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個人的事情（2）
“渺渺，”電話那頭，林媽媽的聲音中還伴隨著電視機的響聲，“你在哪兒啊，這麽吵？”
沉了口氣，林司渺這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再加上還要給兩個女人看東西，隻能搪塞一句：“朋友叫我出來坐坐，有什麽事兒，媽？”
“哎，渺渺，媽給你說，最近啊，隔壁趙姨的女兒回來了，不僅年紀比黎薇小，而且還在國企工作，已經是……是個什麽部門的主管了，工作不是很忙，正好能夠照顧你，再加上你們從小就認識，要不這兩天你抽空和她見一麵？”
“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
雖然林媽媽一句沒有說相親的事情，但是每個字都透露著這個意思。
林司渺煩悶地坐下：“媽，我和黎薇之間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的事情怎麽能不讓媽管呢？”不過，林司渺的話並沒有讓林媽媽放棄，“黎薇她心裏根本就沒有你，也沒有這個家。一個女人，不生孩子能幹什麽呢？聽媽的話，早點兒跟這個黎薇離了，趙姨的那個姑娘我瞧著比她好一百倍！”
“媽！見什麽趙姨的姑娘，我沒那個打算，離不離婚和你們也沒關係！”
林司渺想要直接掛斷電話，但媽媽卻在那邊喋喋不休，不知不覺間，林司渺就感覺自己握著電話的手指碰到了另一個柔軟的肌膚。
“……”
黎薇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來，從身後躬下身子貼在林司渺的手機背麵，細細地聽著。
生怕老媽又說出什麽離婚的話，林司渺顧不上許多，直接就將電話掛了，然後有些愣神兒地看著黎薇精致的麵龐：“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沒有回答，黎薇隻是抽了張紙巾擦著手，而後一屁股坐在林司渺身邊：“這還沒離婚呢，就已經開始琢磨下家了？”
“不是，”林司渺就知道黎薇如果聽到了肯定會這樣冷嘲熱諷一番，但真的當自己聽到她這麽說之後，心裏還是有些失落，“這隻是……”
“隻是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
“……”
黎薇這張嘴就是得理不饒人，林司渺輕歎一口氣。
隨著夜已深，周圍的氛圍逐漸熱鬧起來，夜店裏的人也越來越多，卡座裏似乎有過生日的，喝醉之後站在沙發上，手裏的煙花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黎薇和林司渺就這樣呆呆地看著，不一會兒，前者突然張口：“我賭兩分鍾。”
林司渺瞟了他一眼：“那我賭一分鍾。”
給黎薇點了一根煙，林司渺自己則銜著一根沒有點燃的，之後拿出手機開始計時。
“著火啦！著火啦！”
果不其然，一分鍾剛過，沒到兩分鍾，燃放煙花的那個卡座就傳來了男人女人的尖叫，幾個人跑開遠遠地看著，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麽辦。
黎薇從左邊拿起冰鎮酒的鐵桶，林司渺從右邊拿了一具滅火器，兩人來到卡座旁，左邊的將鐵桶中的水和冰全倒在著火的沙發上，右邊的用滅火器將周圍引燃的物品全部撲滅。
等火勢全部撲滅之後，黎薇將鐵桶拿了出來，林司渺倒是將空的滅火器瓶留在了那個卡座上。
“我說吧，一分鍾。”
“切——”
對於這兩個人來說，這麽一場小火實在是不足為懼，但對於周圍的人來講，一個個麵麵相覷，都還是驚魂未定。
“怎麽了怎麽了！”正在舞池裏跳得嗨，安繁突然感覺到腦袋上的噴淋頭開始灑水，條件反射性地抬頭一看，伴隨著房間裏響起了嘈雜的警報聲，連忙衝了回來，“誤報？”
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開始往出跑的人，林司渺解釋道：“歌舞娛樂場所燃放煙花爆竹，引發火災。”
“本來這些隔音材料就很容易起火，之前不是做過專項宣傳麽，怎麽現在還這樣？”黎薇微微皺眉，因為當時的宣傳工作就是她協調宣傳處部署的，看來七裏河支隊履行得不徹底。
“那現在可就是你的工作了，”安繁坐在兩人對麵，撇了撇嘴，“支隊裏的宣傳工作可是統籌在綜合指導科的吧？”
翻了個白眼，黎薇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我們也回去吧，老板已經開始讓顧客有序離開了，想來今天這個教訓也夠他反思反思了。”
安繁點點頭，她想起了之前和黎薇一起調查的“明戀KTV”火災，微微挑眉看了眼有些惱火的黎薇——
怪不得她會那麽生氣，當時明戀KTV火災雖然過火麵積不大，樓上樓下加起來不到一百平方米，但是卻有兩人死亡，兩人重傷，其中一個還是小朋友，黎薇一直對這個案件耿耿於懷。
今天再見到這個場景，肯定生氣。
三個人出來坐在車上，林司渺叫了代駕，打算先將安繁送回去：
“安繁，你家住哪兒？”
“開到盡頭左拐，”安繁本來還有些醉意，但這麽個小火一發生，也清醒了不少，轉頭看著靠在玻璃上快要睡著的黎薇，安繁問道，“明戀那個案子……好像是四年前？”
“三年前吧？”黎薇抬了抬眼皮，有些想不起來，直起身子之後從手機相冊中翻找著，等找到一張黑黢黢的照片之後拿給安繁看，“2019年2月的案件，和現在的時間差不多。”
安繁接過黎薇的手機——
她手機相冊裏基本上沒有什麽自拍，最多的照片就是火災現場的痕跡，雖然每一張讓外人看起來是一些不明就裏的黑牆壁、燒穿的茶壺……但她卻能清楚地記得是哪個案子的物證或是痕跡，有什麽證明作用。
照片拍攝背景很昏暗，沙發上有一些**噴濺痕跡，中間還有些許的燒坑燒洞。
“我記得……那個案件好像也是KTV燃放煙花吧？怎麽這兒還有這種痕跡特征？”
“這兒不是起火點附近拍攝的，隻是我覺得很典型就照下來了，”黎薇將照片放大邊指邊說，“當時在你看到的這個地方和真正的起火點之間的研判出了一些問題，當天這個包廂裏有很多人抽煙，而且一些人喝醉之後用打火機點燃了沙發上的抱枕，將酒水、果汁灑得到處都是，這裏情況很複雜，但也很典型。”
“嘖嘖，這是顧客還是土匪啊……”看著這嘈雜的場麵，安繁歎了口氣，“我當時去詢問組了，你們現場勘驗組最後是怎麽確定起火部位和起火點的？”
“從痕跡上來說的話，如果是你看到的照片中這個地方是起火點的話，這裏潑灑了這麽多的助燃劑但是燃燒並不劇烈，並且周圍整體痕跡的指向性並不明顯。”
黎薇邊解釋，邊拿出一盒香煙，發現裏麵已經空了之後隻好作罷：
“不過這個案件有人員傷亡，當時在場人員又多，每個人喝得酩酊大醉，為了確保推理的嚴密性，還是做了現場實驗。”
點了點頭，安繁知道火災現場實驗是一種比較難複刻的實驗，雖然自己已經退出了消防部門，可是她也明白火災現場一經挖掘勘驗則是不可逆的破壞：
“現場實驗這東西學問就大了，當時你也不叫我來學習學習。”
“嗐，我也想啊，”黎薇打開窗戶透透風，“但那個時候時間緊、任務重的，處長一直在催，我就沒給你說，我們勘驗組的人就自己準備了。”
將安繁放在目的地，等女人下車之後，林司渺從副駕駛上下來，坐到了黎薇的旁邊。
“你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