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剛懷孕就離婚

“兩年了,怎麽還和小姑娘一樣放不開?”

“老公,別這樣。我......”我懷孕了。

溫以寧羞赧地別過了臉,她急著將這個天大的喜訊分享給霍雲沉,又摸不準他的性子,隻好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你一個月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麽?”男人的大掌在她腰間掐了一下,心不在焉地問,“再做一次?”

“我是說認真的!”

“嗯?一個月前,我說了什麽?”霍雲沉隨口應道,注意力並不在溫以寧身上。

“算了,我再問一遍吧。”溫以寧沉浸在自身喜悅中,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你喜歡孩......”

霍雲沉突然打斷她,“以寧,芯愛醒了。”

溫以寧怔了怔,好一會兒才緩過了神,低聲輕問:“崔小姐她還好嗎?”

“芯愛一醒來就滿世界地找我,除了雙腿因為車禍後遺症還不太利索,基本上已經康複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溫以寧的唇不自覺地顫動著,她已經猜到了霍雲沉想說什麽,仍舊不甘心地問道。

“我們離婚吧。”

離婚?

果不其然,這一天還是來了。

溫以寧覺得心口好疼,卻又釋然的笑了,她捂住肚子,寶寶對不起,你來的不是時候......

霍雲沉背對著她,對她的痛苦一無所知。

“我讓律師將離婚協議發給你,條件你盡管提,隻要不是太過分,我都會滿足你。”

溫以寧點點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又故作鎮定地嗯了聲。

得到回複後,霍雲沉自顧自地下了床,邁著矯健的步子朝著衛生間走去。

“和我離婚,你似乎很開心?”

霍雲沉眉頭輕蹙,不過僅分秒之間,又舒展了開來,反手甩上了衛生間的門。

開心?

溫以寧尋思著,她確實應該開心。

她當了整整兩年崔芯愛的替代品,終於解脫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

她的眼淚掉得越來越洶湧,心口處更是疼得像被利刃所傷。

兩年裏他們每晚都像正常夫妻一樣,擁抱,親吻,耳鬢廝磨。

霍雲沉很溫柔,也很懂技巧。

情到深處時常會說些動人的情話。

她不曉得這些情話不過是調情的小手段,傻傻地當真了。

半晌。

溫以寧抬起發顫的手默默擦掉了臉頰上的淚水,悄悄地抽出了壓在枕頭底下的驗孕單。

剛結婚那會兒,霍雲沉就說過他會履行丈夫應盡的義務,但不包括撫養孩子。

要是她敢耍心機懷上身孕,他會毫不猶豫地帶她去流產。

所以她從來不敢奢望能和他孕育生命。

可一個月前。

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溫柔地和她商量著要個孩子,她一口答應了下來。

那時候的她,是多麽幸福呀。

現在想起來,卻覺得悲涼。

“哭了?”

霍雲沉走出衛生間的時候,掃了眼鼻尖通紅的溫以寧。

“沒哭,打了個哈欠,刺激到了淚腺。”

“手上那是什麽?我看看。”

“沒什麽!”

溫以寧瞬間戒備了起來,圓睜的眼睛寫滿了警惕,像隻受驚的貓。

是的,她在害怕。

她怕霍雲沉得知她懷孕後,會強行將她帶到醫院流產。

今時不同往日。

崔芯愛醒了,他不再需要她。

為了掩飾此刻的緊張和驚懼。

她趕緊將驗孕單掩回了被單內,“胃不舒服,昨天去做了胃鏡。”

“報告單給我看看。”

“我沒事,指標一切正常。”

“你要是不舒服,就在**再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下麵。”

“不用了。”

“跟我客氣什麽?”

“......”

溫以寧緊緊地攥著早已經皺得不成樣子的被角,心裏苦澀。

他們很快就會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陌生人之間難道不需要客氣嗎?

半個小時後。

溫以寧才從極度的痛苦中緩了過來,像平時一樣梳洗完若無其事地下了樓。

“胃還難受嗎?你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霍雲沉看著緩緩走下樓梯的溫以寧,溫柔地招呼著她坐下。

今天是溫以寧的生日。

他記得她說過,小時候每逢生日,她媽媽都會給她煮一碗長壽麵,麵裏還會加兩個荷包蛋。

婚後她的每一個生日,霍雲沉都是這麽做的。

“生日快樂。”

“謝謝。”

溫以寧低頭小口地吃著麵,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突然慫得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

最後她終於抬起了頭,準備問問對麵的男人,他們之間還有沒有挽回的機會。

不巧的是。

崔芯愛的來電直接勾走了霍雲沉的魂,他連早餐都顧不上吃就匆匆離了家。

被偏愛究竟是什麽滋味呢?

想必,一定很幸福吧。

溫以寧連做夢都想要得到自己丈夫的偏愛,可惜他把所有的偏愛都給了另一個女人。

她淚眼婆娑地盯著男人挺括的背影。

直到他所乘坐的車子消失在視野裏,才默默收回了視線。

下一瞬。

她咬緊了牙關,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唰啦”一聲倒掉了碗裏的長壽麵,順帶將桌上的禮盒也扔到了垃圾桶裏。

當一腔愛意被漠視。

他的溫柔他的體貼就成了致命的毒,百無一利,不如丟棄。

*

溫以寧出國那天,恰好趕上霍雲沉和崔芯愛大婚。

遭遇了嚴重車禍的她九死一生,卻被告知三胞胎裏的老幺沒有保住。

而另一邊。

堪堪隻有手掌大小的早產女嬰被仁禾醫院院方送到了霍雲沉的手中。

據醫院的保潔人員回憶,溫以寧生產完就將孩子扔在垃圾桶裏冷漠離去。

霍雲沉猩紅著眼,近乎瘋狂地翻遍了全城。

可他找了整整四年,都沒能找到這個女人的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