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帝君點的鴛鴦譜真是太解恨了!

“帝君,嬌嬌還小,不懂事,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帝君海涵。”言道擋在言嬌嬌麵前。

這位帝君麵容沉俊,卻有種高嶺之花的神秘感,讓人不敢直視。

明玨笑了,笑的風輕雲淡,指向扶蘇:“一樣大。”

言道的牙咬到了嘴唇,胸腔生出灼熱的羞愧的滾燙感。

“本君不殺人,隻是有個好事要給你妹妹。”明玨壓下細密的眼睫,沉霜如雪。

骨節修長的手指一勾。

汗如雨下,抖如篩糠的張大壯連滾帶爬的過來了。

“帝帝帝……帝君。”

“張大壯?”

“是,小的是。”

“言家二小姐言嬌嬌讚你生的俊美,本君觀你二人良配,三日後,成婚。”明玨風輕雲淡。

成婚……

言嬌嬌猛地反應過來,癱軟的她猛地跪在地上,膝蓋磕地的聲音砰的巨響。

她呲牙咧嘴了下,顧不得疼,膝行爬到明玨跟前,咣咣地磕頭:“帝君,帝君,不要,我不能嫁給這個糙漢。”

明玨黑眸如冰封的黑寶珠:“你不能?扶蘇能?”

冷不丁的質問,言嬌嬌的骨頭好似被抽剝開了般。

明玨踢開她放在腳邊的手,清雋孤沉的眸朝扶蘇看去:“回去。”

扶蘇眸中的雪融化。

他們走遠後,言嬌嬌捂著心口嚎啕大哭,哭的一抽一抽的,哭著哭著暈了過去。

“嬌嬌!”

“妹妹!”

“快,把嬌嬌抱進去。”

言嬌嬌哭傷了,含了個參片才悠悠轉醒。

醒來後,言嬌嬌頂著哭紅的腫眼泡看著圍在她麵前的家人們,猛地想到她要成婚的事,拽著帷幔強撐著身子爬了起來。

她喘著粗氣,崩潰的流著淚水:“啊!爹娘!嬌嬌不能嫁給那個鄉下人啊,啊,嬌嬌會死的,嬌嬌一輩子的前途就都毀了啊。”

言重因怒,腮邊的肌肉鼓了鼓,言語間盡是對扶蘇的責備:“扶蘇現在真是了不起啊,抱上帝君的大腿之後開始欺負自家人了,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帝君欺負嬌嬌,半個字都不幫著說。”

言道罌粟的眸綻開,眼尾,眼圈暈染的紅紅的,瞳內是猩紅的,含在嗓音裏的氣是壓著的:“我,絕不允許嬌嬌嫁給別人。”因為他……

言遠涓秀謫仙的手指把帕子一點點的撕碎,青蔥般的手指已暴起了青筋:“想法子。”

沉默良久的言任靜靜的看著言嬌嬌,交織在心頭的情緒無比複雜。

又心疼嬌嬌的遭遇,又氣嬌嬌的行為。

他沙沉的嗓音劃破天空:“嬌嬌,大哥問你,張大壯是不是你找來的?讓張大壯跟小蘇提親,還有你影射帝君的那些話,是不是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言嬌嬌的喉嚨似被人丟進去一塊石頭,堵的死死的,她沒想到大哥不但看出來了,而且還當著家人的麵拆穿她。

言任見她不說話,那顆心又涼了半寸,好似不認識這個妹妹了:“這種小把戲我能看的出來,帝君也能看的出來。”

“帝君不喜歡被人算計。”

“這是他給你的懲罰。”

言鎮身為一家之主,雖疼愛言嬌嬌,可當她真正做錯事之時,他也不會放任下去:“嬌嬌,你告訴爹爹,你真的這麽做了?”

言嬌嬌不能承認。

一旦承認,她就完了。

水豆子似的淚珠啪嗒啪嗒砸在被麵上,暈濕了一大片,她伸出養尊處優的雪白玉手抹了把眼淚,癟了下嘴:“爹,你這樣問,就是懷疑嬌嬌了,也是在懷疑這些年來你對嬌嬌的教養。”

“即便我說是張大壯主動找上來的,跟嬌嬌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也是不信的。”

“罷了,我也不解釋了。”

“隻怪我沒有姐姐命好,有那麽一個護著她的人。”

言嬌嬌苦澀的哈了下,又露出甜甜的微笑:“嬌嬌已經想了,總歸都是嫁人,嫁誰不是嫁呢,嬌嬌嫁。”

“嬌嬌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自私得罪了帝君。”

言嬌嬌洗腦的話讓言鎮生起濃濃的愧疚之感,常姿氣的狠拍了下言鎮:“老爺,我看你也是瘋了,懷疑誰不好,竟然懷疑我們的嬌嬌。”

“嬌嬌可是鳳凰之命,怎能嫁給一個鄉下人,你想毀了我們的女兒麽?”

常姿急的直上火,牙床腫了一大圈,忽地想到什麽:“任兒,你和小蘇的關係最好,你說的話她一定聽,你去警告她,必須讓她跟帝君說說解除這樁婚約。”

“警告?”言任諷笑:“你們現在怕是搞不清楚狀況,警告小蘇就代表警告帝君,嫌死的太慢?”

常姿啞然:“那你去求小蘇,我不管,如果嬌嬌嫁人了,我就在她嫁人的那天自戕!”

言嬌嬌聽著這番話,心裏的笑容逐漸擴大,就知道言家人都會為她賣命的。

子女一般最怕父母用死威脅自己。

“我……試試……”

言任來到帝君殿,站了將近大半日才讓進去。

葡萄架,綠的葉,灰的藤,紫的果,被風吹的形成自然的風鈴。

秋千上,扶蘇一襲白裙,黑順的發尾上鬆垮的係著條白色飄帶,看到來人,眼神淡漠,好似跟看著一個陌生人似的。

言任看到她這般恣意的樣子,不由得想到她曾經在言家不曾這樣放鬆,更像是一隻關起來的,被拔光了羽毛的鳥。

“小蘇……”他滾了滾喉嚨,掙紮了許久才開口:“嬌嬌罪有應得,我們可以換個別的懲罰責罰她,但……嫁給一個鄉下人,言家的名譽保不住不說,嬌嬌的後半輩子就毀了。”

扶蘇精致的眉眼間堆滿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靜的看著他。

這眼神讓言任感覺好似被毒蜂蟄了一口似的,全身瞬間麻木,動彈不得。

再抬頭,隻看見扶蘇單薄削瘦的背影。

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他方才說了什麽?

他好像又做錯了,他痛苦的閉了閉眼。

空氣乍被凝滯,明玨俊臉夾裹著與生俱來的傲氣凜然,潑墨的眸深得看不清半點深處的情緒,隻輕啟薄唇:“當時,本君若不在。你們可想過她的後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