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證撫養事實就能有戶口了
自從林晏清說過要幫孩子辦理公證手續後，袁小魚一直等著他的電話，準備幫他去司法局窗口取號。
但是也不知道林晏清是因為工作忙請不到假過來，還是因為事情已經辦完了，袁小魚等到好多天都沒有等到，慢慢的袁小魚就忘了這件事情，直到五一節前的時候，她接到林晏清的電話，才想起來還有著這麽一件事情。
“現在過來？”袁小魚剛出門，準備去公交車站就接到林晏清的電話，“我們是9點上班，你過去肯定是第一個，啊？你過來接我？”
“不用，不用，”袁小魚拒絕道：“我馬上要走到公交車站了，一會兒公交車就過來了，啊，真的不用，啊，你已經開過來了？”
因為林晏清說他已經開車已經過來了，袁小魚隻能說了自己的地址，在原地站著等他，等了也沒有多久，一輛滿是灰塵和劃痕的車就停在了袁小魚的前麵。
正在玩手機的袁小魚抬頭看了一眼，覺得這輛破破爛爛的車和林晏清之前那輛車差得有點大，又低下了頭繼續玩手機，沒有想到車子裏麵竟然傳來了林晏清的聲音，“小魚，上車啊。”
袁小魚驚訝地抬頭看著車窗，果然駕駛座上的人是林晏清。
元宵節那天看著的明明是輛幹幹淨淨，保養得很好的車子啊，怎麽現在變成這樣了？袁小魚上車後還有些疑惑，明明車裏麵還是和元宵節那天一樣，怎麽外麵變成那樣了。
不過，她還沒有說話，就被後麵的一個比較低沉的女聲給驚到了，“小林啊，這是你女朋友嗎？”
什麽人？袁小魚回頭才發現原來後座上還坐了一對中年男女和一個小女孩，那對中年男女皮膚有些黑，臉上皺紋很多，頭發黑中夾了一些白色，穿的衣服有些過時，但是卻整潔幹淨，一看就是那種勤快樸實的人。
那個小女孩，長得白白淨淨，身著一件鵝黃色的毛衣，下穿一條黑色的小裙子和同色的踩腳褲，腳上穿著一雙紅色的小皮鞋，正乖乖地坐在中年男女中間，見袁小魚的回頭看他們，還給了袁小魚一個甜甜的微笑。
應該是林晏清之前說的那個姚某夫婦和他們撿到的孩子了，袁小魚想了想，對著小女孩回了一個微笑後，回答了中年女子的問題，“不是啊，我和林晏清隻是高中同學而已，我叫袁小魚，是政務中心人社局窗口的工作人員。”
“你好，你好，我叫許亞琴，這是我家屬姚大力，這是我女兒姚明珠，”中年女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斜前方臉上突然失去笑容的林晏清，說道：“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你和小林是男女朋友呢，沒想到人老了，看人也看不準了。”
“我們怎麽會是男女朋友啊，”袁小魚笑著說道：“身高都不協調，怎麽可能啊。”
糟了！小林的臉色更差了，許亞琴看著林晏清的臉都黑得快滴水了，也不敢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連忙轉移話題道：“小袁啊，這司法局窗口好辦事嗎？我們要不要先去買兩包煙啊？”
“啊？”袁小魚愣了一下後，轉頭看了一眼林晏清，臉色有些複雜地說道：“不用，不用，政務中心都是按章辦事，符合條件的都會在規定時間內辦好，不符合條件的也辦不成，而且為什麽辦不成也會說明原因，真的不需要買什麽東西的。”
“是啊，許姐，真的不需要什麽東西，你相信我，”林晏清一臉焦急地捏著方向盤和許亞琴說道：“你放心，能辦的話我一定幫你們辦好。”
許亞琴看著沉默的袁小魚訕笑兩聲，她和姚大力為了女兒的戶口問題跑了很多地方，但是一直都辦不了，村裏的人都說是因為他們兩口子太摳門，不知道送禮，人家才不給辦。
本來她和姚大力都決定拿今年賣菜的錢去買禮物了，可是他們都是農村人，一輩子也沒送過什麽禮物，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買，所以他們才找上扶貧幹部林晏清想問問城裏的幹部最近喜歡什麽。
林晏清當時聽到他們想送禮後，表情和現在的袁小魚差不多，臉色很複雜地直接問他們想做什麽，於是許亞琴和姚大力就說了他們想給姚明珠上戶口的事情，沒想到林晏清居然說這事情不需要送禮，他來幫他們辦。
