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炸龍和苗繡阿姐的扶貧車間
黃洋洋閃到腰雖然不嚴重，但是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恢複，所以袁小魚作為好友隻能天天扶著她上班下班。
隻是黃洋洋的體型和袁小魚相比實在是相差有些懸殊，袁小魚扶了幾天後，就受不了了，在周五下班地公交車上直接詢問黃洋洋道：“你能把封清川那個冤種叫來不？他發朋友圈說在市裏麵培訓，你就給他一個機會讓他來履行男朋友義務行不？”
“我還沒搞定他好嗎，”黃洋洋本來還在微笑，結果一聽袁小魚的話，臉色都變了。她這段時間拉下麵子，天天對著封清川噓寒問暖，又小心翼翼地表白，但是封清川就是不明說，弄得她也很是氣餒。
俗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黃洋洋因為這個事情心情一直不好，有些恍惚，雖然工作的時候她打起精神沒有誤事，但是日常生活的時候她就也沒有那麽注意了，結果某天起床的時候她一時迷糊，忘記了自己的腰還沒有好，一不小心又扭到，結果搞得她的恢複又慢了幾天。
袁小魚開始還以為是當時的老太太年齡大了下針不穩，但現在聽黃洋洋抱怨，她才知道是因為黃洋洋的恢複為什麽會這麽久了。
但是因為這個事情涉及到封清川，一個是自己的閨蜜好友，一個是自己的老同學，袁小魚也不太好說什麽，於是她隻能轉移話題道：“元宵節有事情沒，沒有的話要不要和我去縣城＇炸龍＇？”
黃洋洋“啊”了一聲，有些傻乎乎地問道：“啥玩意？”
“炸龍，一項非物質遺產活動，”袁小魚興致勃勃地介紹道：“來，我來給你科普一下，這個可是有上千年的曆史了，這個和一般的舞龍差距大得很，當天縣城裏麵的人先要準備好多煙花炮竹，到時候活動開始，舞龍燈的成員都會脫了上衣，穿著短褲，戴上安全帽，等他們一走，其他人就用煙花炮竹轟炸，場麵壯觀得很啊。”
袁小魚小聲說道：“每年好多老板都會花幾萬塊錢買煙花炮竹，四五個小時花費差不多千萬呢。”
黃洋洋咂舌，“這麽多錢啊，牛啊。”
袁小魚見黃洋洋的表情，連忙**道：“你想想，到時候好多人都會去炸龍，都是光著膀子的漢子，你閉著眼睛也可以亂挑啊，萬一挑到一個合適的，你還要什麽封清川啊。”
“雖然你的安慰我很感動，但是你是不是和封清川吵架了，”黃洋洋擺出以前審問犯罪嫌疑人的表情，嚴肅地問道：“憑我的辦案直覺，我覺得你好像是看不上他，他是不是哪裏惹到你了？”
黃洋洋警察的直覺太過於優秀，袁小魚差點在她的眼神之下老實交代自己還記恨著封清川讓她撿垃圾的事情，不過還好她和群眾打交道的太多，反應夠快，隻支吾一會兒就找到了理由，“怎麽支持你，不支持他也不行啊，你莫非就希望我支持他冷漠，無情，冷酷嗎？”
“他又看不上你，你還想怎麽樣，當王寶釧挖十八年野菜嗎？”袁小魚理直氣壯地說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也不差，沒必要吊死在他那棵樹上是吧？”
說完，公交車就到站了，袁小魚和黃洋洋說了一聲“再見”就下了車，等看著公交車再次發動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周六、周日，黃洋洋都沒有聯係袁小魚，袁小魚還以為她對“炸龍”不感興趣，所以就邀請了其他同學，結果等到周一中午吃飯的時候，黃洋洋又說她想參加。
“想參加好啊，”袁小魚聽到黃洋洋的要求，高興地立刻給自己邀請的同學打了電話，確定了車子後，才一臉八卦地問黃洋洋，“怎麽突然想通了，我還以為你不回去了啊。”
黃洋洋咬了咬唇，用筷子狠狠地插在餐盤的土豆上，一臉不爽地說道：“還不是因為那個家夥，我邀請他一起過晚上一起去猜燈謎，結果你知道他回我什麽嗎？”
袁小魚搖了搖頭，她哪能知道封清川會回什麽啊。
“他說要回村裏麵去，”黃洋洋嗬嗬道：“培訓完第二天才返程，他明天一早走也行啊，結果和我見都不見一麵就走了。”
