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誰說扶蘇是殺人凶手?誰說言任死了?

扶蘇扯起言嬌嬌的發絲,將餿臭布滿蛆蟲的飯菜塞進她的嘴裏,豔眸又冷又酷:“這麽久了,我也盡盡當姐姐的本分,好好享用。”

酸臭冒著膿汁的食物順著言嬌嬌的喉嚨往裏擠,吐不出來的她被迫咽了下去。

“嘔……”

言嬌嬌幹嘔著,被迫吃了半碗,扶蘇才放過她。

扶蘇看著她臉上掛滿著泔水的樣子,優雅的用帕子擦擦手:“我再落魄,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即便我做了鬼我也會把你拖進十八層地獄的。”

“瘋子瘋子!左不過是將死之人,看你明日變成屍體後還怎麽嘴硬!”言嬌嬌踉蹌的跑出去,回到家大吐特吐,大洗特洗。

她抓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眼睛被水浸的猩紅:“扶蘇!我要在你的屍體上戳一百個洞!”

扶蘇要被處死這天,旭日東升。

百姓們最愛看熱鬧了,紛紛圍到了懲戒場周圍。

言嬌嬌興奮的一夜未眠,早早的爬起來穿了身雪白的衣裳。

這衣裳看來更像是送喪的。

她頂著紅腫的眼圈,用手掩了掩不存在的淚水:“今日……是嬌嬌見姐姐的最後一麵了,嬌嬌想好好送姐姐一程。”

言重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勁兒,這更像是奔喪。

常姿還沉浸在失去大兒子的悲傷中,提及扶蘇,恨的咬牙切齒的:“送?我要她給我兒子償命。”

她捧著言任的畫像和死時穿的衣裳,滿臉淚痕的朝外走去。

言鎮沉痛的跟在邊上,言家的孩子們跟在後麵。

懲戒場圍滿了人,京兆府尹,懲戒手等已經就位。

懲戒台上,東西南北四個角站著魁梧的府衛。

扶蘇被綁在懲戒柱上。

煦日輕灑在她的下頜線上,煙霧籠在她的寒煙淡淡的眸上。

她恍若俯視眾生的王,讓人心生敬畏。

京兆府尹也是看了她好半晌,才做足了心理建設,將懲戒牌丟下去。

言嬌嬌懸在喉嚨的心終是放下了。

常姿激動的往前走了兩步,死死的捏著畫像:“任兒,你在天有靈可看到了,殺害你的人要被處死了,你也可以安息了啊。”

言重的心悶的疼,頭也愈發的疼,隻覺這段時間蒙在眼裏,腦子裏的那層霧似要破開了般。

夢境,那些壓在內心深處的夢境似乎重新蹦了出來。

內心裏有個聲音在擴散:嬌嬌是壞妹妹,小蘇是好妹妹。

他悄悄朝言嬌嬌看去,見她眼神陰狠,揚在唇角的笑更是得意的,痛快的。

言任驚的朝後退了一步,身子打了打晃,差點沒站穩。

他的耳朵嗡嗡作響:嬌嬌,方才露出狠毒神色的真的是他的妹妹嬌嬌麽?

他意識到不對,想往懲戒台上衝:“住手,住手,我覺得小蘇不是殺人凶手,小蘇是被冤枉的,我要求重審此案。”

沉浸在歡樂心情中的言嬌嬌猛地愣住,這蠢貨,竟敢在關鍵時刻下絆子。

她將陰狠的神情退的幹幹淨淨。

仰起腦袋,圓臉是驚訝,眸裏水汪汪的:“二哥,你……你和大哥的歲數最接近,自小一起長大,比我們的關係還要親,二哥雖不忍姐姐去死,但是二哥不在乎大哥的死了麽?”

“嗚嗚……”她握起小粉拳嚶嚶嚶的抹著眼淚:“二哥,你讓嬌嬌理解姐姐,理解你,嬌嬌做不到啊。”

言嬌嬌的話成功讓言家人站在了言任的對立麵。

常姿氣的用拳頭使勁砸他:“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畜生兒子,你大哥知道你這德行,不得寒了心。”

言鎮臉色不佳,黑著臉,哼了聲,摸摸胡須,用警告的眼神橫著二兒子:“任兒,我念你糊塗,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亂說話,家法伺候。”

言任握起的手青筋暴起。

懲戒手已舉起尖銳的刀欲朝扶蘇的胸口刺去。

咻,破空聲穿雲而過。

一把短箭嗖的刺在懲戒手的手背上。

京兆府尹赫然站起:“誰人敢阻攔懲戒?”

言嬌嬌的心弦再次繃起:不要出意外,千萬不要出意外!

策馬奔騰,從馬背上翻身下來個身穿宮服的太監,他昂首挺胸,玉麵清秀,臂彎上還搭著個拂蘇。

“是咱家。”

京兆府尹見來人立刻上前,挺恭敬的:“原來是蘇公公。”

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敢不尊敬麽。

“您怎的來了。”

蘇公公朝扶蘇看去,嗓子挺鴨子的:“害,為了扶蘇而來,帝君說你辦了個冤假錯案,咱家特來阻止。”

聞言,京兆府尹嚇呆了:“什?什麽?我,我沒有,我就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辦的案子啊,人證物證都有。”

他怎麽也想不到被皇上和帝君盯上了。

言嬌嬌生怕扶蘇逃過一劫,話裏話外盡是拱火,苦澀的笑笑:“罷了,娘親,帝君出手,隻能看著哥哥屍骨未寒了。”

常姿大吼著:“怎麽?就因為扶蘇有帝君罩著,殺了人便可以不用償命了麽?”

空中,清沉深澗的聲音響起:“誰說扶蘇是殺人凶手?誰說言任死了?”

說話的人是明玨。

他騰雲而來,周身縈繞著仙霧,雲錦緞衣襯的他身姿頎長,纖塵不染。

事關自己兒子,常姿碼著膽子去問明玨:“你,你說什麽?我兒子沒死?”

言嬌嬌眼底閃過慌亂,喃喃:不可能,不可能沒死的,我親手把他推下去的。

明玨懶散銳利的瞥她們一眼,先朝扶蘇走去,素手一翻,將綁在她身上的繩子紛紛震開。

看著她雪白皓腕上捆綁的紅色痕跡,不由得簇起了眉,把隨身攜帶的藥膏拿出來。

骨態華美的手握住她涼絲絲的手,認真的塗抹著,直到紅色痕跡褪去,緊簇的眉頭才鬆開,呼了口氣:“這幾日受苦了。”

扶蘇就……挺散漫的:“還行吧,你送的牢飯挺好吃的。”

明玨一愣,無奈且寵溺的搖搖頭,輕輕在她的額上一點。

明玨對扶蘇的寵溺被言嬌嬌看在眼裏,她已經嫉妒的發瘋了。

她才是備受寵愛的那個。

扶蘇這鄉巴佬算什麽東西!

明玨的視線從扶蘇身上收回,落在別人身上時,冷冽又鋒芒,聲線沉沉的:“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