許亞琴和姚大力還以為林晏清是委婉拒絕他們的請求，但是沒有想到過了一段時間後，林晏清告訴他們，要帶他們去市裏麵做公證，把他們收養姚明珠的手續補充完整，到時候給孩子上戶口。
許亞琴和姚大力在家惴惴不安地等了兩天，連去地裏都輪流去，就怕錯過了林晏清過來找他們，不過還好，他們終於等到了林晏清有空帶著他們去市裏麵。
就是好像說錯了話了，許亞琴恨不得自己打自己兩巴掌，先是亂猜小林的同學是他女朋友，然後又當著人家同學的麵說要送禮。
雖然她是好意，想著送禮的話人家辦事的人可能看著禮物的份上，讓事情好辦一下，也不需要讓小林太累，但是她當著小林的同學說這個話，好像是在說小林沒有能力一樣。
許亞琴不敢說話了，姚大力平時就是個悶葫蘆不愛說話，袁小魚不知道在想什麽沒說話，林晏清是想說話不知道說什麽，於是車裏徹底安靜了下來。
直到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開口問道：“媽媽，我們要去幹什麽呀？”才打破了車內的寂靜。
許亞琴這會兒巴不得有人打破尬尷的氣氛，聽見女兒姚明珠的問題後，連忙回答道：“去給明珠辦手續啊，等辦完手續後明珠秋天的時候就能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去讀書了。”
“哦，那我一定好好的辦手續，”姚明珠雖然不懂辦手續是怎麽回事，但是她知道讀書是怎麽回事，所以她點了點頭說道：“等我去讀書了之後，一定要好好讀書，和對門的元奎哥哥一樣，考上縣裏的初中拿豬仔。”
“考上縣裏的初中有豬仔嗎？”姚明珠的話勾起了袁小魚的興趣，她轉頭笑眯眯地逗著姚明珠問道：“寶貝，你們那個豬仔是玩偶，還是文具啊？”
姚明珠用手劃了一個圓圈，說道：“是小豬仔，跑的那種小豬仔。”
許亞琴嗬嗬笑道：“鄉下小學，也沒多少錢，而且發個豬仔比發其他的東西實用。”
還真的是豬仔啊，袁小魚笑了笑，繼續逗姚明珠道：“寶貝好有誌氣，等養大豬仔後，請不請客啊？”
姚明珠點了點頭，大方地說道：“請客，和元奎哥哥一樣，到時候阿姨你也來。”
“好，好，好，”袁小魚點頭，“阿姨等著你請客。”
袁小魚一路上逗著姚明珠說話，都忘記時間了，等到了政務中心的停車場，林晏清下車給她開車門，她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地方了。
“謝謝啊，”袁小魚對著林晏清笑了笑，然後和許亞琴說道：“跟著我走，我帶你們去窗口。”
因為還沒有到上班時間，所以司法局窗口這會兒並沒有人，袁小魚本來想帶林晏清他們過去，給姚明珠拿點零食吃，但是卻被許亞琴拒絕了，因為她害怕待會兒過來辦事的人太多，他們排不到第一的話，會等很久。
見許亞琴這麽執著，袁小魚也沒有辦法，隻能和林晏清說了一聲抱歉後，去打卡回自己窗口上班。
林晏清和許亞琴一家三口也沒等多久，就等到了劉琳和皇甫嫋嫋。
“你們就是袁小魚說的一家吧，”皇甫嫋嫋到窗口後，看著趴在前台的姚明珠笑了笑後對著林晏清問道：“資料帶起了嗎？”
“帶齊了，按照一次性告知書上準備的，”林晏清把申請公證的文書、許亞琴和姚大力的身份證、戶口本、結婚證、所在村委會出具的撫養事實的證明、派出所出具的發現棄嬰的報案證明、非拐賣人員等證明材料，一一放在前台上。
“咦？”皇甫嫋嫋看著資料，突然疑惑地發出了聲音，接著她就拿著資料放在了劉琳麵前，和劉琳小聲交談起來。
許亞琴和姚大力看到皇甫嫋嫋和劉琳在說話，臉色都變了，他們害怕這次辦事情又和以前一樣不成功，但是他們又不敢說話，隻能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林晏清。
林晏清也覺得有些奇怪，他帶來的材料都是按照一次性告知書上準備的，而且都是認真審核過了的，應該沒有什麽問題才對，所以他很納悶地開口問道：“是那個材料出了什麽問題嗎？”
