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遠走他鄉

半年後，當工廠再一次出現了經濟危機，而這一次，麵對近百萬的債務，一向康健的爺爺終於承受不了打擊病倒了。

此時的蘇葉庭剛過完十九歲生日，他一邊往來於醫院，一邊到處去借錢。

那段時間，他隻有一個心願，盡一切可能的去保住工廠，保住爺爺的心血。

可是事與願違，當第三次催繳單遞到他手裏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傷心痛哭。

從小父母死於意外，自己與爺爺相依為命，爺爺送他去學習香道，就是有朝一日希望他可以將家族傳承下來的製香技藝發揚光大。

可是現在，他才明白，憑他和爺爺的力量，是多麽的弱小與無助。

一夜未眠，當他第二天去醫院看望爺爺時，卻怎麽也沒想到，見到了那個他一生都忘不了的人。

推開病房的門，他看見北川信雄與他的父親北川正也站在爺爺的病床前，馬上便奔了過去。

“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庭兒，快，快讓他們出去！咳咳！”

爺爺看見他進來，用力指著對麵的北川父子，渾身發抖地說著。

不明所以的蘇葉庭連忙扶住爺爺，看向他們倆，“你們到底對我爺爺做了什麽！”

“蘇老爺子，既然您身體不適，我們也不便打擾了，隻是我們提出的建議，還望您慎重考慮一下，畢竟以現在的情形，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喂，你們別走，把話說清楚！”

蘇葉庭將爺爺安撫住，馬上追出了病房，卻看見他們父子倆已經上了醫院門口的一輛車絕塵而去。

“爺爺，您怎麽樣了？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回到醫院的蘇葉庭，看著爺爺好像一下子衰老了，連忙坐在爺爺的病床前。

“庭兒，你記住，無論任何情形，香譜一定要給我保住，就算是燒了，也不可以賣給任何人！咳咳！”

“爺爺，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把香譜給任何人的。”

雖然不知道北川父子到底和爺爺說了什麽，但是蘇葉庭已經猜到肯定與錢有關。

錢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但是香譜也同樣重要，他不知道北川父子從哪裏得知他們家的情況，但他知道這絕對不是雪中送炭。

一個月之後，他的爺爺病逝了，沒過多久，工廠也徹底倒閉了。

短短一周的時間，他將家裏的祖宅與地契也都悉數變賣，還了銀行的貸款後，孑然一身的離開了老家。

一晃五年的時間過去了，當年十九歲的少年已經完全蛻變。

但是骨子裏那份對香料的熱愛和將香道發揚光大的心願卻從來都未曾改變過。

回憶總是會讓人平添幾分愁緒，尤其是在這樣多雨的夏季。

蘇葉庭起身關掉收音機，平複了下心情，從一旁的木盒裏拿出幾片香木，輕輕打開麵前的香爐放了進去。

經過炭火炙烤，絲絲嫋嫋的煙霧從香爐裏冒了出來，整個房間裏瞬間充滿了香氣。

他將剛才碎成兩半的香餅放進模具重新按壓成型，然後放在一旁的盒子裏靜置起來。

自己則起身從身後的櫥子裏端出一個精致的木質盒子，打開來看了許久，才再次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