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賣廢品
很快王老頭就來到了劉曉芸的門前，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哈哈，劉大姐，你終於舍得找我了！”
不找你找誰？
劉曉芸挑挑眉，盯他一眼沒說話，隻顧著把一堆堆廢品提到門口，方便他搬走。
王老頭左看右看很好奇：“劉大姐，你今天怎麽願意把廢品賣給我？不拿去廢品站賣了？”
劉曉芸聽他一說這才想起來，離小區兩站路有個廢品收購站，那裏的收購價每斤比王老頭的要貴一毛錢，所以大媽都是廢品攢多了，背著提著再推個買菜的小車艱難跋涉到那兒賣，從來沒有賣給王老頭，難怪他要奇怪。
真是何苦來哉，這麽辛苦能多賣幾個錢？
劉曉芸衝王老頭笑笑：“不想跑了，賣給你省事，你都拉走吧。”
王老頭歡歡喜喜地過稱，又幫著她把客廳裏沒有搬出來的廢品全騰了出來。
“這些家具你賣嗎？”王老頭指著牆邊靠著的一堆木料鐵架問劉曉芸。
撿垃圾還能撿到家具？這大媽本事大哦！
劉曉芸忙走過去查看，原來是拆下來的床架，櫃子架，還有一塊四四方方的玻璃和茶幾架。
拚起來可以組成一整套家具。
劉曉芸想起來了，這都是大媽的兒子杜明磊淘汰下來的，舍不得扔，又不願意放家裏，就被大媽全扛家裏來了。
包括客廳裏那張四處掉皮的人造革沙發。
當時大媽是這麽說的：“別扔，全放我這兒，萬一你們以後要用，就來我這裏拿。”
真是一心一意為杜明磊著想，心都操碎了。
劉曉芸當然不可能讓這些廢品留在自己家裏，她豪邁地一揮手：“不要了，全拉走！”
客廳清空後，劉曉芸發現外麵陽台還堆了一大堆，廚房和生活陽台上也儲藏了不少油桶。
“這位大媽可真能撿！”劉曉芸嘖嘖稱奇了。
天天睡在垃圾堆裏，全是細菌，大媽怎麽可能不生病！
她每說一樣東西不要，王老頭臉上的喜意就加深一分，最後樂得眉開眼笑，專門跑到大門口叫了個幫手來幫著拉東西。
30分鍾後，家裏的所有廢品全部處理完畢。
王老頭把357元錢交到她的手裏：“劉大姐，以後要賣廢品都找我，看看多方便，你不用跑遠路，也少不了幾個錢。”
劉曉芸數著手裏的錢，真不少，難怪好多太婆大媽都要撿廢品。
廢品拉走後，整套屋裏臥室隻剩下了床，衣櫃，縫紉機，客廳裏除了電視櫃和上麵放置一台老式旋鈕彩電外加一張折疊桌兩把折疊椅，別的一樣東西沒留，站在客廳中間說話都有了回音。
隻是地上斑駁的汙漬和牆角堆積的垃圾便顯露出來，看著就很肮髒，讓她很不舒服。
她想起來原身非常不喜歡打掃衛生，一兩個月都不會抹屋子擦地板。
“吃完飯先得把清潔做下，好在房子不算大，要不然髒成這樣能把人累死。”
劉曉芸走到廚房拿出肥皂洗幹淨手，準備先弄吃的。
她不想用肥皂，太傷手，可惜大媽太節約，一塊香皂都沒有，隻有先將就用，等把家裏收拾完了好多東西都得去添置。
正洗著就聽到防盜門被敲得咚咚響，依稀有人在門外大聲叫她的名字。
劉曉芸趕快跑過去把門打開，一位60歲左右的幹瘦太婆氣呼呼地站在門口，一見她就板著臉質問：“老劉，你把廢品都賣給王老頭了？”
劉曉芸莫名其妙，你這什麽表情？難不成我賣東西還要你批準？
她打量著這位婆婆回道：“對啊！怎麽了？”
“我的呢，你是不是也一起賣了？”
“你的？你的咋在我這？”
話剛出口，劉曉芸一下反應過來，陽台上那堆廢品就是麵前這位太婆的，兩人平時經常結伴撿廢品，太婆的並不拿回家，而是全存放在她家裏。
她趕快道歉：“對不起啊張素芬，我忘了是你的，一不小心給全賣了，我馬上把錢退給你。”
“你怎麽退？你記得我那有多少斤嗎？”雖然她態度誠懇，張素芬還是氣不平，語氣很衝。
“記得啊，分開稱的，你那有120斤，報紙最貴，是5毛一斤，你那堆東西我全按這個價格算給你，一共60元。”
劉曉芸掏出兜裏還沒揣熱乎的錢，數了60元遞給她。
張素芬卻不肯接：“我沒同意你怎麽就給我賣了？我就沒打算現在賣，過幾天‘五一’放假，價格肯定要漲起來，拿到廢品站可不止賣這點錢，”
劉曉芸本就心情鬱悶，聽她胡攪蠻纏也來了氣，你不講理，那大家都不講理！
“你放我這我還沒有收你存放費呢，一天五塊，你算算要補多少錢給我吧。”
張素芬立馬炸了，聲音尖利：“你咋好意思說啥存放費，你鑽錢眼裏了？咋不去搶呢？”
劉曉芸看著她氣得通紅的臉，突然覺得沒意思，我跟個老太婆吵啥吵，要是把她血壓氣高了，昏倒在地那才攤上事了。
她馬上冷靜下來，直直地盯著張素芬：“那你說要多少錢吧，要不要全部都給你？”
張素芬噎了下，一把抓過劉曉芸手上的錢，悻悻地說：“我啥時候說全要了，我是這樣的人嗎？下次沒有我的同意可別再把我的賣了。”
劉曉芸連忙聲明：“張素芬，我以後不撿廢品了，你也不要放在我這裏。”
張素芬豎起眉毛：“你啥意思，不是你提出放你家的嗎？你現在不讓我放，那我放哪裏？”
“放你自己家啊。”劉曉芸奇怪地道，“你自己的東西不放你家憑什麽放我這？”
“我家不方便！”張素芬理直氣壯得很。
劉曉芸無語，什麽不方便，她不過是嫌廢品髒，不願意放自己家裏！
不過這位劉曉芸大媽怎麽回事，在自己的女兒麵前窮凶極惡，在不相幹的外人麵前卻這麽善解人意，樂意助人，完全就是活雷峰嘛！
她也不廢話，直截明了地告訴她：“你的廢品以後不能放我家了，自己想辦法。”
說完她打算關上房門，張素芬見她態度堅決，沒有回旋餘地，隻得悻悻轉身離開。
邊走還邊罵罵咧咧：“死肥婆，跟我拽個屁！還不讓我放了！可惡！”她轉頭瞪劉曉芸一眼，“馮老頭的東西你也不讓放我才算你本事！”
劉曉芸一愣，馮老頭？這位是誰？和原主有啥瓜葛？難不成是黃昏戀？
大媽的生活還挺多姿多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