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帝君抱著她:冒昧了。她呢喃:不冒昧。

言任歪歪腦袋,仔細辨認著,張口便喊:“娘~”

扶蘇:……

腦袋上頂著串天雷滾滾的黑線。

“我不是你娘。”她聲音蕭寒。

言任才不依,哼哼唧唧:“你就是,你若不是我娘怎麽會和我娘著麽像。”

她的確和常姿生的有幾分相像。

未等扶蘇再說什麽,言任鬧騰起來:“我不該把栗子樹當靶子亂砍,娘你別生氣了。”

扶蘇記起這是言任六歲時的事。

她猛地甩開言任:“夠了,不要亂認親戚。”

言任被甩的臉呆滯。

旁邊的言嬌嬌眼珠轉著,撥開扶蘇坐過去,對著言任好一陣的噓寒問暖:“大哥,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不過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你告訴嬌嬌,嬌嬌去找他算賬。”

言任被言嬌嬌抱的力道悶的窒息,猛地推開她,揉著胳膊:“你是誰?好煩。”

言嬌嬌心痛的捂著胸口:“大哥連嬌嬌都忘了嘛?我是嬌嬌啊,是大哥最喜歡的,唯一的妹妹啊。”

“妹妹?”言任思考了半天,抓抓頭發,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我去玩了。”

言嬌嬌順勢追了出去。

言重晃晃腦袋,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鬼醫,我大哥這是怎麽回事?”

“有人傷了他的腦子穴位。”明玨平靜道。

“那我大哥目前隻能是五六歲孩童的樣子了?”言重覺得還不如昏迷著呢,這也太嚇人了。

明玨剛要回答,就聽責備的口吻從言道口中流出來:“都說鬼醫的醫術大名鼎鼎,怎的就把我大哥治成了這樣?這樣醒著和昏迷著有什麽區別?”

未等明玨開口,扶蘇反手揮起個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言道的臉上。

這巴掌的力道,扶蘇根本沒留情,直接在他臉上落下一個血紅的巴掌印,她聲音幽寒:“言道,給你臉不知道要臉?你算個什麽東西?當這是言家?”

扶蘇眼眸掛了層血絲。

明玨在一邊看著,第一次感受別人維護他的感覺是這樣美妙。

美妙到胸腔裏的怒火都消散了大半。

言道捂著臉,耳朵嗡嗡作響,怔怔的看著扶蘇。

明玨自然不會慣著言道,他的手旋轉,翻出一塊玉牌。

這個玉牌呈正方形,上麵顯出一個個人名。

扶蘇認了出來:“這是鬼醫專屬記名薄?”

“是。”

鬼醫專屬記名薄,記錄了奉天城所有子民的名字,身體狀況等等。

隻要上了名簿的人,無論是貧窮還是富有,他都會醫治。

隻見明玨將言道的名字八字等等調了出來,用靈氣在上麵一點,隻見言道的名字徹底消失了。

言道的眼睛倏地瞪大:“鬼醫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三番兩次挑釁我,我容不得你,從此,你在我的名薄上消失,我不會給你看病。”明玨平靜的開口。

把名字從鬼醫名薄上去除可是比狠狠收拾他一頓的懲罰還要嚴重。

言道能保證永遠不生病,不中毒?

若是得了除了鬼醫無人可醫的病,那麽隻能等死。

言道的身子如被風吹過的柳葉搖搖欲墜,晃著,撐不住的他倒退了好幾步。

他的後背猛地驚起一陣涼意,他似乎真的把鬼醫給得罪透了。

言重也不可思議的呆滯著眼睛,他用胳膊肘用力的去撞言道,壓低聲音,用氣音道:“三弟,你平時很圓滑,為何對上鬼醫變成這樣了?”

言道好死一語驚醒夢中人般抬起頭,是啊,他為何變成這樣了?

外麵,言嬌嬌同孩童般大哥說笑的聲音響起,這才反應過來,他這些日子的異常似乎……都跟嬌嬌有關。

又抖了下渾身的冷汗:我在想什麽,為何要怪在嬌嬌身上。

“人醒了,我們走吧。”明玨對扶蘇道,現如今,言任變成這樣是問不出什麽來了。

扶蘇像個小媳婦似的跟在明玨後麵。

正在同言任說笑的言嬌嬌看到扶蘇出來,立刻站了起來,她圓圓的臉上掛著可愛的純真的笑容,她歪著小腦袋,故意用無辜的口吻道:“姐姐,大哥醒了,你問呀,問問誰是害他的凶手。”

扶蘇轉身,墨黑的發尾在半空旋過,寒錐的眸刺過去:“言嬌嬌,誰害了言任,你心裏沒數麽?”

言嬌嬌楚楚可憐的咬著唇:“姐姐是在特指我了?我若真的是傷害大哥的凶手,即便大哥變成了孩童,看到凶手也該害怕的呀,可是你瞧……”

言嬌嬌親密的拉起言任的手還故意晃了晃:“大哥很喜歡我呢。”

扶蘇絕美的臉依舊冷漠,寒峭的眸森氣許許:“言嬌嬌,說謊可是要遭天譴的,小心天上一道雷劈下來砸在你身上。”

隨著扶蘇話落,轉身離開,隻聽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打雷聲。

啪啦,一道刺耳的金雷把雲朵撕開一條口子,狠狠的劈了下來。

言嬌嬌驚恐的尖叫聲瞬間響起又嘎然而止。

扶蘇的唇彎了彎,言嬌嬌,你的報應還在後麵呢。

我……靜候好戲。

嘩啦啦,豆大的雨點不要命的砸下來,扶蘇一怔,下一刻臉上的涼意被熱氣所代替。

明玨高大頎長的身軀立在她麵前,他結實修長的手臂將寬大的黑色鬥篷掀起,如一把大大的雨傘將她遮的嚴嚴實實的。

兩個人的衣擺如交纏的蒲公英撞在一起,走路踉蹌幾下。

沒站穩的扶蘇朝後倒去,明玨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溫柔的拭去她額上的雨珠,聲音沉厚,富有磁性:“冒昧了。”

說罷,明玨將她整個人跟樹袋熊抱樹般抱起,飛快的朝雨中跑去,周圍的鋪子,人,樹都好似成了浪漫的皮影戲。

一顫一顫的雨珠打在他的頂兜上,又落在他的眸裏。

他的眸又黑又亮,裏麵的沉穩恍若獨屬於扶蘇的安靜泉池,讓她安心,安寧。

她的頭竟忍不住靠在他的胸口上,她的手臂竟忍不住在他的腰身處緊了緊,她唇瓣微動,小小聲的呢喃:不冒昧。

扶蘇以為明玨聽不到。

可她不知道的是麵具下,明玨的唇角咧成了豌豆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