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的算計
“轟!”
突如其來的車禍,讓於芷的世界瞬間陷入黑暗。
也不知在黑暗中呆了多久,於芷再次恢複意識時,隻聽到兩道焦急的聲音在自己耳邊盤旋。
“主任,這個叫於芷的病患情況有些特殊。”
“特殊什麽,趕緊打電話讓家屬過來簽字!”
“問題就出在這兒,這個病患……直係親屬都沒了……”
“親戚!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全打一遍!”
“打了,能查到的都打了……一聽患者姓名親戚全都避如蛇蠍。”
“什麽鬼亂七八糟的爛親戚!”
“不過……我查到患者還有前夫的聯係方式,可前夫已經不在監護人範疇之內……”
“都什麽時候了還管那麽多!打!叫來簽字繳費,讓患者能盡快得到救治!”
“可……主任……患者三個前夫,我我我打給誰?”
“……”
聽到三個前夫,於芷混沌的意識豁然清醒,用盡全身力氣一聲高呼:不要打!我有好友的,我可以提供電話號碼!
然,她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薄唇一張噴出一口鮮血便重新陷入黑暗。
她隱居樺城三年,就是寧願死,也不想再見到那三人。
可天意弄人,剛回龍城就遭遇了車禍。
在她第二次恢複意識時,終是看到了噩夢般的前夫們。
此時於芷正身體虛弱的躺在**,右腿骨折打著石膏,身體處處是擦傷。
而三個前夫一個倚靠在門框上懶散地刷著手機,一個正來回踱步打著電話,另一個坐在沙發上翻看雜誌。
於芷注意到,前夫們空閑的那隻手裏,各執著一杯紅酒。
沙發前的茶幾上,幾個價格高昂的空紅酒瓶及一些吃剩還未來得及收走的美食,都向於芷**裸的昭示著,剛剛這三人是如何對著她的病體開展了一場盛大的慶功宴。
於芷的心冷如寒冰。
前夫們都未發現她醒來,反而是一旁照顧於芷的護工阿姨發出了喜悅的聲音:“醒了!於小姐終於醒了!我去叫醫生!”
三位前夫這才向她投來目光,四個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無語。
病房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直到護工阿姨帶著醫生重回病房,尷尬的氛圍才徹底消散。
醫生檢查了一遍於芷的身體,如釋重負,“放心吧,病人的危險期已經度過了,以後身體會一天好過一天。”
前夫們終於有了反應。
坐在沙發上的謝一鳴合上雜誌站起身,“太好了,我們也不用每天都守在這裏了。”
曲禮哲收了手機,“我還有場會議,得先回去……”
倚著門框的洛尋輕抿一口酒,“我有一筆生意要談也需要離開。”
見到三人逃避的反應,於芷也鬆了口氣。
正好就此別過。
醫生卻黑了臉,“有你們這麽做家屬的麽!病人隻是過了危險期,康複期還需要有家人的照料,這個時期病人的情緒更需要關懷!”
“再說了外麵還有記者蹲守,你們真想讓他們拍了傳出去,說你們三個財閥大佬拋棄落魄前妻不管不顧?”
“可別忘了當初人家集團破產時,你們三個被輿論噴得有多慘。”
想到過往種種,於芷眼眸微暗。
三個前夫許是權衡了一番,沒再提離開的話而是跟著醫生出去討論了一陣。
進來時,聽到前夫們決策的於芷感覺腦袋都要炸開了。
“放心吧,我們會請人輪流照顧你,直到你康複出院。”說話的是曲禮哲,氣質幹淨麵容和煦,一副無邊框的透明眼鏡將他的儒雅隨和勾勒到極致。
但於芷心中清楚,此人實則是個偽君子、斯文敗類。
“身體好了以後不要再繼續訛我們。”謝一鳴補充了一句。
謝一鳴長得陽光帥氣,比明星還要好看幾分的臉蛋讓他哪怕說著最惡心人的話、把‘混蛋’兩個字寫在臉上,也能夠輕易勾了別人的魂。
隻有於芷知道,這人是個毫無責任心、放浪形骸的老紈絝、混不吝!
“你沒必要繼續尋死了,地球少了誰都會轉,好好養身體吧。”洛尋冷漠的發言。
那張好似被上帝精心雕琢過的臉朝她望來,冷淡而疏離,清冷矜貴的氣質經過三年時光的打磨更加濃鬱了幾分,絕世獨立。
但於芷對他有更清醒的認知,此人是趁火打劫的強盜、毫無人性的惡魔!
瞧瞧這三個混蛋的發言,還沒開始照顧她就已經想提前氣死她了。
於芷內心怒火燎原,前塵恩怨複雜,她都能預料到未來養傷的日子跟三個前夫相處是怎樣的一番修羅煉獄場。
以前她衣食無憂尚有心思周旋,可現在外麵還有一個等著錢治病的奶奶時時讓她牽掛……
心念一轉,於芷突然陷入了沉思。
自從自家集團破產以來巨債高築,雖然國家沒有父債子償的規定,但是不管她和奶奶躲到哪裏,都會有一些憤怒的債主跑來騷擾。
奶奶在這種氛圍下鬱鬱寡歡患上重病,於芷不忍奶奶勞心傷神,掐斷了奶奶與外界的聯係方式,將她藏進了一家療養院進行治療。
自己則每日辛苦工作掙錢給奶奶治病,這才在操勞疲憊下遭遇了車禍。
可奶奶的病是個無底洞,她怎麽賺錢都是不夠。
如今上天將三個財閥大佬送到自己麵前,不就是代表著將三個錢袋子送到了自己身邊麽?
此時不薅羊毛何時薅?
三個前夫見於芷久久沒有回話,越說越起勁。
“心虛了吧,她果然還有後招。”謝一鳴神情鄙夷,“直接給筆錢找幾個護工看護得了,咱們都是前夫沒有照顧義務,這樣做也能圓了有情有義幫助前妻的人設。”
“也可以。”洛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們還是聽聽她的想法。”曲禮哲溫聲回答。
於芷卻嘴角揚起了一絲笑。
想給筆錢然後讓記者報道出去圓他們有情有義企業家的人設?
而自己和奶奶將遭到追債人的圍堵,這筆錢不但花不到奶奶的病情上,很有可能還會成為她們祖孫倆的催命符。
她沒有那麽愚蠢。
當年跟三個前夫離婚時,於芷家境殷實。
是以三個前夫雖不同程度的給自己戴了綠帽,或算計、或背叛、或欺騙但傲嬌如她卻沒有開口找他們要過一分錢的離婚補償金。
如今,他們欠她的債該還了。
三個前夫正等著於芷回話,於芷麵上的笑容緩緩加大,憂鬱的杏眼仿若被一滴清泉灌入,變得清澈明亮。
她一臉的天真無邪,“請問幾位哥哥,你們是誰呀?為什麽要這麽凶巴巴的對我說話?”
話落,病房再次陷入死一樣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