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

扶蘇指尖微頓,她好像尋到了法子。

“明玨。”扶蘇注意力集中,邊伸手招他,邊叫。

手似摸到了皮肉,扶蘇看去,她纖白的手正掛在他的臉上。

酥麻感順著腳趾傳來,她猛地收回手,搓搓指腹:“我尋到了法子。”

“哦?”明玨故作不甚在意,手指在她摸過的地方劃過,漣漪在心裏泛起,耳根微不可見的紅了。

他雖隻靠近了半寸,扶蘇卻覺得空氣都被剝奪了,偏了偏身:“古書上記載破除血瞳術有兩種方法。”

“第一種,需尋到施血瞳術的本體,將其瞳孔刺破。”

“第二種,需尋到一個天賦異稟,被施了血瞳術卻能吸收並為之己用的人,再讓這人與被施血瞳術的人對視,方能破除。”

扶蘇如瀑的青絲順著肩頭垂下,涼涼的滑滑的青絲蓋在明玨的手上,有種微妙的沁心感。

明玨忍不住湊近聞了聞,她的話好似都模糊了:“這第二種……找到這樣一個人很難。”

“若是這兩種法子都無法實施,隻剩下最糟糕的一種了,那便是刺瞎被施了血瞳術之人的眼睛,這群學子還很年輕,前途無量,做個瞎子……也許等於殺了他們。”扶蘇不讚成這最糟糕的做法。

有些時候,生命的確重要。

但很多人喜歡的是有質感的生命,而非苟延殘喘的活著。

“先施行第一種。”扶蘇坐直了身子,青絲順著明玨的手溜走,明玨垂眸微怔,隨即道。

“恩,問問王浩那邊。”扶蘇剛要起身,明玨的幽香侵略她的鼻息,他溫熱寬厚的手掌摁著她,讓她坐下:“休息。”

扶蘇聳聳肩:“多謝,有牢帝君了。”

“口頭感謝?”

“那就……”扶蘇伸手:“擊個掌吧。”

明玨安靜沉默,窗外的陽光映進他的眼睛,恍若盛了一連串的星河,低啞的說了句好,手掌並沒有衝過去,而是緩慢的貼住了她的掌心。

兩抹溫度觸碰到一起讓扶蘇的心陡然變快。

扶蘇立刻收回手,直奔**……打坐。

明玨等扶蘇午睡醒了才進去:“王浩被施的血瞳術是一個人偶。”

“人偶?”扶蘇挑眉:“這倒稀奇。”

明玨拿出張紙:“我想,第一種法子恐怕要夭折了。這是王浩口述,本君找畫師畫的。”

扶蘇看去的刹那,精致的眉擰起:“這人偶沒有瞳孔。”是黑黢黢的,深不見底的,恍若漩渦般的黑洞:“沒有瞳孔的確無法實施第一種法子。”

好不容易勾起來的希望再次破滅。

“帝君,扶姑娘……”無影站在門口,聲音飄了進來:“扶姑娘,你的哥哥來了。”

抵觸的厭惡溢滿了眼眶,扶蘇雙手枕在腦後:“不見。”

“扶姑娘,你哥哥似乎知道了你在學院發生的事,他說他有解決血瞳術的法子。”

扶蘇的手垂下,擰起的眉頭也慢慢散開,若是真有……有些時候也不能死頂著南牆往上撞。

“一起。”明玨知道她抵觸,所以陪著。

安保閣堂廳,來的是扶蘇的二哥言重,他性子急,不會幹巴巴的坐著等,一手握成拳往另一隻手心上砸,來回的踱步,看到扶蘇,腳步次啦頓住:“小蘇,二哥聽說你中了血瞳術,特意來看看你。”

扶蘇漫不經心的坐下,不客氣的糾正他:“言二公子,注意自稱。”

“小蘇。”言任精壯的手握住桌角:“我是擔心你的眼睛,不要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扶蘇散漫地看著他,言任看著她的眼睛遮著鮫布料,隱隱有血霧彌漫,心裏還是有擔心的感覺,上揚的聲音也不自覺壓低了:“言歸正傳,你的血瞳我有法子破解,你坐好,我幫你。”

言任拿著一根尖銳的冒著靈氣的針朝扶蘇走去。

扶蘇眸子眯起,還未怎樣,明玨先她一步,捉住了言任的手,朝上掰去,言任隻覺筋骨錯亂,痛的直冒冷汗:“帝,帝君這是什麽意思?”

扶蘇艱難地讓瞳孔匯成一條線,看清眼前的一切:“針刺血瞳?誰教給你的這個法子。”

言任支吾著。

扶蘇啪的把茶盞推到地上:“是言嬌嬌,嗯?”

言任見她猜出來也不藏著掖著了:“是。之所以瞞著是因為你對嬌嬌有意見,怕你因為嬌嬌的原因耽誤了眼睛,小蘇,嬌嬌這個妹妹為你真是費盡心思……”

“是費勁心思怎麽害我吧,所以才讓你跟我隱瞞是她的主意。”扶蘇冷豔的唇角勾起抹嘲諷的弧度。

“小蘇。”言任的語氣無奈,看向扶蘇的眼神也好像在看鬧脾氣的小孩:“你為何總是把嬌嬌,把我們往壞處想?她……”

明玨指尖一點,言任手中的銀針化作齏粉,將古書那頁拍到他身上。

言任撿起看過去,臉瞬間白了:“怎麽,怎麽會?銀針刺瞳術雖能治愈血瞳,卻終生失明。”

“小蘇,我想,嬌嬌一定不知道會終生失明的,她是為了你好啊。”

為了你好,這四個字如充滿噪音的鍾一下一下砸在扶蘇的腦袋上,她抄起另一隻茶盞咣的砸在言任頭上,鮮血頓時湧出,扶蘇的眼睛更紅了:“滾!滾出去!看見你就覺得惡心!”

明玨沉冷的幽香縈繞在扶蘇鼻息處,他溫熱的手掌遮住扶蘇的眼睛,對無影抬了抬下巴。

無影心領神會,單手拽住言任的脖領子丟了出去。

言任捂著流血的腦袋,怒的朝裏麵大吼:“扶蘇!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麽樣子了?愛慕虛榮,勾心鬥角,容不得他人,學一些歪門邪道,害的學員學生被施了血瞳術,你晚上能睡的安穩麽?”

明玨捂住扶蘇的耳朵抵著她往裏走,偏頭對無影道:“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

“你出去吧,我想歇息。”雖被捂住了耳朵,卻還是隱約聽到了刺耳的話,扶蘇的眼睛很痛,她沒有力氣再揚起一次茶盞了。

幸虧……他幫自己出氣。

明玨不糾纏,給她空間,出了房門拉過來一張桌子,坐在門口,自己和自己對弈。

扶蘇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睡夢中覺得臉上濕漉漉的,還覺得酥酥麻麻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