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林司渺，你是她的枷鎖
給兩位老人斟了一杯茶，林司渺點了些口味清淡的菜，上菜之後黎媽媽笑著說：
“現在年輕人都喜歡吃些辣的甜酸的，小林你是不是吃不慣這麽寡淡的菜？”
搖了搖頭，林司渺和黎薇倒是不一樣的心性：“媽，我也口味清淡，不喜歡吃酸辣的。”
“哎，”黎爸爸聽了這話，端起茶品了一口，然後點了點頭，“薇薇都三十多了，倒還是個孩子性格，就喜歡吃醋，酸酸辣辣的。”
林司渺察覺出老丈人這是話裏有話，他又想到了之前老媽的所作所為，雖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給兩位老人夾菜的手明顯一頓：
“爸說得沒錯，所以現在我的口味也有點兒被薇薇帶偏了，她喜歡吃什麽樣兒的，我就做什麽樣兒的。”
黎爸爸不再說話，而是悶頭幹飯——
畢竟之前自己想要說的話已經全部都給林司渺說過了，他倒要聽聽這個騙走自己女兒的家夥還能說出什麽來！
林司渺不急著開口，都隻是嘮著家常，等都吃得差不多了之後，他給兩位老人盛了一碗湯：
“爸，媽，我知道我和薇薇的事情讓你們二老擔心了，這件事情上是我的問題，我沒有打理好薇薇和我媽的關係，讓她受委屈了。”
看著林司渺一臉誠懇，黎媽媽歎了口氣，她知道林司渺不是個壞孩子，隻是眼下情勢使然，他也沒有辦法：“小林，這件事情我們也不想參與，本來就是孩子們之間的婚姻，如果大人摻和進來就不好的。但是……但是既然你母親已經執意要給你相親找新人，也就知道她不喜歡我們薇薇，我們薇薇留著也是遭罪，倒不如……就這樣吧，長痛不如短痛。”
“媽，我……”
“小林，”林司渺想要辯解幾句，但黎爸爸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的事情。結婚之前我就給你囑咐過，薇薇的手交給你，你就不能讓她受一丁點兒委屈，可現在……你看你辦的這個事兒！”
認錯地點了點頭，林司渺知道自己讓兩位老人失望了，他雖然想要說些什麽，但總覺得自己的言語蒼白無力——
是啊，他說什麽都是徒勞。
自己的母親就是當年看著父親病重而出軌，而他在婚姻存續期間被逼著相親……
林司渺沉了口氣：“爸，媽，我向你們保證，從今往後，無論黎薇受到什麽委屈，我都會無條件地站在她身後，請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
黎爸爸端起茶杯將裏麵的茶水一飲而盡，而後起身穿衣：“你不該向我們保證，而是去向黎薇薇保證。”
老丈人先出了門，林司渺看著丈母娘穿好衣服，緩緩開口：
“小林，阿姨知道你工作上表現出色，又是黎薇的上級，平日肯定沒少照顧她。但是，阿姨說句你不愛聽的，以黎薇的工作水平，也是遲早能爬到你這個位置的。她為了你從總隊離開，不就是希望你安心工作，即便是她走，也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在舒適區待著。她為你做的這些，你可曾看到？或者說，你看到了……和沒看到有什麽區別麽？”
林司渺低著頭，沒有說話。
“小林，薇薇是個要強的孩子。她的確不適合照顧家庭，阿姨不想拆散誰，但也不想勉強了我們薇薇。她一直都是自由的，直到和你在一起，她才有了自己想要的枷鎖。可是枷鎖太沉重，會壓壞她的。”
“……”
林司渺從未想過要約束黎薇，也從未想過成為她的鎖鏈，但事情總是事與願違。
他追過去將兩位老人送回家，在路上漫無目的地開著車，正巧看到了剛吃完飯準備回七裏河支隊的三個人。
停車下來，林司渺三兩步就追了上去。
“薇薇。”
“林高工？你怎麽來了？”趙榮傑先看到了林司渺，招手打了聲招呼，李希澹跟著轉過身，拍了拍旁邊還在打電話的黎薇：
“黎高工，你老公。”
黎薇堵著一隻耳朵，似乎是在說什麽案子的事情，等說完之後才轉頭，有些意外：“你怎麽來了？”
林司渺看了趙榮傑一眼，後者心領神會，提溜著李希澹要走：
“小李，那個文件草擬好了沒有，我看一下。”
李希澹：不是大哥，他倆約會你帶我走我可以理解，為什麽要帶我去加班啊！
眼瞧著那兩人走遠，林司渺看到黎薇，本來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要不要去河邊散散步？今夜的月色很美。”
黎薇抬起頭，陰沉的烏雲正在散開，月亮才露出個牙兒：“好吧。”
本來想著開車帶黎薇去河邊，但若是這樣，豈不是很快就到了？
林司渺選擇步行，黎薇跟在身邊：“怎麽今天林高工有空出來轉轉了？不用加班？”
已經習慣了黎薇的揶揄，林司渺倒是一本正經地回答：“這不是才加班完就來找你了。”
“找我幹什麽？”黎薇說著，嘴上就開始沒有把門兒的，一股腦將心裏的怨氣全都說了出來，“怎麽，是新的相親對象不讓你滿意？”
頓時，一肚子想說話的全都被嗆到了嗓子眼兒裏，林司渺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走啊，”黎薇在前麵，回過頭看著麵色鐵青的林司渺，“你不是要去散步麽，別回來太晚，我明早還要出操呢。”
我……
還不如你明早出操重要？
林司渺嘴角一抽，兩步來到她身邊：“我沒有相親。”
“哦，對，你是沒去，”黎薇笑了，“但是你媽去了啊。那還不是一樣的，到時候你媽讓你娶誰，你就得娶誰，我說錯了？”
“……”
沉了口氣，林司渺沒有反駁——
黎薇說得沒錯。
至少兩人還住在一起的時候，林司渺很少反駁母親的話。
“這一次不會了。”
“什麽？”
走在河邊，林司渺猛地拉住了黎薇的衣角：“這次我不會再聽她的了，我不想……”
成為她……
黎薇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舍了落寞，但轉瞬就消失了：
“不想就不想吧，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她甩開林司渺的手，坐在了旁邊的長椅上。
林司渺緊隨其後坐下，黎薇不等他張口先說道：
“其實離婚也挺好的，咱倆可以繼續做朋友，到時候呢……工作上肯定有不少事情需要你幫忙，林高工多擔待擔待，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咱倆都睡了那麽長時間，該行方便的時候還是要行一行的……”
這話讓林司渺聽得一肚子火氣——
愛過的人，怎麽可能分手之後還做朋友？怎麽能做到看著她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無動於衷？
有些生氣地別過臉，他沉了口氣說：“我可是個鐵麵無私的人，所以如果黎高工想要行方便，這婚啊看來離不得。”
“……”
“之前給你批年假的時候我可從沒有猶豫過，要是離婚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怎麽，放你去和別的男人私會？
不可能！
“小心眼兒！”黎薇憤憤地罵了句，“我要回去睡覺了，再見！”
她打了個車回去，將林司渺甩得遠遠的，躺在宿舍的**，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林司渺他什麽意思？離婚了，就連朋友都做不了了？我隻想快快樂樂當一個技術型人才，賺點小錢過上樂逍遙的生活，有錯麽？
為什麽要找一個男人來氣我？
或者說，找一個氣人的婆婆？
正想著，趙榮傑的電話打了過來——
果然，男人都是很會找到讓人生氣的辦法！
就比如半夜三點給你打電話！
“趙科長？怎麽了？”
“有個亡人火災，我在樓下，咱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