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鬧公積金的巨嬰女一家

封清川和林晏清對視了一眼,封清川先開口道:“這兒是我們負責的旅遊扶貧項目啊,開發新的旅遊景點,促進幫扶村產業發展。”

林晏清點了點頭說道:“最近正好是春耕,跳舞的演員不夠,所以我們過來幫忙湊人數,”他不自在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說道:“跳的是不如其他演員,難怪一上台被你們發現了。”

林晏清的臉有些紅,他上台之前才從其他人口中知道是表演給政務中心的女同誌看,他還心存幻想希望不要遇見袁小魚,沒有想到上台的時候居然發現袁小魚坐在第一排,而且和他對視的瞬間,還噴了水,要不是因為在表演,他當時就想尷尬地逃跑。

當然,現在也沒有好很多,林晏清不敢和袁小魚對視,雖然他現在已經穿好衣服和鞋子了,但總覺自己好像還和剛才一樣,除了短褲身上隻圍了一圈稻草。

袁小魚本來還沒有覺得什麽,但是看到林晏清不自在的樣子,她也覺得不自在起來,想好的話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是說不出口,於是她隻能幹笑兩聲偷偷拉了拉黃洋洋的衣角。

黃洋洋這時候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被袁小魚拉了一下後,才好像是回過神來“哦”了一聲。

袁小魚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知道她也是個不靠譜的,隻能先開口道:“我們這會兒回去不?離隊太久了是不是不好。”

“是,啊,不是,”黃洋洋應了一聲後,立刻反悔道:“你等等,我先解決一件事情再說。”

上廁所嗎?袁小魚想起她們離隊的借口了然一笑,正準備詢問林晏清衛生間在哪裏,就看到黃洋洋往封清川的方向走了幾步,把封清川逼到牆邊然後抬了抬腿,不過抬到一半後黃洋洋又放了下來,伸出右手“啪”地按在封清川的身側。

原來是要壁咚啊,袁小魚恍然大悟,她還在疑惑黃洋洋抬腿抬一半是要做什麽,看來是準備來個腿咚沒咚好,換了手來咚。

隻是黃洋洋咚封清想要做什麽啊?難不成是準備表白?袁小魚露出姨母笑,激動地抓住林晏清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捏得林晏清的臉直接紅到了耳朵根。

“你,你想做什麽?”封清川被黃洋洋壁咚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都不敢直視黃洋洋,隻敢轉頭看著其他地方問道:“有話好好說,你別離我這麽近。”

“我今天認真看了你的身體,”黃洋洋一邊在心中給自己加油一邊說話,但是說出的話她自己覺得好像有點問題,可是現場的氣氛都已經烘托起來了,而且下一次她可能也沒有勇氣了,所以她還是鼓起勇氣講完,“我覺得你很符合我的要求,所以在全球60億人中,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你不要不識抬舉。”

這講話和搶劫一樣,一定會表白失敗吧,袁小魚沮喪地放開了林晏清的手捂住臉,她還以為黃洋洋表白能夠說出什麽呢,結果開口像個山大王一樣,她覺得封清川腦子沒有問題的話,指定不會答應她啊。

可是讓袁小魚沒有想到的是封清川並沒有拒絕,而是一臉難為情的羞紅了臉說道:“我們都談了這麽久的男女朋友了,你怎麽還搞這個啊,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咦?袁小魚猛地抬頭看向黃洋洋,沒想到黃洋洋也張大了嘴巴,一副極度吃驚的樣子。

“我們什麽時候開始談的啊?”黃洋洋合上自己的嘴巴,收回了自己的手站好,沉默了兩分鍾後問道:“我怎麽不知道我們開始談朋友了。”

封清川也傻了,一臉茫然地問道:“我去你們單位說春那天,你不是說要當我女朋友嗎?難道你是開玩笑的?”

我說過嗎?黃洋洋轉頭用眼神詢問袁小魚,得到了袁小魚的一個點頭,是的,是的,當時雖然我感覺你是用開玩笑的說法和封清川說的,但是也是確確實實說過了。

“那為什麽你平時不和我牽手,元宵節也不陪我?是不是嫌我胖?”黃洋洋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哪家男女朋友和他們之間一樣,不牽手也不膩在一起啊,互動還沒有她和辦事的群眾來得多,難不成是因為封清川這個家夥嫌棄她胖,不是苗條美女,不想陪她,不想和她膩歪。

“不,不,不,我以為是你覺得我太醜,不想和我牽手,”封清川愣了一下,連忙解釋道:“我加班太多,現在過勞肥,比以前胖了30斤,又曬得黑,頭也禿了不少,還在村裏上班,我以為你嫌我丟臉......”