“所以這次我要去看帥哥，”黃洋洋猛地一拍餐桌，站了起來，“我不但要看，我還要拍照，拍完照我還要發朋友圈，讓某人看看，我黃洋洋也不是這麽好惹的。”
“不好惹，不好惹，”袁小魚拉了一下黃洋洋的手，小聲說道：“你作死哦，餐桌是政務中心才公開招標買的新桌子，你拍壞了要陪的。”
黃洋洋這才悻悻坐回了椅子，開始安靜地吃飯。
第二天，元宵節。
可能是因為過節的原因，辦事的群眾並不多，所以政務中心下班時間一過，袁小魚和黃洋洋就直奔大門，準備等袁小魚的同學開車過來接他們去縣城。
袁小魚的同學樊順順是個眼睛圓圓的小個子萌妹，但是她開的車子卻不小，是輛城市越野車，坐了袁小魚、黃洋洋，還有她的男朋友張林後還有空餘。
“時間夠不夠啊？”袁小魚係好安全帶後，拿出手機問道：“先去阿姐的車間行不？要不要改天啊？”
“改天人太多了，”樊順順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回話道：“先去阿姐的車間吧，炸龍還要等天黑才熱鬧。”
和樊順順說完話，袁小魚看王洋洋眯起眼睛，又露出那種看犯罪嫌疑人的眼神後，連忙解釋道：“忘記和你說了，我們之前約好要去苗繡阿姐那個扶貧車間了。”
“就是上次來我窗口，穿著藍色苗服的那個胖胖的阿姐，”袁小魚繼續說道：“她叫石小萍，是傳統苗繡的繡娘，之前繡的東西都是拿去集市上賣，後來被下鄉扶貧的幹部看到，才告述她可以到我們窗口申請自主創業補貼。”
袁小魚嘖嘖道：“石阿姐厲害哦，5000元的自主創業補貼就把工作室開了起來，也就一年多的時間，她就在村裏弄了一個扶貧車間，解決了村裏婦女的就業。”
黃洋洋點了點頭，說道：“是厲害，所以你去調研？”
袁小魚幹笑了兩聲，說道：“怎麽可能啊，我即不是領導又不是就業局的人，我調研啥啊，我就是想買點苗繡裝飾一下，樊順順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們才約好過去看看。”
“我先聲明啊，我和石阿姐之間隻是單純的金錢交易，”袁小魚拍著腿說道：“別用那個看貪官的眼神看著我，我就是單純的想支持一下中年創業的姐姐，沒有吃拿卡要，隻買她明碼標價的繡品好嗎。”
黃洋洋鼻子裏麵哼了一句，“你都這樣申明了，我還能說什麽啊。”
三十分鍾後，袁小魚一行人到達了苗家阿姐的扶貧車間。
車間並不大，敞開著門，所以袁小魚一行人直接走了進去，進去之後才發現，裏麵十分的安靜，刺繡的繡娘們都拿著針在布上麵繡花，根本沒有他們想象的人來人往，熱熱鬧鬧的樣子。
“怎麽連個接待的人都沒有啊？”樊順順探頭探腦地瞄著繡娘，問道：“你們說，要不要去問問她們，怎麽買苗繡啊。”
“別別別，”袁小魚連忙製止，拉著她和黃洋洋出了門，“她們繡這個要集中精力，你別去打攪她們。”說完袁小魚摸出手機，被備注的“苗繡阿姐”發了一條微信。
也就一分鍾的時間，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從扶貧車間的後麵過來了。
“小魚同誌是吧？”中年男人很客氣，對著袁小魚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啊，我是石小萍的弟弟石小榮，我姐姐去談業務去了，但是繡品我們都準備好了的，就在後麵的庫房，你和我過去就行。”
“謝謝啊，麻煩你了，”袁小魚走上前兩步，握住石小榮輪椅上方的把手，詢問道：“是往這邊走嗎？”
按照石小榮的指揮，袁小魚一行人來到了庫房，結果他們一進去就被裏麵的繡品震驚了。
從大幅的風景圖到小幅的花朵圖應有盡有，看得袁小魚幾人眼睛都花了。
“這些大的是訂做的，”石小榮介紹道：“都是國外客人定做的，其他的也基本賣出去了，就是這些......”石小榮指著一張放著幾幅比較小的繡品說道：“過年繡娘們都放假了，來買繡品得人耳朵，成品剩下就這些了，你們看看行不行，如果不滿意，下次再來也行。”
“生意這麽好啊，”袁小魚看了一臉失望的樊順順摸了摸頭，說道：“我還以為石阿姐生意不大，沒有想到都做到國外去了。”
