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就開始秀恩愛了？
南昭昭跪的腰杆子挺直，像雪天傲梅不屈不撓，倒是讓縣太爺稍微吃驚。
女子少見這樣的氣魄，隻是殺人證據確鑿，這一切在他看來不過是罪人的反抗。
南昭昭瞥了眼躺在身邊陳漢，抬手要去摸脖頸，卻被王屠衝過來按在地上：“你還幹什麽，毀屍滅跡罪加一等！”
“無證據誹謗他人，濫用職權，對未判決的人私自遊街示眾又該怎麽算？”南昭昭這一次不慣著他，眼神犀利地刺回去。
她微眯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人，語氣輕飄飄：“據我所知，前者割舌，後者……”
王屠的身體明顯顫了一下。
“安靜！”縣太爺拍了拍京堂木。
她倒像個判案，那還要他這個縣太爺幹什麽？
“好了，罪人南昭昭，你說你沒殺人，也要拿出證據來。”
南昭昭嘴角掛著冷笑，十分篤定：“如果我說陳漢壓根沒死，是王屠合夥他們栽贓陷害呢！”
坐在上麵的縣太爺麵露遲疑，這事怎麽還複雜了？
他隻是剛被派來的閑官，聽說有案子便來審一審而已。
南昭昭穩住心神，起身到衙門口猛敲鳴冤鼓。
鼓聲低沉卻震得每個人心裏發慌。
縣太爺也進退兩難，離得近的人突然湊上來耳語幾句。
他臉色一變，喜悅地握住他的手：“當真？！”
也不顧正在審理的案件，直溜溜地跟到後麵去。
屋內的人坐在桌前，縣太爺一眼看見他，激動的想抱上去，結果被沈不語擋住：“謝將軍，我父親腿上還有傷。”
謝卿又一臉心疼地要去看他的腿，結果被沈陵安從後衣領抓起來，“案子審到哪一步了？”
“你該不會就是來問這件事的吧？真是要頭疼死了，我哪裏會審什麽案子，那罪女還跑去敲鳴冤鼓，陳漢被她所殺，連著王屠和幾個朋友都是人證，她有什麽？”謝卿滿是嫌棄的吐槽。
要不是為了來找沈陵安，他才不願意來這又偏又荒的地方當什麽縣太爺。
沈不語急著將那份兩清書給謝卿，“我作證！昨天南貴已經答應去向陳漢還債，她也沒有理由再去殺陳漢。”
還好昨天他留了心眼，隻是沒想到陳漢他們能做得這樣絕。
謝卿瞅見字多的東西就頭疼，反而滿臉八卦地貼近沈不語：“你這小子怎麽這樣維護她？她跟你非親非故的。”
“南昭昭現在是我娘子。”沈陵安不緊不慢地接了一句。
“娘，娘子！那個罪……姑娘是你娶的世子妃？！”謝卿快驚掉了下巴。
當年攝政王府因叛國被抄家斬首，連為攝政王求情的幾家連帶被殺，隻有沈陵安在他的幫助下逃走了，走前還帶上了那幾家的孩子。
那年他十五歲，帶著三個不諳世事的孩子，都不知道該怎麽活。
沈陵安淡淡地斜了他一眼，“總之，她現在還不能死，你既然當了縣太爺，就擦亮眼睛，該認清誰才是惡人。”
他早上是被沈嫣兒的哭聲吵醒，還是許一念來他們家給沈嫣兒報信他們才知道。
南昭昭再討厭，也是女人，被拉著遊街示眾想不開怎麽辦？
謝卿算是明白了，這位世子爺是跟他要人了，“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放了她去。”
“……不可。”沈陵安補上一句：“我的身份她還不知，其中的分寸你自己拿捏。”
他又犯了難，那這人該怎麽救？
“縣太爺，外麵的人都在等著您呢！”
等了半天的典吏終於忍不住，進來提醒他。
哪裏有審了一半案子的縣太爺跑了的事！
“知道了。”謝卿隻好回到堂上，隻是這次仔細打量起南昭昭。
身材窈窕，皮膚潤如玉，剪水秋瞳，五官大氣舒展，光是站在那裏就讓人賞心悅目。
模樣不錯，膽識也比尋常女子高出許多，不似京城的一個個閨中秀女，她更像肆意生長的鬆樹。
出於私心，他甚至覺得這女子跟沈陵安某些氣質很相似。
南昭昭被他盯得很不舒服，剛準備跪下開始申冤，被謝卿立即嗬斥：“你不用跪！”
世子可在後麵看著呢，他可不敢讓這位世子妃跪下說話。
南昭昭一停頓，隻好站著陳述：“陳漢並沒有死，縣太爺讓我診斷一次便知結果。”
“去吧去吧。”謝卿正愁不知道該放人，這世子妃機靈，他就跟著順坡下驢。
她手再次去探陳漢的脈搏，王屠還想阻攔，被謝卿冷眼警告。
微弱……但並不代表沒有。
南昭昭在問起來係統：“他是被下藥了對嗎？類似假死藥。”
【是，檢測到陳漢所服用藥物一時辰後蘇醒】
她唇角勾起諷刺的笑，王屠確實有些腦子。
南昭昭拍拍手，悠然自得地坐在旁邊椅子上：“等著吧，一個時辰後他自己能醒來。”
“你胡說！縣太爺，這女子殺了人還一直狡辯，您才剛上任便要向著惡人寒了百姓的心嗎！”王屠還想反抗下。
當她說出陳漢一個時辰後會醒的話，他就慌了。
“是，是啊，陳哥待我們都不錯，縣太爺要為我們做主啊！”陳漢身邊跪著的幾個小跟班也哀嚎起來。
南昭昭眼神一變，逼問：“人都死了，等一個時辰又怎樣？還是說你們心虛了！”
“我……我”膽子小的一個被嚇得說不出來話。
“嗯，本官覺得南姑娘說得有理。”謝卿趁機在旁邊附和。
南昭昭對上王屠陰狠的雙目：“事情到底是怎樣，一個時辰後自見分曉。”
“你！”王屠一口牙都快咬碎，最後隻能踢了踢南貴。
他杵在旁邊就一直沒抬起過頭來，看見王屠暗示他，立馬竄到南昭昭麵前撒潑。
“我怎麽有你這樣不要臉的女兒！官老爺能把你冤枉嗎？今天敢殺陳漢，明天是不是該殺老子！養女兒沒用啊，都嫁人了還給我惹事。”
南貴滿口黃牙，說起來全是對南昭昭的不滿和怨恨。
“囊慫。”南昭昭一副嘲諷的樣子，惹人的鳳眼微眯，抬眼盯著這位“生父”。
兩個字聲音不大，剛好蓋過他的辱罵聲，落在所有人耳中，目光都齊刷刷聚集在她身上。
典吏本來還想提醒南昭昭的在公堂上的措辭，結果一看縣太爺謝卿，不但不阻止，反而一臉期待。
“你，你敢罵老子！”南貴不可置信地張圓了嘴，隨後轉成暴怒：“你還敢罵老子！反了你！”
他揚手朝她臉扇過去，連同昨天的賬一起算！
南昭昭不躲不閃，等著他巴掌下來正好給他安上擾亂公堂的罪名。
結果她感覺自己的腰瞬間被一張大掌給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