原來是這樣啊,黃洋洋回想了一下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原來兩人之前的曖昧在封清川眼中是談戀愛了,早知道這樣她還扭扭捏捏做什麽,直接牽了封清川的手不就行了。

看著已經沉浸在“原來我是自作多情,其實我根本沒有女朋友,我就是個肥宅單身狗”情緒中,眼睛已經沒有光的封清川,黃洋洋連忙伸手拉住封清川的手,深情表白道:“剛才我是開玩笑的,我怎麽會嫌棄你啊,不然我怎麽會先表白啊,我明隻是想讓你主動一點。”

變臉好快啊,剛才還是舔狗戀愛腦的樣子,虧她還擔心黃洋洋以後會挖十八年野菜,沒有想到小手段玩得挺溜啊。袁小魚看著已經你儂我儂的兩人,鄙夷地呸了一聲,“這是什麽事情啊,狗血戀愛偶像劇嗎?”

說完,袁小魚用手肘推了推林晏清,說道:“我們走吧,再看下去狗糧都要吃飽了,哪還吃得下晚飯啊。”

林晏清好笑看著袁小魚點了點頭,兩人正想偷摸離開,誰知道袁小魚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原來是那邊表演已經結束,王蟬娟打電話要他們趕快去定好的飯館吃農家菜。

袁小魚立刻拖著黃洋洋和封清川、林晏清告別,急急忙忙地跑到吃飯的地方,正好趕上吃飯。

徒步、看表演、聚餐,袁小魚和其他女同事的三八節半天假期,就在農家菜小飯館中畫上了句號。

三八節過後,袁小魚還是和往常一樣,但是黃洋洋就不一樣了,天天都笑得合不攏嘴,有空就抱著個手機聊個不停,聊得袁小魚叫她去吃飯她都不去,隻吃一些自己帶的粗糧水果,說自己要減肥。

袁小魚也不能幹擾朋友甜甜的戀愛,於是痛失飯友的袁小魚隻能重新找了公積金中心的郭橙當搭檔一起吃飯。

郭橙的年齡比袁小魚和黃洋洋都小一些,長相也是那種可愛乖巧的樣子,個子也不像黃洋洋高那麽多,所以袁小魚和郭橙還挺聊得來的,兩人之間也因為吃飯成了比較親密的朋友。

四月的一天中午,袁小魚和郭橙兩人打完飯,剛吃了沒幾口,郭橙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郭橙這時候正在和袁小魚聊天,接到電話的前她還在笑,結果接了電話郭橙的臉色就變了,掛了電話後她也不說話,直接往嘴裏塞了幾口飯,就端著餐盤起身。

“你就不吃了啊?”袁小魚看著餐盤中剩下的飯,用筷子指了指牆上的標語說道:“粒粒皆辛苦,要做好光盤行動啊,你浪費糧食,小心到時候被王書記抓住,給你一個通報批評。”

郭橙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把盤子放下,把筷子放在餐盤的凹槽上,從筷子桶裏麵重新抓了一個勺子,把菜和飯都混在一起,一勺一勺地往自己嘴裏塞。

袁小魚吃驚的看著郭橙的舉動愣了一下後,連忙把放在旁邊的湯碗推到她麵前,口裏說道:“慢點,慢點,小心噎到。”

話音剛落,郭橙就真的噎到了,見她被噎得直翻白眼,袁小魚嚇得從座位上蹦了起來給她拍背,好一會兒忙活,郭橙才終於把飯菜給咽了下去。

“你著急也不是這一時的事情啊,”袁小魚等郭橙順過氣了,沒好氣地說道:“飯菜也會噎死人的好嗎,你到底要去做什麽啊,這麽拚命。”

“下麵吵起來了,”郭橙這次不敢大口塞飯了,而是放慢了速度,“窗口這個時候就主任一個人,和她吵架的是四個人,我得快點下去幫忙。”

“啊,那快去,吃完了就去,我給你收餐盤,”袁小魚看到郭橙吃完,立刻搶過餐盤,對著郭橙揮了揮手,讓她趕緊去幫忙。

郭橙一走,袁小魚也加快了幹飯的速度,三兩下就把餐盤裏麵的飯菜解決完了,用紙巾擦了擦嘴,把兩人餐盤放到了回收處,袁小魚兩三步就下了樓,趕到了公積金窗口。

公積金窗口熱鬧得很,站在前台內的是以政務中心書記王嬋娟和公積金主任陳遠山為首的工作人員,站在前台後麵的是兩男兩女,兩方人說話的聲音又快又急,聽起來就像是在吵架一樣。

為首的兩個男的,一個四五十左右,穿著皮夾克,中等個子,光頭,體型強壯。一個二三十左右,穿著休閑服,個子不高,長得普普通通。

站在他們身後的兩個女的,一個四五十歲,穿著棉衣,個子不高,顴骨很高,燙著一頭披肩小卷發。一個二十左右,穿著娃娃裙,個子中等,滿臉痘痘,紮著馬尾。

女青年看起來和那一對中年男女長得比較像,一看就像是一家子,而那個男青年和這三個人長得都不像,但是看關係和三個人比較親密,從他們的說話中,不難猜出男青年是這家的女婿。

“什麽事情啊,鬧這麽大,”袁小魚偷偷移動著腿,走到已經站在公積金窗口工作人員邊緣的郭橙身邊,小聲地詢問道:“怎麽鬧得這麽大啊?”

