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千萬抓奸

蕭雷為陸卓景推開木門,一眼望到頭的逼仄空間裏煙霧繚繞嗆人鼻息。

陸卓景抬手抵著鼻下,不是嫌棄屋內終年不見陽光的黴味,而是聞到這二手煙,他煙癮犯了。

滿是油泥的手夾著一支煙伸在嘴裏,張菲人斜躺在電競椅上,雙腿交叉架在堆雜著外賣盒的電腦桌。

蕭雷替陸卓景問道:“商務車找到了嗎?”

張菲嘴裏叼著煙,斜斜睇了眼問話的人,嘴皮子也沒動一下,點了點腳跟。

對於他的無禮,陸卓景沒有放在心上,有本事的人都有些傲,瞥了蕭雷。

蕭雷點頭,推開張菲像是從來沒洗過的帆布鞋,拿了幾張印有照片的4A紙送到總裁麵前。

陸卓景接過,低眸掃著照片下的字。

黑色埃爾法,車牌號連AAQ7306。

最後拍攝到的時間18:15,地點城南平頂山。

他眸色一沉。

怎麽又是平頂山?周正也在那,是巧合嗎?

“張先生,幫忙查一下,平頂山上有多少住戶?”

張菲瞥了眼這滿身貴氣長相斯文的男人。在沒有見過陸卓景真人前,他從網站上看他照片不過就是個家裏有錢的公子哥。

但剛剛他那不冷不熱的聲線裏,是常年**浸商場裏的殺伐果斷。

給張菲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挑了挑眉,沒多囉嗦,放下雙腳,拿起都掉了好幾個按鍵的鍵盤,隨意幾下。

打印機滾動的聲音響起。

聲音停止後,他把紙遞在空中。

蕭雷接過,掃了眼:“總裁,有十幾家民宿、私人會館。”

陸卓景蹙眉,周正現在在山裏,他要是大張旗鼓地去找人,引起了公眾對平頂山的關注,恐怕周家那邊不好交代。

商人與政客鬥,總是吃虧的。

就在他心裏盤算著怎麽把段夏末找回來,口袋裏的手機響起。

想是二哥打來了解進展,便沒仔細看號碼,立即接起。

電話那頭一個虛弱的女聲:“陸、陸總。”

女人?

陸卓景仔細回憶了一下,是趙曉藝的聲音。

驀地,一個莫名其妙的煩躁占據了他的心髒,讓它猛地跳了起來。

他語速變快,嗓音低沉:“是雲蓁出事了嗎?”

“蓁蓁她不見了。”趙曉藝坐在地上,身體靠著牆,頭疼得厲害,咬牙說道,“我被人打暈。現在打她手機打不通。”

沉默片刻,陸卓景黑眸漸漸失溫,下顎線條緊繃著,把心底的想法一股腦地說出來:“那蘇明禮在哪?”

趙曉藝順著他話艱難回道:“我就是從他那拉走蓁蓁後,遭人襲擊的。”

話才說完,電話隻剩下嘟嘟聲。

摁斷電話,陸卓景找到蘇明禮的電話號碼撥過去。

關機。

一瞬,他將手機狠狠砸向地麵,硬物碰撞的瞬間,碎片四起。

該死。

自己一不在,他倆就去幽會了嗎?

陸卓景俊臉麵色陰鬱到了極點,冷眼盯著正看熱鬧的張菲,命令道:“調出雷諾酒店監控,給我找一個穿墨綠色裙子的女人。”

張菲想拒絕,這已經超過他們約定的範疇。

“再加你一千萬。”

對於錢連城首富從不吝嗇,尤其為了抓奸。

有錢一切好說,張菲扔了煙頭,三台屏幕同時操作,鍵盤打得劈裏啪啦直響。

一開始還挺順利的,五分鍾之後,電腦屏幕上分割的監控畫麵一個個變成黑白雪花。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用問陸卓景和蕭雷也看出了不對勁。

張菲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罵人的話。

“他奶奶的,有人竟然趕在我前麵黑進去刪了記錄。”

陸卓景斂目,視線落在躺在地上的手機,心思轉了兩圈。

不是蘇明禮幹的。

他是拉小提琴的,不是玩電腦的。雖然都是動動手指頭,但他沒這個本事。

就在屋子裏處於靜謐狀態下,張菲沙啞的聲音又吼了一聲:“我靠,遇見高手,我電腦竟然被黑了。”

他說話的同時,三台屏幕跳出白色骷髏頭。

陸卓景重重眯起眼,心裏咒罵道,那該死的姓周的到底想幹什麽?

雲蓁能得罪什麽大人物,除了他——

抓走他們家兩個女人,陸家上輩子是搶他妻女了嗎?

不再停留,陸卓景抬腿離開,他就是把整個平頂山翻過來,也要把人找到。

庫裏南一路朝南紅燈飛馳。

車裏氣氛死沉沉的,後排男人麵色無他,但周身氣壓極低,有條不紊地部署:“招些人過來,帶武器的,半小時後在山下集合。”

蕭雷立即聯係。

陸卓景又道:“這十幾家店排查需要多久?”

蕭雷咽了咽口水,艱難開口:“差不多一小時。”

他的副駕駛座猛地一晃,陸卓景一腳揣在上麵。

雲蓁已經失蹤了一小時,再排查一小時,她早就被老頭子吃幹抹淨。

陸卓景叉腿而坐,上身前傾,手肘架在腿麵上,頭埋在兩手之間。

滿腦子盤著他的小東西被糟老頭壓在身下哭喊的畫麵,將他的冷靜理智撕得粉碎。

手機震動聲徒然打破死寂,蕭雷翻找一圈,是總裁剛剛砸爛的那部。

陸卓景接過,泛著猩紅血色的眼眸盯在四分五裂的屏幕上——

【日式溫泉】

陌生號碼,莫名其妙的四個字。

突然陸卓景吼道:“名單上有幾家日式溫泉?”

有多年合作默契的蕭雷第一時間領會了老板的意圖,掏出那張印有名單的紙快速掃了眼。

“就一家。”

……

雲蓁以為自己在做夢。

夢裏她熱得不行,口幹舌燥。淡淡帶有刺激性硫磺味的空氣從她鼻腔鑽入,像是紮在了她每一根神經上,逼她清醒。

掙紮幾番沉重的眼皮才撕裂開一條縫,前臂撐在不硬不軟的蘆席上支起半身。

眼睛看物像是有四五百度的近視,什麽都看不清,隻能判斷自己所處空間的明暗。

她所處的房間沒有開燈,一整麵日式障子門透著光亮,映出三道黑色人影。

一道婀娜多姿女人的,二道站在她對側挺拔的男人身影。

在雲蓁想往外爬的時候——

低沉深厚帶著特有威嚴感的男人聲音響起:“你頭發為什麽要染成黑色的?”

女人溫淡的嗓音裏是高冷的疏離感:“但凡你喜歡的,我都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