔣蘊來說有點遙遠,她和葉雋離到結婚這一步,還遠著呢。

不過阮枚的話還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喝了一口果酒,淡淡道,“阿姨覺得什麽樣的人適合做葉雋的妻子?”

阮枚也不說那些抽象的形容詞,直接具象化更有說服力,“白家小姐,白微時那樣的。”

“哦。”與蔣蘊猜的一樣,她麵無表情的點點頭,“阿姨想讓白微時做兒媳婦,可以去給您的兒子提建議啊,與我說沒用。”

她笑了笑,又抿了一口酒,“因為我是一個隻顧自己感受的人,我沒那麽偉大,我想與他在一起,就要與他在一起,沒有人能讓我離開他,除非我自己。”

她這話說得非常直白,阮枚但凡能聽懂,就明白她的意思,你若是不滿意我,盡可以去與你兒子說,就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蔣蘊這番話說完,阮枚突然有一瞬間的愣神,她呆呆看著蔣蘊,發現她說話的神態、模樣,眉眼間的篤定與自信,簡直與葉雋一模一樣。

她突然有點明白,葉雋為什麽會喜歡這姑娘了。

頓了片刻,她又說,“你說,在阿雋心裏,我們誰更重要,如果我執意不同意他與你在一起,他會選擇我們其中的哪一個?”

這種我和你媽同時落水,你先救誰的問題,誰問誰蠢,蔣蘊根本不想知道答案。

她靜靜看著阮枚,“您如果就是不想讓您兒子開心,就是沒事找事成心給他找不痛快,我除了心疼他,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