“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郭橙所在的位置並不起眼,所以她放心大膽地和袁小魚交頭接耳,“就是那個女生被單位辭退了,她要取公積金。”

袁小魚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說道:“取唄,”她順手拿了一份放在公積金前台上的,本市《住房公積金提取辦法》,說道:“這上麵不是說買、建、修房子,退休、出國、沒房租房子、家裏生活困難,終止勞動關係、還息、死亡、喪失勞動能力都提取公積金嗎,你們取給人家啊。”

“要是光取哪有這麽麻煩啊,”郭橙伸出食指點在《住房公積金提取辦法》中間說道:“她是要一次性取出來,我們怎麽做得到啊。”

呃,袁小魚看著《辦法》上麵的“本條第(二)、(三)、(六)、(八)、(九)項規定提取住房公積金的,職工住房公積金個人賬戶須為封存狀態,提取後該職工住房公積金賬戶同時注銷”一行字沉默了。

(二)職工離休、退休的;這姑娘才二十歲,不符合離退休年齡,pass。

(三)職工出境定居的;這姑娘好像也沒有出國的打算,也pass。

(六)職工與單位解除或終止勞動關係、賬戶已封存達規定時間且未再繳存住房公積金的;這一條好像行,隻要到了時間的話,應該就能一次性取完公積金了。

(七)職工死亡或者被宣告死亡,其繼承人、受遺贈人申請提取職工住房公積金賬戶內存儲餘額的;這條肯定不行,人家姑娘看起來沒有問題,pass。

(八)職工完全喪失勞動能力、並與單位終止勞動關係的。這個更不行了,pass。

“你們按照第六條給他們解釋清楚啊,”那一家四口吵架的聲音,讓袁小魚皺起了眉頭,她這個外行都知道怎麽處理,他們公積金中心的人怎麽就不給人家解釋啊。

“解釋了啊,但是你看這不是有個要達到封存時間嗎,”郭橙點著十四條說道:“你看,解除或終止勞動關係,賬戶已封存滿6個月後,且未再繳存住房公積金的,才能申請提取住房公積金並同時注銷其住房公積金賬戶”

郭橙攤手,一臉無奈地說道:“我們和他家解釋了一中午,讓他們等六個月再過來,他們就是不肯,不但給中心投訴了,還投訴到了市裏麵和省裏麵,把市政府、省政府、省公積金中心的投訴電話都打了一個遍,不然你以為王書記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姑娘看起來呆呆的,怎麽那麽狠啊,”袁小魚咂舌,她看到那個姑娘站在一邊玩手機,一臉與自己毫不相幹的樣子,還以為她還算平和,沒有想到這麽厲害,提出不合理要求得不到解決的話,就把所有上級單位的投訴電話打了一個遍。

“哪能啊,”郭橙笑了兩聲,往袁小魚身邊走了兩步,靠近了她後才小聲說道:“都是她爸和她媽,還有她老公管著,她才不管呢。”

郭橙繼續說道:“你知道這姑娘怎麽被開除的嗎?她姨媽給她找關係,去了一個企業當文員,結果她上了一個月就說累的很,她爸媽就說累了就不上班唄,於是她就開始三天兩頭的曠工,一開始還在單位上班,到後麵直接失聯三個月,單位本來打算扣她工資讓她回去上班的,結果她爸淩晨二三點給她們董事長打騷擾電話,罵他們董事長。”

看著袁小魚震驚的表情,郭橙抬了抬下巴說道:“沒想到吧,給董事長打電話,然後董事長三高,接了幾天的話電話後血壓飆升,直接橫著進了ICU,最後這姑娘終於被人請了出門,然後結算工資的時候,她父母又在單位鬧了起來,派出所都出馬了。”

“難怪你們搞不定啊,”袁小魚看著那個光頭男人搖了搖頭,又看了一下公積金中心的人,正好和陳遠山對上眼神。

糟了!袁小魚看著陳遠山突然露出的歉意笑容暗叫不好,果然和她預料的一樣,陳遠山突然對著氣勢洶洶的光頭男人問道:“失業金領了沒有啊,要不你們先去人社局那邊領失業金,我們這邊再請示一下上級,看怎麽給你們處理這個事情好不好?”

禍水東引啊,袁小魚的表情直接裂開了,她是真沒有想到陳遠山這麽奸詐,搞不定這巨嬰女,就把他們一家往人社窗口引,真是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