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隻因為是女子
“簡單？”趙榮傑來了之後就一直跟著黎薇，她的思路倒是飛快，自己也覺得案子簡單，但後來細細一想，如果落在他手裏，那還真想不到在一眼見到孫勇的時候就發現他理發了，“作案過程……是什麽樣的？”
林司渺覺得外麵煙氣大，招呼著趙榮傑和黎薇上車之後準備開車走人，趙榮傑將手裏的物證交給其他科員去郵寄，跟著一起走了：
“昨兒孫勇從臨市回來了之後沒有回家，而是在七裏河裏跑了幾趟黑車，把最後一個人送到烤肉攤之後就去加油，然後在車上睡了一覺，等到半夜回到家裏來放火，想要燒死他老婆。”
林司渺一路開著車，來到紅燈前點了根煙，吸了口點著之後給了黎薇，然後又給自己點了一根。
趙榮傑眼巴巴看著，林司渺瞧見打趣了一句：“給趙科長的就不點著了吧。”
隨身取出一根煙，趙榮傑道了聲謝：“然後呢？”
“在路上抽出了小半箱油，然後灑在屋子的各個角落，出來之後在門口、窗下又灑了不少，很顯然就是要讓被害人無論如何都跑不出來，之後用火柴將現場點燃。本來是想要等被害者死透了之後自己報警，但沒想到這個時候有一個跑夜車的司機來附近的土茅廁上廁所，看見著火之後先報了警，他也隻能跑走了。”
“但那個時候頭發、眉毛已經過火，手也被燒傷了。”
黎薇補充道，林司渺點了點頭：“他先去重新加油，然後去理發，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一樣，而後從村裏新修的沒有監控的路上開到了鄉道，在那裏等我們的電話。”
“意外的冷靜呢，是吧，趙科長。”黎薇望向趙榮傑，後者點了點頭：
“是啊，他可是殺了一個人，那個人還是他老婆，怎麽能這麽做？！”
“本來他是打算殺三個人的，隻不過剩下兩個命大，今晚不在家。”
“誰？！”趙榮傑瞪大了眼睛。
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黎薇，林司渺將車先看到了七裏河支隊：“他的兩個女兒。”
當林司渺這麽一說，剩下的兩個人都瞬間明白了為什麽之前他會說孫勇的作案動機很離譜了。
重男輕女，在這裏並不少見。但像是孫勇這樣氣急敗壞殺人的，還真不多。
從車上下來，現在日薄西山，三個人一天就吃了頓早飯，林司渺想借用一下黎薇的電腦，等寫完匯報材料三個人一起去吃飯再聊。
趙榮傑將自己的辦公室騰了出來：“學長，你用我辦公室的唄，我辦公室電腦……”
正要說，趙榮傑迎上了林司渺一臉“你怎麽什麽都不懂”的表情，立刻閉嘴：“我辦公室電腦有點兒慢，還是用黎薇的吧。”
黎薇倒是無所謂，領著林司渺上樓，剛來到辦公室門口，李希澹就撲了過來：“黎高工，這兩天你和科長都不在，忙死我了！總隊說要給林高工報個表，怎麽早不說晚不說，我……”
李希澹正抱怨著，就看到了幽幽地、站在黎薇身後的林司渺。
立刻閉上嘴，李希澹縮了縮脖子坐在電腦前開始報表。
黎薇將自己的電腦打開：“林高工不是要用麽，就用我這個吧。”
可誰知，林司渺的視線在黎薇和李希澹身上來回掃視了一遍，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優盤：“既然小李的報表還沒有報完，那就順手把其他支隊報上來的這些整合一下吧，本來你們支隊也是最後一個還沒上報的了。”
黎薇看著李希澹有苦難言的表情，正要仗義執言的時候，趙榮傑戴著帽子走了進來：“黎高工，幫個忙唄？這會兒應急局有個會，我得過去一趟，你幫我接一下妍納？”
“好吧。”黎薇望向李希澹，隻能無力地聳了聳肩。
自知黎薇不喜歡小孩兒，林司渺看著黎薇能去幫趙榮傑接孩子，有些意外地追了上去：“這怎麽還幹上接送孩子的活兒了？”
“受人之托唄。”黎薇要去開車，但林司渺先坐在了駕駛座上：
“我今兒倒也沒什麽事兒，陪陪你。”
其實，黎薇是不樂意的。
畢竟，如果自己是個司機，坐在駕駛室上開車去接小孩兒，那自己根本不用和孩子之間有什麽互動，但現在不一樣了。
