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手就是帝王綠
雲蓁帶著雲念去了二樓客衛，等她上完廁所，蹲著和她商量道：“媽媽知道念念想媽媽。但現在媽媽需要念念能幫媽媽一件事，念念願意嗎？”
雲念重重點頭，小奶音可可愛愛地說道：“媽媽要念念做什麽，念念就做什麽。”
看女兒如此乖巧懂事，雲蓁鼻頭酸得厲害，眼眶裏瞬間湧起了水霧。
對著女兒摟了又摟，哽咽道：“現在媽媽需要念念再在幼兒園待一陣子，可以嗎？”
聽到是這樣的請求，一直偽裝假笑的雲念終於是繃不住了。
她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隻想待在媽媽身邊。
那淚珠子無聲地嘩嘩直掉，兩隻小胳膊緊緊摟著雲蓁的脖子，不肯鬆手。
以為是自己上次裝病惹媽媽不高興，媽媽不要自己了。
哭著保證道：“念念以後再也不裝病了，媽媽不要不要念念。”
“好念念，媽媽怎麽會不要你。媽媽沒有生氣。”聽見她壓抑的哭聲，雲蓁也忍不住地落淚。
小小軟軟的身體在她懷裏不停抖動，那一聲聲媽媽叫得她心一寸寸地碎。
但她要為她們倆的未來考慮。
她要是不和三叔離婚，將來因為自己的身世，外界對陸家傳出風言風語，遲早也是會被掃地出門。
真到那時，可能她連雲念都保不住。
不如在什麽都沒有發生前，結束一切。
等女兒平靜下來，雲蓁換一種她能明白的方式與她說道：“念念，你是不是最喜歡蘇叔叔？”
雲念汲著鼻涕，嗯嗯點頭。
雲蓁挑開她被眼淚沾濕粘在眼角的碎發，一本正經道：“可是媽媽要住回這裏了，你以後就再也見不到蘇叔叔了，知道嗎？”
雲念哭紅的眼珠子轉了轉，想了半天，含糊不清地說道：“是因為壞伯伯不讓見。”
聽她叫三叔壞伯伯，雲蓁不置可否，望著女兒純真的小臉，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想替三叔辯解一下：“念念，不能叫他壞伯伯。”
“那叫他什麽？”雲念歪著脖子問道。
雲蓁，“……”
她也不知道。
對不起，念念，是媽媽自私了。
見媽媽傷心，雲念用小手替她擦眼淚，懂事地答應道：“念念去住幼兒園。念念等媽媽來接念念。”
雲蓁親了親她肉肉的臉頰，輕聲道：“謝謝。”
她比自己懂事得多。
母女倆收拾好情緒後，開門離開。
一抬眼，看見陸卓景黑著臉倚在走廊的護欄上抽煙。
雲蓁蹙起眉頭，心裏想著，就算雲念在他眼裏不是他的孩子，他怎麽可以當著孩子的麵抽煙。
陸卓景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掐熄了煙頭，叫住準備離開的雲蓁，聲音陰戾：“媽叫你去她的房間。”
“好。”雲蓁淡淡回應。
牽著雲念的小手繼續走，想將她先交給葉姨，再去老夫人那。
陸卓景強勢地命令道：“媽著急，你先去。孩子留給我。”
雲蓁哪敢把雲念留給他，怕他一個不高興揍小孩玩。
連自己二十歲的人，考試沒及格，都被他要求趴在他腿上。掀起裙子，說下手就下手，有幾天隻能趴著睡覺。
雲蓁不自覺中加重了手上握雲念小手的力度，咬牙要反抗三叔，倒是雲念出聲替她解圍。
“媽媽你去找奶奶吧。爸爸不會為難我的。”
雲念很聰明，爸爸這兩個字叫得格外的響。連陸卓景都是一愣，但聽得非常的順耳。
剛剛在門外聽見雲蓁說她要與蘇明禮見麵才不肯住回陸家。
心裏結了氣。
此刻又因為小屁孩的一聲爸爸又好了不少。
後爸算什麽，雲蓁他要，雲蓁的孩子他也要。蘇明禮什麽都別想得到。
雲蓁再三與雲念確認，雲念保證沒有問題，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她一走。
兩人立即拋開所有偽裝。
雲念叉著小短腿，雙手插腰，仰著頭對陸卓景叫囂道：“我爸爸隻能是蘇叔叔。我一定會讓媽媽和蘇叔叔在一起的。”
陸卓景冷嗤一聲，這小屁孩越來越會演了。