石小榮驕傲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繡品都是人工繡花的，客戶一看就能看出來人工繡花和機器繡花的區別，當然就選我們了啊。”
袁小魚點了點頭，“我知道，那種機器的苗繡，一般都是用來繡衣服，雖然複雜，但是太流水線了，不獨特。”說著袁小魚拿起一幅魚龍繡品說道：“這個好看啊，龍頭魚身和翅膀都繡得好漂亮啊，做裝飾一定好看。”
“呃，”石小榮頓了頓，然後突然笑了起來，“這個是我繡的，你要的話，我送你好了。”
“使不得，”袁小魚立刻放下魚龍繡品，拒絕道：“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你要真送，那我立刻走人啊。”
“也就一幅繡品而已，”石小榮拿起魚龍繡品遞給袁小魚，見她不肯接，有些著急，“我繡的，不值什麽錢的，當時你幫了我姐姐那麽多忙，又是幫她申請創業補貼，又是幫她弄無息貸款，後來又幫她申請了扶貧車間一次性補貼，要不是你幫忙的話，我們都不知道還有這些政策的。”
袁小魚搖頭，“那是國家政策好，和我沒關係，我隻是履行職責而已，換個人也一樣。”
袁小魚見石小榮還要把魚龍繡品塞給自己，直接走到門邊，說道：“大哥，你再這樣我真的走了啊。”
石小榮見袁小魚是來真的不是假客氣，隻能放棄送袁小魚繡品的事情，說了一個價錢，袁小魚還信不過他，怕他故意報低價，硬是拿著魚龍繡品和其他標價的樣品比了一番，發現和大小，質量的繡品價錢差不多後，才拿出手機付款。
“至於嗎？”石小榮哭笑不得，“我還會騙你不成。”
“還不是大哥你嚇到我了，”袁小魚也不尷尬，抱著魚龍繡品喜滋滋地說道：“你要一開始說價錢的話，我至於嗎。”
兩人說話間，樊順順和張林已經決定了把其他幾幅繡品都買了下來，黃洋洋其實也想買，但是繡品就那些，她也不太好和人家情侶要，於是等他們一行人離開的時候，隻有她一個人什麽都沒有拿。
看著袁小魚一路上抱著手裏的魚龍繡品秀個不停，黃洋洋忍了又忍，等他們到了縣城下車後，黃洋洋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什麽時候再去阿姐得扶貧車間啊，去的時候帶我唄，我也去買一幅。”
“行，”袁小魚答應得很痛快，她今天隻買了一個繡品，覺得也不夠，也想再去一次。
“劈裏啪啦，”炮竹和煙花的聲音快要壓過袁小魚和黃洋洋的聲音了。
“快快快，”樊順順把一根掛著長鞭炮的竹竿塞進了袁小魚的手中，又拿了一個打火機放在黃洋洋的手中，“快點，龍過來了，趕緊炸，”說完樊順順拿著點燃的煙花，牽著已經脫掉上衣的張林，衝入了火光之中。
黃洋洋看得瞠目結舌，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指著絲毫不畏懼火星的樊順順和張林問道：“這麽猛嗎？都不猶豫一下，不怕燒傷嗎？”
“人家本地人，習慣了，”袁小魚艱難地舉著竹竿，催促道：“你快點點火啊，點完和我一起舉啊，我要舉不動了。”
“你也太虛了吧，”黃洋洋點完火，抓著竹竿轉了一個方向，剛好對準了龍燈斜前方，結果光著膀子的龍燈隊伍和跟在他們身後的人，根本一點都不畏懼，反而迎著炮竹走了過來，黃洋洋隻能維持住姿勢，等著他們全部走過才放下竹竿。
看了一眼還跟在龍燈隊伍中的樊順順和張林，黃洋洋第一次對自己的勇氣產生了質疑，“我真是佩服他們啊，也不怕燒傷。”
“幾千年都是這麽過的，習慣了，”袁小魚捏了捏自己被炮竹味熏到的鼻子，說道：“行了，我們走吧，我已經和另一個同學說好了，他已經過來接我們了。”
黃洋洋愣了一下，然後指著樊順順和張林的方向問道：“我們不和他們一起回去嗎？”
“他們明天要去河邊把龍燒掉，慶祝年過完了，”袁小魚拉著黃洋洋擠出人群，“他們請假了，我們可沒有假，明天還要上班呢。”
接著袁小魚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次來接我們的是一個大帥哥哦，你要不要發展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