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法劇透

辛守揮揮手,收回視線。

算了,這男主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她得苟著點兒。

畢竟開篇她就該死了。

按照原書的劇情,晏歸辭是來收屍的。

因為辛滿滿失蹤,胞弟辛承找到剛回國的晏歸辭,私下調查,最後查到齊雲山。

但是晏歸辭來的晚了,這個隱形人一樣的未婚妻,已經死在大山裏。

他跟著負責這宗案件的刑警,一起破獲了這宗內情複雜的案件。

又因為兩位死者的身份特殊,此案在媒體的操作下,引起不小的風波。

也成功為男主晏歸辭,拉開回國發展的第一戰。

“唉……”

辛守又長長地歎了口氣,死者為大,辛滿滿死了就無知無感,而她辛守還苟活著,不知道要承接多少鋪天蓋地的網暴。

晏歸辭見她垂下眼簾,一副憂鬱頹喪的樣子,擔憂她會一直沉浸在悲傷中,於是將電腦遞過去,“有一些單機遊戲,要玩嗎?”

辛守抬了抬眼皮,“我想冷靜一會兒。”

晏歸辭了然,“那我出去看看凜隊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你有什麽事,直接用對講機與我聯係,好嗎?”

他將凜風嶠走時給他的對講機,放在桌子邊。

辛守點點頭。

這山裏本就信號不好,加之狂風暴雨,現在全警隊都處於暫時失聯狀態。

手機什麽的,用不上。

再說,她也沒有手機,辛滿滿的隨身物品還在物證組裏保管著。

晏歸辭走出帳篷。

辛守透過縫隙,看見他頂著風雨,往破廟的方向去。

約莫十分鍾左右,於欣回來了,帶著個膚色白淨的警察小哥。

這一次,於欣負責問,那位小哥負責記錄。

她見辛守情緒很穩定,鬆了口氣,放心不少,說道:“滿滿,你能說說,怎麽和艾雲進的山嗎?”

艾雲,就是懸掛在山神廟橫梁上,那位身著紅嫁衣的女孩。

她是漫畫《不歸》裏“山神娶親案”中的死者之一。

辛守琢磨著辛滿滿和艾雲的關係,應該是誌同道合的朋友關係,一個是專攻暗黑靈異風的插畫師,一個是擁有百萬粉絲的古風UP主。

這兩人能熊著膽子來大山裏找事,也在常理之中。

畢竟,什麽凶宅、鬼校、自殺天台……她倆都沒少搭伴找靈感。

隻是這一次,徹底栽了。

兩位受害者的生平,在漫畫書中,都有晏歸辭詳盡的調查。

所以,她倒是能回答出一些。

隻是現在,要回答出多少,卻是個值得琢磨的問題。

她想了想,開口道:“艾雲要拍一個古風的冥婚視頻,放社交軟件上用。我們開始在城裏試過一些地方,場景差點兒感覺。後來查到齊雲山有座廢棄的山神廟,很詭異,網上有不少玄乎的傳言,所以,就一起過來了。”

“就你們兩個小姑娘獨自上的山?”

她點點頭,“車子開到半道上就爆胎了,手機又沒有信號。我們就棄了車,準備徒步上山,先看看山神廟的情況。”

“你們進入山神廟後,發生了什麽?”

辛守仔細回憶著書中的情節。

因為沒有目擊者,案發時的情形,都來自晏歸辭的推理。

她得脫離讀者視角,以受害者的身份去感知,當時發生的事。

“我和艾雲……進到廟裏,到處都是蜘蛛網,風吹得梁上的灰到處飛,我們覺得很有氛圍感,可以出片。正好,外麵下起雨來,光線昏暗很多,缺胳膊斷腿的泥塑上掛著很多破布條子,配合著雨聲簌簌作響。”

辛守努力回憶著開棺時,看見的周遭景象。

“艾雲覺得這樣的環境,天時地利,催促我先去換服裝,她幫我守著。我拿著婚紗進到柱子後麵更換,她就在外麵調整三腳架。”

比起真的當一個受害者,演繹一個受害者的難度,更大。

她暗暗捏緊褲縫,有些緊張。

等將自己完全置身於漫畫書的情節中,才緩緩說道:“我剛換好婚紗出來,不知怎麽的,感覺脖頸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然後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辛守暗示性地摸向後脖頸,書裏辛滿滿就因為注射藥物昏迷,所以脖頸後,應該有針孔痕跡才是。

於欣起身,習慣性地支起上半身,偏過頭來看,但細膩白嫩的肌膚上,沒有任何痕跡。

她表情平靜地坐回椅子裏。

辛守看見那個負責記錄的警察小哥,用筆帽虛虛畫了個數字給於欣。

4!

那是辛滿滿失蹤的天數。

警察也在推測,因為時間原因,針眼消失了。

接下來,隻能看毒理那邊什麽時候出結果。

這也讓辛守焦慮,法醫抽取的血液裏,到底能不能檢查出藥物成分。

畢竟昏迷中的人和蘇醒狀態的人,代謝率完全不同。

她聽見於欣又問:“昏迷前,你有看見艾雲嗎?”

辛守搖頭。

兩位警察對視一眼,似乎在傳遞什麽隱秘信息。

“那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聞到什麽?或者,觸感到什麽?”

辛守沉默下去,辛滿滿有沒有感覺到什麽,她不知道,但她可以把凶手的信息,一點一點暗示給警察。

但這需要技巧,畢竟談話的人是警察,一不小心,容易弄巧成拙。

於欣見她思考許久,於是放低語調,很沉緩,又很執著地問:“能想起什麽嗎?”

“有一道很高,很瘦的影子,被補光燈投映過來,手指很蒼白,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於欣有些激動起來,追問道:“還有嗎?或許,你看見凶手了?”

辛守張了張嘴,書裏辛滿滿至死不知道凶手是誰,什麽都沒看見。

但她想繼續撒謊,想告訴警察,凶手就是那個死人!

辛守剛一張嘴,突然有兩張臉,交替著出現在她的回憶中,一張戴著卡通的小熊麵具,一張是她自己的側臉!

她的耳朵裏像是灌水一樣,灌進尖銳的警報聲,那是各種監測生命體征的儀器,它們一起響起來!從耳道刺入大腦,像許許多多的尖針,在紮刺她的每一根神經!

好疼!好吵!

她看見那張側臉扭過來,露出另外半張側臉,是一個長得和她七分相似的男孩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