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背詩

袁重尷尬地笑笑,“嗬嗬,沒有沒有,隻是被程姑娘的美貌所驚,忘了身處何地了。”

“公子可是笑話我等,不知分寸,在此地妄言國家大事嗎?”

鄰桌的幾位客人都對袁重擰眉瞪目。

還有嚷嚷著,既然笑話我等,你可說出你的高見,讓在座的都見識見識。

“裝什麽高深,有屁快放。”

……

接下來袁重成了眾矢之的,言語也開始粗俗。

沒辦法,這娘們的號召力太強大了。

袁重隻得站起來,拱手作揖。

“各位,程姑娘,在下真沒有嘲笑的意思,隻是喝了點酒,頭腦不清醒。

既然大家放不過,那在下就亂說幾句,權當給各位賠罪好了。”

“快說快說…”

袁重斟酌了一下:“說起富國強兵,其實隻有一個話題,那就是富國。

想富國,有個樸素的順口溜不知大家有沒有聽過,

要想富,先修路,多生孩子多養豬。話糙理不糙,流通才是硬道理。”

“那強兵呢?”有人問。

“國家富了,有錢了,當兵的吃的好,穿的暖,身體越發強壯,武器裝備越發精良,這樣的軍隊想打個敗仗都難。”

眾人哈哈大笑。

袁重說完就坐下來喝酒。

錦衣公子盯著他,不知心裏在想什麽,他的眼睛卻是越來越亮。

“說得好!還真是真知灼見,”台上女子輕輕拍著手道。

“不好意思,亂說的。”

張大富拍著他的肩膀:“小重,你就會亂說,多生孩子多養豬…赫赫赫赫”

顯然酒喝得夠多。

女子聽到下麵紛亂地議論著,又敲了一下罄,讓場麵安靜下來。

“隻討論這樣的話題,未免有些沉悶,接下來就讓我們喝個花酒。”

眾人都被吸引,啥是花酒?

是不是讓這姑娘相陪對飲?

“此花酒的規則呢,就是在場的貴客,每人做詩一首,如果大家都為其喝彩,那本姑娘就陪他喝一杯交杯酒。”

“好!好!…”大廳內紛紛叫好。

“那麽誰先來呢?”

袁重隻低頭喝酒吃菜,自己知道,幹了多年刑警,哪會什麽作詩,在這專業裏隻會作死。

廳內眾人紛紛搶先要作詩。

程姑娘隻好抬手指著首桌,“就從這裏開始,依次作詩好了。”

錦衣公子沉吟片刻,緩緩開口吟道:

“克敵垂成不受勳,凜然巾幗是將軍。

一般過客留吟句,絕勝京都蘇小文。

都在琢磨這首詩的意思,一時廳內無聲。

過了片刻,有兩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高聲叫好。

“好,好詩,好一個凜然巾幗是將軍。”

張大富也跟著大喊大叫“好,好詩。”

程雨嬌看了看其他人:“要不要跟這位公子喝交杯酒呢?”

袁重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位錦衣公子,器宇軒昂,盡管是盤坐著,依然腰背挺直。

麵如冠玉跟張大富長的一樣俊俏,一行一動也有些粗獷。

卻有一個致命缺陷,就是他沒有喉結!

錦衣公子搖頭道:“這大廳裏隻要有一個人沒有叫好,我看這交杯酒就免了。”

袁重低下頭認真對付桌上的酒菜,盡管已經很飽。

但是他還是裝出很認真的模樣,期待能躲過作詩的尷尬。

可惜,這裏的主人程姑娘好像偏偏認準了他。

幾輪詩詞過後,竟然起身,扭動腰肢,款款來到袁重的酒桌前,稍稍彎下楊柳細腰。

微笑著:“這位公子,該您了”

袁重尷尬地抬起頭,觸眼一片雪白,呆愣了片刻。

“姑娘,在下不會作詩啊。”

“好說。”程姑娘抬手示意他身後的侍女。

小侍女立刻從大廳角落裏搬出一壇酒,放到袁重的酒桌上。

程姑娘指了指酒壇:“喝了它,就可免去詩詞。”

看著桌子上的酒壇,怕得有二十多斤酒,這要是喝下去,自己還能活著回去嗎?