朝她走了兩步，垂著眼皮，僅用眼縫俯視著不到他大腿根的小戲精。
鬆開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身子一低，瞬間揪住她後脖頸的衣服提在手裏。
冷哼道：“看來這幼兒園是白上了。讓爸爸教教你，什麽是陸家規矩。”
……
雲蓁在老夫人屋前，站了站，輕輕叩門。
裏麵傳來老夫人悶悶的聲音：“進來。”
推開門，看見老夫人正彎腰埋頭在紅木複古精美雕花的五鬥櫃裏翻找什麽。
雲蓁俏生生地問道：“媽，需要我幫忙嗎？”
老夫人沒抬頭，隨意擺了擺手，吭哧老半天，終於從一堆小木盒裏翻出一個雕著龍鳳呈祥圖案的墨色盒子。
沒都沒想，轉身就塞進雲蓁的手心裏。
雲蓁一愣。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語氣裏帶了一絲愧疚道：“雲蓁，你跟著卓景那麽多年，也不知道這臭小子怎麽想的，也不給你個正式的婚禮。以前是他有孝在身，現在你都回來了，當媽的不能讓你受這委屈。”
“本來這是準備在敬茶時送你的，現在你就先拿著，這算是媽媽認可你的一點心意。”
這次雲蓁回來，不到一天就搬出陸家。
她年紀大又不是瞎。
小兩口早沒了五年前的濃情蜜意，在她老婆子眼裏，雲蓁比小時候更有自己的想法。
雲蓁怔怔盯著老夫人一會，而後低頭打開了木盒，一支老種帝王綠翡翠手鐲。
她不敢想是如此貴重的禮物，趕緊關上，小心推了回去：“媽媽，這個我不能收，太貴重了。”
老夫人不接，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是陸家祖傳，專給兒媳婦的。你怎麽就不能收了？”
雲蓁心裏有愧疚，垂下眼簾道：“我一個孤兒，配不上陸家。這手鐲還是留給能與陸家門戶相當的人。”
老夫人一聽這話，眉頭皺得極深，音調陡然升高了幾度：“是不是卓景還跟上官家那丫頭不清不楚地搞在一起？”
雲蓁不語。
“這臭小子還不明白嗎？上官錚就是個愛玩的性子，和誰都要搭一腳，根本定不下心來。我老婆子可看不上這樣的兒媳婦。家世再好有什麽用，哪我蓁兒這麽溫柔可人，清清白白。”
雖然陸家和上官家是世交，可她沒有一天看好上官錚。她出身書香門第，雲蓁被接回陸家後，可是按自己喜好教養的，還有誰會比她更可心。
再說起那上官錚，老夫人的氣不打一處來。
當初是她自己拒絕了卓景的求婚，現在又回頭來糾纏，還不知道是存了什麽心思，這樣的人不能留。
她語氣堅定道：“我隻認你這個兒媳婦。”
聽老夫人肺腑的話，雲蓁心裏酸酸的，她也舍不得離開她。
陸家的三個叔叔比她大許多，以前她當老夫人是奶奶，特別和藹明事理的一個老太太。
後來成了婆婆，也沒有像電視劇裏的惡婆婆那樣刁難過自己。
她這樣的為自己著想，雲蓁心裏越發的內疚。
但一想到二叔和段夏末就要在一起了，便無論如何不能收。
雲蓁閉了閉眼，嘴角顫顫扯出一抹淡笑，再次推拒道：“二叔也要娶媳婦了。這個鐲子留給嫂嫂更為合適。”
說到嫂嫂兩個字，她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吞進肚子了的聲音。
聽她提起那三番兩次推遲婚禮的影後，老夫人搖搖頭，眼裏盡是失望：“哼。卓倫那個，拖拖拉拉那麽多年，也沒個真心實意。”
“要不是老二對她太過癡情，卓倫又是個鑽牛角尖認死理的人。我怎麽可能同意讓那影後進門。”
雲蓁知道二叔的脾氣，或許搞學術研究的人都有那麽點執著，不管對人對事。
所以退出的隻能是她。
由於老夫人的堅持，雲蓁無論如何都推辭不了，隻能暫時收下。
出門右拐，去找三叔還給他。
問葉姨，三叔和念念在哪。
葉姨指了指書房的方向，後又遮遮掩掩，神神秘秘地說道：“少夫人，你也別太當真。大人教育小孩子是常有的事，正所謂棍棒底下出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