“是有點小問題，”劉琳停止了談話，先是讓姚大力抱著姚明珠去休息區坐著，然後才向徐亞琴問道：“我再核實一遍，你們當時候撿到孩子後，是直接帶回家撫養的是吧？沒有去派出所報案，也沒有到民政部門辦理過收養手續是吧？”
許亞琴點了點頭，“是的，就是缺了這個手續，所以孩子才上不了戶口的。”
“這種情況呢，屬於收養法頒布實施後公民私自收養行為，”劉琳點了點頭，說道：“按照《司法部關於辦理收養法實施前建立的事實收養關係公證的通知》、《關於國內公民收養棄嬰等落戶問題的通知》及《關於解決國內公民私自收養子女有關問題的通知》的相關規定，你們和孩子均不屬於收養或事實收養，所以我們不能給你們辦理收養公證或事實收養公證。”
“但是，”劉琳用手勢阻止了林晏清和許亞琴開口，繼續說道：“你們夫妻和孩子之間確實已經形成了撫養事實，我們是可以為你們辦理撫養事實公證的。”
許亞琴聽到不能辦理收養公證和事實收養公證的時候，急得眼睛都紅差點哭出來了，但是聽到劉琳的話後又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林晏清，問道：“小林啊，這是能辦還是不能辦啊？”
林晏清比她反應快多了，劉琳的話一說完他就已經向皇甫嫋嫋重新要了一張申請公證的文書，許亞琴問話的時候他還在填寫，“能辦，就是我們申請錯了，需要換個方式，你等一下，不著急。”
“是的，不用著急，”劉琳安慰許亞琴道：“撫養事實公證也是可以的，你們拿這個也能去派出所給孩子落戶。”
“那就好，那就好，”許亞琴終於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又辦不成了啊。”
林晏清填完，讓許亞琴和姚大力一起簽名按了手印，才交給劉琳，劉琳檢查了一遍後，發現沒有問題，就按照流程受理了。
“我們還需要向你們村委會和公安部門調查核實基本情況，屬實的話我們才會出具撫養事實公證書，”把受理通知書交給許亞琴後，劉琳說道：“審查、決定、製證、發證需要一定的時間，請你們耐心等待。”
許亞琴和姚大力連連點頭，“好，好的，謝謝你們了。”
辦完事情後，林晏清本來想帶著許亞琴一家人回去，但是許亞琴卻說他們難得來一次市裏麵，想去逛逛街給孩子買點東西再回去，讓林晏清也自由行動不用管他們，他們逛夠了會自己坐車回去。
林晏清見許亞琴堅持，就把他們送到政務中心門口的公交車站，自己卻拐了一個方向回了政務中心，去了袁小魚的窗口。
袁小魚這時候正在整理材料沒注意到他過來，倒是付樂章看著這麽一個大高個杵在自己窗口不說話有點奇怪，於是主動詢問林晏清有什麽事情，這才讓袁小魚發現了他。
“事情都辦完了？”袁小魚看到林晏清點了點頭後，笑著和付樂章介紹道：“我高中同學林晏清，今天過來幫他扶貧點上的人辦點事情。”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是來我們窗口辦事的呢，”付樂章笑眯眯地喝了一口枸杞水，打量了林晏清，“小林個子很高啊，一米八以上了吧？”
林晏清這會兒還在耿耿於懷之前袁小魚說他們兩人身高不協調的話，聽到付樂章這麽一問，連忙矢口否認道：“沒有，我一米七五。”
“噗，”付樂章嘴裏的水全噴在了地上，他連忙接過袁小魚的紙巾擦了擦後，不可置信地用手比畫了一下自己和林晏清的身高差距後，問道：“你就比我高五厘米？怎麽可能啊？你明明高了我這麽多。”
“我穿了十厘米的增高鞋墊，”林晏清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抓了抓頭發，說道：“再把頭發梳高一些，視覺上看起來就能高很多。”
還能這樣增高？付樂章和袁小魚對視一眼，一臉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表情，就差沒在臉上寫著“告訴我”三個大字。
林晏清輕咳了兩聲，靠近袁小魚說道：“個人隱私，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中午你請我吃飯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