她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後排坐小孩兒她肯定不放心，就得陪著。
而這一陪著，就要和她說話。
可看著林司渺像是倔強的柴犬一樣完全沒有想要下來的意思，黎薇妥協了。
瞧著林司渺後座上放著詢問筆錄的複印件，黎薇翻看了兩眼：“剛才趙科長還說呢，這次放火的案件倒是比咱們主辦的案子查得要快。”
林司渺微微笑笑：“一個是咱們去得及時，很多線索都還在；二來終歸是和人之間的較量，哪兒像咱們平時的案子，都是和‘巧合’、‘意外’在較量，時不時在來上一場‘小孩玩火’……”
看著林司渺欲言又止的樣子，黎薇試探性地問道：“怎麽，哪兒又發生了一起小孩玩火讓林高工操心呢？”
自從黎薇走了之後，林司渺的工作量的確是大了不少，除了行政事務的處理，技術方麵的指導也是一個沒落下：
“手頭確實有這麽一個案子，目前根據資料來看，是一個孩子在市場裏玩鬧，用打火機點燃了商戶堆在庫房的貨物，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是財產損失也不小。等調查完了還要再移交，事情多著呢。”
挑了挑眉，黎薇情不自禁說了句：“還好，我不打算養這麽一個可怕的四腳吞金獸。”
“還好，我也是。”
林司渺在前座，幽幽地說了一句，而後將車子停在學校門口。
黎薇降下車窗，朝著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小女孩兒招了招手，將視線轉回到車內的時候，林司渺張口了：
“過幾天我們一起出去玩兒一趟吧，你不是一直想去海邊麽。”
“過幾天？”黎薇倒是沒有拒絕，“為什麽不是現在呢？”
林司渺微微一怔，而後下車準備為小姑娘開門：“因為這幾天總隊要督查了。”
“督查？！”黎薇皺眉，“我怎麽不知道！”
“應該你們支隊明天開會就通知了，”林司渺和小姑娘打了聲招呼，而後補充道，“你們支隊是第一站。”
黎薇：聽我說，謝謝你。
小姑娘上了車之後倒是不哭不鬧，一個人在那裏看書，而黎薇也是沒了說話的興致，已經開始為未來幾天的日子盤算了——
這要是督查的話……
是不是周末又不能休息了？
還要準備迎檢的資料、收拾庫房……
黎薇越想越頭疼，趙妍納將自己的小手放在她的掌心：“姐姐，你不舒服麽？”
黎薇搖了搖頭，伸手捏了捏趙妍納的小臉蛋：“姐姐我啊……是快要考試了，有點兒害怕。”
“長大了還要考試麽？”黎薇點了點頭，然後指著前排開車的林司渺，“這個叔叔還是監考的老師呢，你說討厭不討厭？”
趙妍納一點頭：“這個叔叔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樣子，姐姐，你打小抄別被發現了。”
林司渺從後視鏡裏看了兩人一眼，一臉無奈：“薇薇，你帶壞一個李希澹就行了，別帶壞小趙的女兒啊。”
黎薇不以為然：“妍納，本來姐姐晚上還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啊，就是因為這個叔叔要來考我，都沒辦法好好睡覺了！”
聽著兩位女士在後排控訴自己的所作所為，林司渺哭笑不得。當把車停在停車場之後，林司渺確實也看黎薇辛苦，主動伸手將孩子抱走了：“這兩天你也一直熬夜沒休息好，快回去睡覺吧，這孩子我來陪吧，反正我還要等趙科長回來抽幾個你們的案卷看一看。”
黎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司渺：“真的？”
點了點頭，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女人臉上由憂轉喜，自己臉上也忍不住爬上了笑紋。
“太好了！”黎薇立刻坐在了駕駛座上。
“你要去哪兒？”
林司渺俯下身，有些不解地問。
“約安繁去新開的夜市吃夜宵啊！”
林司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