就是啤酒也扛不住啊!

袁重頭疼,見一眾人都羨慕地看著他,頭更疼了。

自己語文學的還真是不怎麽樣,淨癡迷那些懸疑推理小說了。

真不記得幾首詩詞,如果弄錯了,豈不讓人笑話。

張大富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小重啊,你哥我都作了一首詩呢,你咋慫了?好歹說幾句唄。”

見眼下這一關難過,袁重拚了,老子就把很喜歡的一首詩詞背出來算了,管他呢。

“程姑娘見笑了,我是個粗人,不會作啥詩,就讓我把我爺爺珍藏的一首詞拿來湊數如何?”

“洗耳恭聽。”

袁重醞釀了一下情緒,沉聲道:“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背到這裏,他停下了,因為後麵的忘了,雖然還能想起幾句,可下一句忘了,便無以為繼。

就隻這幾句,便震驚了好多人

就連不太通詩律的人,也能感受到戰場的雄壯威武和醉臥沙場的英雄豪邁之氣。

尤其是與錦衣公子的詩,同時描寫戰場,英雄氣概,有一唱一和之妙。

錦衣公子的眼睛亮了,毫不掩飾地擊節念叨著,仔細體會其中滋味。

雖然全場沒有一個叫好聲,卻都在默默念誦,好記住這幾句詞。

程姑娘掃了一圈,見此情景,也不再猶豫,接過侍女端著酒杯,攬過袁重持酒的胳膊。

“公子如何稱呼?這杯酒就讓程雨嬌敬了您吧。”

說完抬手一飲而盡。

張大富也懵了,“小重,這是你爺爺珍藏的詩詞?我怎麽沒你聽說過”

“好東西誰會隨便說。”袁重白了他一眼。

見程姑娘還等在一旁,也將杯中酒幹了。

“在下袁重,讓姑娘見笑了。”

“袁公子大才啊,雨嬌佩服。”

施了一禮,美麗的大眼裏滿含情愫地撇了袁重一眼,款款走回了高台。

隻這一眼,袁重還沒怎麽樣呢,張大富先挺不住了,酷嗵一下摔在坐墊上,酒撒了一身。

接下來,程姑娘又要討論軍中兵法韜略。

袁重覺得索然無味,趁著別人不注意,硬拽著張大富從身邊的大門溜了。

張大富一路嚷嚷著:“小重啊,你知道我爹花了多少銀子,才得來如此良機,你這半路就走,可心疼煞我了!”

就是出了高樓,張大富還是不住嘴。

“花魁啊,名滿京都的花魁啊,唉,我心口疼啊。”

袁重見他醉的厲害,隻好將他先帶回家裏,扔到**,讓他自顧自嘟囔著睡去。

自己也醉得不輕,窩在床邊也沉沉睡著了。

第二天,兩個人都睡到日上三竿。

醒來後,互相看了看對方,竟然忘了昨晚的胡天胡地。

張大富抱著胳膊驚恐地看著袁重:“你對本公子做了什麽?”

“滾你的蛋!老子還沒口重到這程度。”

“哈哈哈…小重你學壞了,你咋知道我說的是啥意思。”

“瞧你那熊樣,是個人都明白啥意思。”

“唉,你不知道,爹媽把我生成這個樣子,可是讓我吃了不少虧。”

“啊!?大富,你不會是已經讓人給…那個了吧?”

“袁重,我要弄死你!”

“哈哈哈哈…”

兩個人你追我趕,繞著院子跑了幾圈,張大富就氣喘籲籲地停下來。

雖然跑不動了,張大富依然不肯放過袁重,恨恨地盯著他,咬牙切齒。

這時忽然傳來敲門聲,袁重搖手投降,指指門口。

意思是,我服了你了,去開門了啊,別鬧。